9.约会?初吻?

  这是我和十香的一个约定。

  今天是我久违的站在大地上的一天。对于在〈佛拉克西纳斯〉呆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我而言,原本那熟悉的街道也间接有些生疏。我回到家里,认认真真的洗了个澡,换上西装,系上了黑色领带。之前由于与Lancer战斗而碎裂的窗户,也在〈拉塔托斯克〉的帮助下重新被修补好。我环视家中,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便再次出了门。

  天空是湛蓝的,如同一大块翡翠,被擦拭得没有一丝杂质,太阳似乎比平时更加温暖而可爱,不知道是不是在欢迎着我的到来。阳光顺着空气组成的透明滑梯,从天际降临,又在晨光的抚慰下拥吻着大地和屋宇,使它们变得同太阳一样温暖,可爱。风是大自然最纯澈的音乐家,它舞动着名为树叶的乐器,优雅地弹奏着一首关于春的礼赞,清脆的,悠扬的,银铃般的不绝于耳。

  我走上了马路。今天的天宫市依旧是忙忙碌碌的,人们匆匆地掠过街头,赶慌似的奔向各个地方。在转角处,我看见十香正靠在柱子旁。

  “十香!”我叫唤着她。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喂,士道,这里这里!”她向我招手。

  我迅速地跑向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到而已。”

  “是吗?太好了,那……”

  我这时才注意到是十香的衣服,她并未穿着如同盔甲般的战斗服,而是衣料轻薄的长版上衣配短裤。这副打扮看起来就像是量身定做般,非常适合十香。

  “这……这是……”

  我呆呆地凝视着她,就像被夺去了语言。

  “士道?”

  “啊,啊啊啊……!抱歉,刚刚稍微发呆了……嗯,衣服很适合你,很可爱唷,十香。”

  “什……”

  我刚说完,十香的脸颊就染成一片通红,她不知所措的动了动手,转过身去。

  “好了!我们走吧……动作快!”她说着就拉着我往前跑。

  “等等……不要急!”

  就这样,我和十香的二人旅行开始了。

  我知道,也许你会觉得事出突然,但这一切要从几天前说起……

  那是我结束与十香长谈后的一天,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清理着这几天换洗的衣服(顺带一提,这些衣服也是令音送过来的),清理衣服的原因是我马上要回地面了。这时,琴里带着十香走了进来。

  “士道,”琴里开口,“你马上就要回去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随便带几本书回去。”

  “真的吗?谢谢!”我走向书架,开始寻找想带回去的书,“对了,你们两位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嘛,还有事吗没忙完,所以现在还回去不了。至于十香,她以后就和你住一起了。”

  “噢……诶诶?什么?”书从我的手心滑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你你你……你说什么?”

  “有啥吃惊的?她可是你的Servant。怎么?难道在想一些羞羞的事情?禽兽老哥!”

  “羞……羞……”我满脸通红,慌乱地摆着手,“我……我才没有想过!”

  十香有些扭捏地从琴里身后走向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官人多多指教。”

  “等等,这是谁教你的?琴里吗?还是令音?是神无月吗?”我红着脸大叫。

  琴里捂住耳朵:“吵死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的了!”她随即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十香手上,“喏,这是我们家的房门钥匙。反正我回来可以直接靠〈传送〉,不需要钥匙。”

  “好……好的。”十香如同接过珍宝般捧着钥匙。

  “唉,”我叹了一口气,“嘛,就这样吧。”

  “噢对了!十香,你想和士道一起逛街吗?”

  “逛街?”

  “嗯,十香你对天宫市还不了解吧?不如就让士道带着你去逛逛街,散散步?”琴里说着向我使了个眼色。

  “噢……对对对,就当是放松一下吧。”我附和。

  “真的可以吗?”

  “当然!”

  “唔姆!太好了!我要去我要去!”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正好!士道,你先回去吧。我帮十香挑一件衣服,明天大概早上9点左右到商业中心来就可以了!”琴里说着向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当初本以为“仅仅只是两人一起逛街”这么简单。可真走到这一步时,却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十香就走在我的旁边,她的手离我的手距离不到几厘米,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接触。每到这时,他手掌的温度便会顺我的血管直击心脏,使心脏狂跳不止。她发稍间的香味也时不时钻进我的鼻翼,禁不住得让人陶醉于这芳香之中。

  对于一个身体健全的青春期男生而言,这简直就是场考验!我突然想到,一男一女约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面,然后结伴而行——这不就是,这不就是——

  约会吗??!

