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方白站在山岗高处，感受着风吹来的律动，看着高空的星辰，远方的风雪。
背后，老道士走来，与他并肩而立：“怎么了，年轻人，有烦心事吗？”
方白依旧看着远方：“道长，你的道号是什么啊。”
老道士双手负后：“千景。”
“千景道长，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万物皆有风景，不同人眼中风景自然不同。”
“那你会选择让自己的人生变成什么样子呢？“
千景哈哈一笑：“人生从来就不是能选择的物件。”
方白没有反驳，细细沉思：“你说的对，本来就没得选，只是有些许留恋放不下罢了。”
千景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向下接话，而是说道：“你的小女朋友来了，去和她好好谈谈吧，没有什么解不开的。”
方白愣住：“我哪来的女朋友。”回头看，千景人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木可。
“在看风景啊。”
木可上前两步，与他同立山顶。
“嗯。”
方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木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如今都有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原因无法倾心交谈。或许人生的精彩就在于时光无法倒流。
好像是两人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是通过这长白山上的风雪千言万语已经说尽。
木可率先开口：“你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想问的刚才已经问完了。”
方白没有说谎，他确实只是想知道木可过得如何，知道挺好的就够了。
木可似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那你呢，最近怎么样？”
方白不想应付了事，仔细思考：“精彩，迷茫，还有不舍吧。”
木可转头看向他：“你要走了吗？”
作为曾经最了解方白的人，木可已经可以从木可每一句用词中体会到他的精神波动。
方白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希望我走吗？”
“你会回来吗？”
“如果走了的话，大概率，不会吧。”
“你从来不是一个遵从内心想法的人，你的责任感太重了，不管你想不想走，你的理智不是早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吗？”
方白看着她被风雪拍打的略微泛红的眼睛：“当初其实一直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停顿了一下，半晌。
“不过现在那句话也没有意义了。”
木可笑了，清冷的面庞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那就藏在心底吧，让我余生空闲时可以猜一猜你这句藏了这么久的话到底是什么。”
木可笑着离开了，转身风带起的青丝轻拂在方白的脸颊，熟悉的味道逐渐远去。
方白的月空下的身影愈发显得萧瑟。
“出来吧，千景说的女朋友应该是你吧，我和木可认识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
黑暗丛林中，白泽踱步走出：“想不到你和她是男女朋友。”
方白略带疲惫的低下眼睛：“不是，我们从来都不是，也没什么关系，以前的同学而已，你来有什么事吗？”
白泽推了推她银丝的镜框：“你来长白山的目的是什么？在最开始你根本不知道十年之约的事情，但在今天你却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十年之约，长白山虽然近年来治安良好，但也时常有意外发生，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此？这和你昨晚告诉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方白看着白泽，不得不承认这个漂亮不像话的女生思维确实很敏捷，他一路上所落下的漏洞都被抓住了，但这又不是柯南里的动画片，柯南说出真相，罪犯就一定要认罪，自己死不承认又能如何。
“呵呵，不想告诉你，而且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方白笑着走开了。
或许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离开的终究不会再回来。
想清了这一点，方白的背影逐渐与风雪融为一体，那便为了璀璨吧，方白眼中逐渐绽放光芒。他相信这不会是一场让他失望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