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妹妹战争

  “唔姆……还真让人吃惊,原来士道还有另一个妹妹。”十香目不转晴地盯着真那看。

  “真的,和士道先生长得非常像……”四糸乃说。

  “那当然,毕竟我是哥哥的妹妹!”真那自信满满地抱着双臂。

  “士道,鸡蛋买回来了吗?”琴里突然冒出来。

  “啊……买了买了……”

  虽然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但我仍然故作镇定地抬起手回应琴里。

  琴里刻意看了真那一眼,大声说道:“唉呀,她是谁呢?”语气中很明显的针对性。

  槽!事情朝棘手的方向发展了。

  我赶紧打援场:“其实,我根本……”

  “你是他的家人吗?承蒙你照顾哥哥了!”真那打断了我,笑容满目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半强迫性地用力与琴里握手。于是,相当罕见的,琴里有些惊慌地流下汗水。

  “哥哥?你说士道吗?”

  “是的,我的名字叫崇宫真那,是哥哥的妹妹!”

  琴里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然后甩掉她的手,“我叫五河琴里,我也是士道的妹妹。”

  “诶?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姐姐’?”

  “才不是!”

  “噢,明白了明白了,抱歉,琴里,姐姐我一定会……”

  “我也不是你的妹妹!”琴里吼道,“真是的,节奏全被打乱了!”

  “不过……妹妹……是吗?”

  琴里半眯着眼晴审视着真那。

  “真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突然开口。

  听见我对她搭话,真那仿佛从心底感到愉悦似的,以至于几乎要跳起来,而琴里却不知为何相当不悦地,从鼻间哼了一声。

  “对不起……其实,我完全不记得你……”

  “正常。”真那看似没有任何吃惊。

  “那……你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哪儿?”

  没错,如果真那是我的亲生妹妹,应该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舍弃我的,亲生母亲。

  “其实我……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

  “你说什么?”琴里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开什么玩笑?没有记忆?如果你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定士道是你的哥哥?”

  “因为这个。”真那从胸口取出一个银色坠子,打开盖子,里面微微褪色的照片所展示出来的,是年幼的我以及真那的身影。

  十香和四糸乃都凑上来看。“这是我?”我有些诧异。

  “但是……会不会只是刚好长得像……”琴里的语气有点心虚。

  “不,不会错,他一定是我的哥哥!因为,我们有兄弟的羁绊啊!”

  “哈?”

  “当我看见哥哥的时候,仿佛全身通了电般……”

  “什么鬼?又不是老掉牙的一见钟情。”

  “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琴里,将哥哥交给我吧!”

  “谁要给你啊!”琴里大叫。可能感觉有些失态,她立即假咳了一声。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才不会带走哥哥呢。”

  “咦?”

  “这个家的人能将哥哥当成自己家人来看待,在下无以铭谢。倘若哥哥能幸福,那么真那也满足了。”

  说罢,真那越过桌子,再次握住琴里的手。

  “唔……”琴里一脸尴尬地抿起嘴巴,“什么嘛?看来你很清楚状况嘛。”

  “是的,只要哥哥平安,就是真那最大的幸福,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能是哥哥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就算……就算你这么说——”

  “当然还是比不过亲妹妹就是了。”

  ……

  劈哩!

  瞬间,似乎听见了空气中出现裂痕的声响。

  “喂,喂,琴里?”

  即使我出手阻止,琴里也充耳不闻,脸颊肌肉不断收缩,浮现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哦……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血浓于水就是这个理。”

  “但是,养肓之恩大于血缘之情啊!是吧?真那妹妹?”

  听了这句话,真那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真那将手撑在桌子上,“但是啊,到了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会回到亲妹妹身边的吧!毕竟俗话说了,三岁定终身嘛!”

  “……哼……哼!不过呢,哪怕没有血缘,长时间相处的话感情也会更加浓厚的唷!”

  “不对,不对,外人终究只是外人,最重要的是,我和哥哥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所以理所当然我的妹指数就更高!”

  妹指数?什么鬼?

  “只会一直说血缘,血缘,你就没有其它话可以说了吗?哪怕不是亲妹妹,我当他的妹妹也有十年以上了啊!想都不用想是谁的妹指数高吧!”

  “笑话!小时候被命运拆散的兄妹超越时空再次相会,你不觉得这令人热泪盈眶吗?”

  “热泪盈眶?不好意思没有觉得,都是土掉渣的剧情了!血缘关系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是亲妹妹的话,就无法结婚了呀!”

  ……

  空气瞬间宁静,刚才的争吵声嘎然而止,大家直钩钩地盯着琴里,好像还在细品着刚刚出现的那句不可思议的话。琴里面红耳赤,“啊——”地奔回了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哦呀?这就是禁断的果实吗?”四糸奈的声音。

  “什么是‘禁断的果实’?”四糸乃问。

  “果实?什么果实?好吃吗?”十香的疑问。

  “哇,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手!”真那捂着脸,“可恶!琴里,这回算你赢,我一定会回来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却没有表现出很震惊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

  在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这其中,似乎就包含着我与琴里的一些过往……只是如同快晨晓的星星般零落,黯淡。

  只是,无论是我,还是琴里,亦或是处在这舞台中央的其它人,都没有意料到,一件即将改变我们日常生活的大事即将发生。

  而这件事,也使得我们命运的齿轮,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偏转。

  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每个卷人其中的人都被撞得手足无措——犹其是我,以及琴里。

  然而或许,一切只是开始罢了……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