  一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紧张了。不知怎的,我仿佛看见了琴里正向我伸着舌头,竖着大姆指的样子。

  “士道,士道!”十香拉了拉我的衣角,打断了我的思绪,“那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她指向那个在卖黄豆粉面包的面包店。

  黄豆粉面包?我清楚地记得,当初之所以能召唤出十香,恐怕与黄豆粉面包脱离不了关系。难道十香和黄豆粉面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噢!那是黄豆粉面包,十香想尝尝看吗?”

  “唔姆……如果士道想尝尝的话……也不是不行噢……”

  “别逞强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噢!”

  “才没有,肯定是你看错了!”

  “哈哈哈,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太好了!……不对,咳咳,既然士道肚子饿了的话,那我就免为其难的和你一起去吧……”

  “好好,我的荣幸,公主大人。”

  “唔姆!知道就好。”

  我们买了点黄豆粉面包。十香迫不及待地想尝尝鲜。当她的唇渐渐靠近,然后咬下一口之时——

  “唔姆,这是什么?太↗好↘吃↗了↘叭↗?人类真的不会因这种食物发动战争吗?”

  “不会了!”

  我看着十香吃着面包,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什么嘛,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

  整整一个下午,十香都拉着我在美食街里来回周折。饺子,拉面,寿司,天津饭……就连路边几块钱一支的烤肠也不放过。准确来说,她就像是一只饿了一个月的野兽,风卷残云一般席卷着林子里的猎物——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可爱的野兽,但十香仿佛无底洞般的食量确实令我大吃一惊。我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吃太多吃坏了身子,但她总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没事儿!Servant的体质和人类是不一样的!”我也只能任她胡吃海喝了。到最后,十香终于吃饱了,我的钱包却瘦的不像样子。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我和十香站在一座高台上,前面是白色的栏杆。凭栏眺望,夕阳西下,将傍晚的天空熏染得一片火红。云朵在光和影的交辉下,呈现出不一样的形状和色彩,将天空点染成一副绚烂的图画。站在高台上,整个天宫市尽收眼底。阳光为天宫市笼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明明光阴转睫,可这一瞬的诗情就好像在阳光的氤氲之中被定格下来。

  “真美啊,”十香不禁感叹,“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

  “今天开心吗?”我注视着她的侧颜,看着风拂过她的长发,宛如沐浴在阳光里最迷人的仙子。

  她转过头,仅仅只是浅浅的一笑,“嗯,非常开心!”

  ——明明只是浅浅的一笑,却令我怦然心动。

  突然,十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蹙紧眉头,脚用力一蹬,向后望去,大吼道:“什么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草丛后,突然钻出一只怪物。

  “是拉赫穆!”

  “可恶!”十香冲到我的面前。她的衣服开始泛起光茫,紫色的闪电回环着她的身体闪烁着。顷刻,她换上了战斗时的光之礼服。“『鏖杀公(Sandalphon)』!”她抽出巨剑,朝拉赫穆冲去。剑气在她跑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紫色的长虹。

  “你这个气氛破坏者,给我去死!”她一跃而上,用力朝拉赫穆砍去。拉赫穆想往旁边躲开,可十香似乎看透了它的想法。她单脚点地,同时将重心集中在这只脚上,又将剑迅速横过来,往拉赫穆身上一挑,便使这个怪物摔了个底朝天。她又快速奔去,剑起,剑落,这个大怪物就被斩成了两半——整个过程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我被她这一套战斗的动作震惊到了——甚至比刚召唤那会儿还要震惊。在与十香相处的日子里,我几乎都忘了她是Servant,是七骑中最珍贵的Saber,是一剑就可以劈开凶恶怪物的战士。

  “士道!后面!”我听见十香在大喊。

  我转过头,看见的是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蛇朝我扑来。

  “诶?”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呆滞的目光的余光里,我看见十香朝我扑来。待我还未反应过来,她便已经将我推开……

  只是……

  虽然十香成功把我推开,但是她重心没把握住,我们一起摔倒在地上。嘴唇处似乎接触到了一丝柔软,而且柔软之中的是令人回味的香甜。如同暴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又如同蜂蜜般令人爱不释手。仿佛身与心都要融化般的燥热,虽燥热但舒爽。

  十香敢紧起身,用剑抵挡住怪物的突袭,“没事吧,士道?”她问。

  “没没没没没没……事……”我几乎快哑然。哑然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看见了那只新的怪物,而是——

  “士道,你先躲开,这个家伙先交给我!”

  我不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但我没有起身,没有逃跑,只是情不自禁地回想刚才那一幕,然后让大脑竭尽全力的去寻找那不是一场梦的证据。我抬起手,微微触碰着嘴唇,似乎是希望能再一次感受到刚才甘甜的余味……

  然后,我自言自语道:

  “刚刚那个……难道是……”

  “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