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家人

  实验室里沢瞳屏气凝神,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间另一边一根竖立着的棍子,那根棍子是用很轻但却坚固的复合金属制成,小女孩也可以轻松挥动,沢瞳全神贯注得盯着那根棍子,仿佛断绝了对其它事物的任何感知,世界里似乎只有那东西,沢瞳稳定得流转着体内的灵力,终于感知彻底抓牢了棍子,棍子“咻”得一下飞入了她的手中。

  博士将采集的数据进行了整合分析:“御器术,灵能技术在以前就能做到这种事情吗?如果能主观干涉外界的话……让工程部给你做个新椅子吧,你要什么款式的”

  “……”

  “那随便咯。“罗博士将更新过的治疗方案递给了沢瞳:“引气入体只是第一步,现在你能活下去的希望已经多了两成了。”还顺代拿出了一大盒的试剂:”这些是参考一些古代修行的人辅助修炼用的丹药方子做的,能延缓灵质的流失,协助灵气的回转。”

  “……”

  “怎么了?今天咋突然不说话了?“博士关心的问道,按照以往沢瞳都会礼貌得说谢谢。

  “等治疗完成了,我会被怎么样?”沢瞳不安的问道。

  “这才刚有点进步,你就想着病好了?”博士笑了笑。

  “就是感觉自己像个…小白鼠。“沢瞳的声音越来越小。

  博士拍了拍她表示安慰:“别这么想,所有人都是公司的财产和人力资源,而你则是重要的财产和宝贵的研究资源,应该开心才对。”

  “嗯。“沢瞳忧愁得回应道。

  “至少我和这里的一些认识你的人是关心你的对吧?等你毕业后我把你引荐到我这好了,就算你啥活也不干,给大家倒到水聊聊天也是好的,大伙都是E.G.O的人,相互之间肯定会互相照顾,肯何况你又那么可爱。“博士揉了揉沢瞳的头发,沢瞳有点宽慰得点了点头。

  从实验室时出来后,看到西萌子正悠哉得躺在长椅上看着漫画书,旁边地上摆满了各种饮料的品品罐罐。

  “喝这么多饮料对身体不好的。“沢瞳提醒道。

  ”还有别躺着看书。“说着把西萌子手上的书拿走。

  西萌子调皮得笑了笑:“反正免费随便喝。”

  “喝些热水吧。“沢瞳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杯热水递给西萌子。西萌子摇摇头:“我不要,你喝吧。”

  沢瞳无奈得笑笑,把杯子放到一边后,伸手把西萌子拉到自己身上:“要爱惜身体啊。”

  “知道了知道了。“西萌子扭了扭身子想钻出去,但被沢瞳给牢牢得锁住。

  “别动,让我抱抱你。”沢瞳的话语好似咒语一般,让躁动的西萌子安分了下来。

  “要……要干嘛呀?”西萌子有点害羞的说道。

  沢瞳凑在西萌子的耳边轻声得说着:“听得到…我的心跳声吗?”

  西萌子咽了咽口水,依在沢瞳身上,心跳声和呼吸声都是一清二楚,每一声都清晰得回荡在自己的脑海中,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软软的……

  “跟着我心跳的频率一起呼吸。”西萌子听了便照做,呼吸的频率跟随着沢瞳的心跳声达成了一致,那扑通扑通得声音好似步伐一样渐渐得将自己的魂带离这里,不知不觉中一股暖流渐渐得在西萌子的身体里回转了起来。

  “有感觉了吗?“沢瞳问道。

  “额..啊?啊,什么感觉啊?“西萌子像刚睡醒一样茫然得问道,自己好像还停留在刚才拥抱的时候意犹未尽。

  “有没有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西萌子挠挠头说道:“好像确实有欸,流动的时候还挺舒服的呢。”

  “那自己再试着跟着刚才的感觉试一试。”

  “嗯…”西萌子发出了不太乐意的声音,虽然自己可以做到不需要辅助但还是后者脸谱说道:“我得靠你帮我才行嘛,我一个人不行的呀。”

  沢瞳见西萌子请求,便顺着她的原文,微笑着继续引导。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不远处,沢瞳看到后感到有点尴尬便戳了戳西萌子,西萌子用着极其慵懒得声音问道:“嗯?怎么了嘛?“

  “你哥哥来了。“一听自己的哥哥来了,西萌子立马火速从沢瞳身上脱离,端正得在椅子上坐好:“哥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呀哈哈哈哈哈。”

  “额……”西萌子的哥哥露出了苦笑:“我那刚好下班,顺带过来接你……没打扰到你吧?”

  “没没没,哥哥你辛苦了,我们快回去吧!再见了啊沢瞳!”西萌子慌慌张张得拽着哥哥离开了基地。

  “她和她哥哥西萌东好像关系很不错欸。“陈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

  “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就像我和妈妈一样。”

  “这样啊,你们和家人关系都好好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你们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就在自己的身边。”

  “也对,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只是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不注意罢了。”

  “话说…王玄的事,有进展吗?”

  “目前没有。”陈舞双手交叉到一起抱在胸前:“主要是派出的线人还没有回应,可以再等一等。”

  “谢谢姐姐。”“这是应该的啦,小可爱!”陈舞疼爱得来回揉搓沢瞳的脑袋。

  具有战术防护的悬浮车穿过了区块锚点,离开了居民区,灾后统计遇难人数过于庞大,好在有E.G.O的技术支持,通过设置锚点来创造出人类能存在的稳定空间,而锚点与锚点之间相互链接,地区与地区之间可以做到轻松的往来,也不必考虑用地资源的紧缺,特地设立出单独的墓园区域顺应了民心的同时也能单独划分出来和其它区域一样方便统一。

  悬浮车停泊在了交叉的道路上,沢瞳的母亲烨名诛推着做在轮椅上的沢瞳在护送看管的小队监护下从车上下来,沢瞳除了来陪母亲,还要顺便安葬下自己的朋友。

  沢瞳一眼望去,无数整齐划一的白色墓碑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每一个都纪念着一位在大灾变和大灾变之后离去的人。

  这里的天空并没有用全息网络进行修饰,而是保留着原本的样子,像倒过来的海洋一般,有着翻腾的浪潮和巨大的漩涡,这些都是灵界的能量透过锚点形成的空间膜而形成的倒影,就像很久以前,世界还是一个圆球,在极点能看到的一种叫做极光的一种东西一样,恒星的辐射在大气层留下的痕迹,而这个是灵界在空间膜留下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无数忘者沉睡的地方,天空的景象异常的沸腾活跃,好像离去之人的灵魂仍在黄泉里顽强得挣扎一样。

  “怎么了?瞳瞳?”妈妈看到沢瞳突然痛苦得扶住额头。

  沢瞳晃了晃脑袋,像是甩掉了难受的感觉一样笑着回应道:“可能是睡少了。”

  妈妈轻拍了下她的头:“天天熬夜!熬坏了都!”

  “我今天早点睡觉。”

  母女二人循着编号找到了一块墓碑,这上面写着沢瞳父亲的名字——沢叶生,她们都会是不是过来看望他,可能他只是失踪了,但已经销声匿迹了这么久对于其他人来讲和死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沢瞳没有灾时和灾前的任何记忆,她当然不了解任何关于这个父亲的一切,但对于母亲来讲却意义重大,为了妈妈沢瞳很愿意陪着她。

  “你爸爸以前几乎都不回家,但却是不是的抽空联系家里,以前总是希望他多看看你,现在却希望你能多看看他。”

  “爸爸真的能知道我们来看他了吗”沢瞳问道。

  “应该…吧,唉。”妈妈叹了口气:“要是你爸还在,那该多好,能和我一起看着你,看着你活下来,看着你长大…”

  沢瞳见母亲失落,便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妈妈,你不要伤心,生命的终止不是一个人的彻底结束,他带来的影响与改变都是生命的衍生,我们所珍爱的人,从未真正离去。”

  “哈哈。”妈妈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们所珍爱的人,从未真正离去”

  沢瞳看了看就在周围警戒的小队成员,对母亲说道:“妈妈,要不要让他们回避一下?”

  “没关系,他们都是来保护你的,不必打扰他们的工作。”

  陈舞在车旁远远眺望着沢瞳他们,一旁的菲雅利问道:“这次任务怎么什么都没干啊。”

  “没事就是好事,离开区块就伴随着风险,现在她是重点的关注的对象,绝不能出事。”

  菲雅利盯着沢瞳一会,然后说道:“也不会有意外发生啊。”

  “离群妖精就是突然出现的,现在离开区块风险就会加大,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从哪窜出来,还有偷走灵界通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能还有藏在暗处的敌人,万一他们有着什么目的,突然行动了怎么办?”

  陈舞说的有理,菲雅利哑口无言,因为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郁闷得蹲下来保住了自己的腿:“知道了。”

  旁边的队员打趣得笑了笑:”现在就当是散心好了,难道出任务这么悠闲。”

  “但也别放松过头了,林汗。”陈舞提醒道。

  “是是。”名叫林汗恭敬得答应。

  林汗突然念叨起来:“沢叶生,沢……他和沢海潮有什么关系吗,两个人都是一个姓啊,他们难不成是兄弟吗?”

  “沢海潮?那个灵能科技的奠基人?”陈舞说道:“据说他总是专注于科研,灾后又销声匿迹了,不过我听说他确实有说过自己有一个兄弟,后来灾变过后,什么也查不到了,谁知道呢。”

  “说不定大科学家就是沢瞳的叔叔,他可能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科技成果竟然是自己的侄女,这可是大新闻啊。”

  “别乱说!”陈舞厉声呵道:“这些东西都不能乱讲,沢海潮虽然是个伟大的科学家,但改变他背叛E.G.O的事实,如果沢瞳真和他有关系,那给沢瞳带来的只有更多的困扰和不幸,你有考虑过过吗?”

  林汗顿时羞愧得移开了视线,郁闷得说道:“随便说说而已了,又不会当真的咯。”

  “以后注意好自己的嘴。”林汗无可奈何,只得答应:“明白。”

  沢瞳手中捧着个盒子,她轻叹了一声,里面装着一根羽毛,现在就只好埋葬这个来代表那只小鸟吧。

  沢瞳伸出的手慢慢张开,草坪也随之分开了一个洞,盒子缓缓飘入集中,沢瞳再将其复原,然后将一块写着歌者二字的小牌子插在了埋葬的位置。

  妈妈看着沢瞳操纵灵力,感叹道:“即使无法行走,却有着这种特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沢瞳脸上没有露出笑容,她知道灵力是与生死相关的存在,越是感受就越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可能吧,也就不用自己动手而已,而且理论上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

  妈妈见沢瞳心情不愉快,温柔的轻抚她的头说道:“没关系的,你是个善良且优秀的好孩子,我永远觉得你是最好的,我永远爱你。”沢瞳点点头。

  在周围的护卫有点按捺不住枯燥的好似罚站一样的任务,开始向自己亲近的人抱怨起来:“张温冰,我们还要站多久啊?”

  “可能快了吧。”

  “快了是多久啊?人家腿都酸了!”

  对方笑了笑:“结束后去吃晚饭吧?”

  “好啊好啊,去哪呀?”

  ………

  完成祭奠沢叶生后,母女二人又在小队的护送下乘着悬浮车离开了墓园。

  “谢谢你,陈姐姐。还有各位。”沢瞳回到基地向护送自己和妈妈的陈舞以及小队队员进行道谢

  “没事的。”陈舞笑着说道:“看望下离世的家人,大家都能理解的。”

  “我也顺便去看望了下我那爷爷。”林汗拖着腮说道:“那老头啊,呵。”

  “嗯?那你怎么不也顺便看看呢?”陈舞问道。

  林汗摇摇头:“他老人家可没那么矫情,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你和你爷爷,关系很差吗?”沢瞳问道。

  林汗哼了一声:“何止是差,我们简直是仇人!现在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也觉得清净。”

  “但他依旧还是你的爷爷吧!”陈舞有点恼火得说道。

  “是又怎样,在他挂掉后埋起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孝敬了。”

  “你还有,别的家人吗?”沢瞳问道。

  林汗背过头:“没了。”

  “…”

  “其实…”林汗缓缓开口道:“我挺羡慕你的,即使你残疾,你的妈妈还依旧这么疼爱着你。”

  “也许你爷爷也想表达自己,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怎么可能会…”林汗口头上立马反驳但说着说着就想起过去的种种便叹了口气:“下次去看看他吧,自己心里也过得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