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村

  天已经快亮了,朝阳慢慢出现在地平线之上。

  石板小路边的屋子里已经没有居民了,所有人都被驱赶着集中到了村子的中心小广场中。地面上鲜血的痕迹没有被清理过,应该说没有必要清理了,在文托一行人离开后,这里会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此时在街边准备着引火物和燃料的两人向着文托打了声招呼:“嘿,老大。人已经抓齐了,都在那边绑着呢。”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叫博士,大概三十来岁,当然他不可能是什么真的学士,因为博士从小跟着商队四处打工,学会了很多种族的语言,这才有了这么一个“美称”。

  另一个人的年纪比较大了,头发胡须混杂在一起,有些佝偻的背,如果忽视他壮硕的躯干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他叫罗德尼,负责管马。

  文托朝两人打了个招呼,便继续牵着凯瑟琳前进。不过跟在身后的凯瑟琳看见了博士和罗德尼准备的火油后不淡定了,急忙追上前去,急迫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烧了我们的家园?”

  文托没有回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呀,反正你们都死光了留着房子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烧光,这不是挺符合你们森人的信仰吗?那什么……生于自然回归自然,对吧?”

  凯瑟琳好似丢了魂,没有听清文托的后半句话,口中喃喃道:“全都要死……都要死……”她不明白她的族人做错了什么,会遭到这样的灭顶之灾。他们生活在远离人类的丛林之中,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但这种无妄之灾却找上门来,没有任何预告,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一次普通的猎奴行动。

  村子不大,没走几分钟两人到了村庄的中心。此时的空地上十分喧闹,哭喊声,求饶声,怒吼声交杂在一起,让人不免的心烦。

  文托对这样的场景显得十分熟练,绕过那些被简易围栏圈在中心的森人们,向着一个正骑在马背上的壮汉走去。

  “都给老子搞快点,妈的。分几个奴隶用得了这么久吗?都麻利点。年纪大的滚到那边去,年轻的留下,女的站左边,男的到右边去。喂,博士还没回来吗?”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自己的同伴说的。

  “没,去烧火了,等会吧。”

  无奈下,男人只好挥舞着手中的刀怒骂着,骑着马来回扫视,看到有动作慢的便一刀挥下,一时间血光纷纷。不过这种恐吓起了反效果,让本就不安的森人们更加慌乱。

  文托见状只好出声制止:“唉,中尉,别砍了,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文托很无语,这个叫中尉的男人也是队伍中的不稳定因素。曾经是对抗魔族联军的军官,却因为残杀同为联军的异种族士兵而被驱逐军队。要不是人手不足,文托真不想招进来这样的人渣。

  中尉见文托终于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老大,你快来处理吧,我是真干不了,看着这些下等垃圾我就刃不住想砍死他们。”

  文托暗自咒骂了几声,把凯瑟琳随手一丢,便转身向着森人们复述一遍刚刚中尉的话术,不过是用森人语说的。

  听到文托的喊话后,森人们顿时炸开了锅。本来大家也都做好了会被抓走几人的心理准备,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就是这帮人比较暴力罢了。可谁知道,看这架势是要赶尽杀绝啊!

  几个男性森人冲了出来,一把踹倒用绳子和木板搭起来的围栏,向着文托杀来。他们没有武器,有的只是紧握的拳头和满腔的仇恨。

  文托出于谨慎抽出了剑,不过没派上用场。

  “嗖——,啪——”

  两根箭矢射穿了三个森人,一发火枪的弹丸打爆了两个森人的头颅。骑着马在周围戒备的几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长弓率先射出一箭,洞穿两人。老鹰紧随其后,火枪也抬枪就射,精准命中。

  骚乱的森人们暂时平静,他们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多出五具尸体,鲜血汇聚到了他们的脚下,森人们害怕地后退,似是不愿沾到同胞的鲜血。

  文托见场面得到控制,重新说道:“你们谁是村长?”(森人语)

  无人回答,森人们面面相觑。文托又问了几遍,还是同样的结果。正当文托打算费点事强行清点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

  “我……我是村长的女儿。”

  是凯瑟琳,文托惊讶地看着她。“怎么……村长呢?”

  凯瑟琳落寞地摇了摇头“死了,被你们杀的。昨晚就死了。”

  “那你……?”

  “我听我爸爸说过,给你们干活,可以不用死的。”

  文托哑然了,因为这是事实。在捕奴队中有一个默认的规矩,为捕奴队当狗腿子出卖同胞的人就可以得到自由。这也是因为捕奴队出行一趟耗费巨大,需要尽可能抓多的奴隶才能赚取庞大利润。这就意味着要想保证奴隶在旅途中不能逃跑或死亡,不得不就地取材,利用最熟悉奴隶的同胞们来参与押送。

  文托迟疑了一会后,看着凯瑟琳蓝色瞳孔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最终他答应了:“好吧,你再去挑几个。把他们按照性别,年龄分成几个部分,注意点安全,可以找我的人帮你。”

  凯瑟琳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向着自己的昔日的亲人们走去。她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匆匆将他们拉出。

  森人们沉浸在恐惧且无助之中,看着昔日乖巧可爱的邻家妹妹凯瑟琳与那群魔鬼交谈,又带走了她的家人,更使得他们陷入恐怖绝境。

  凯瑟琳将母亲,弟弟和妹妹们拉到一旁,交代了几句话后,抬头看向文托的方向。文托骑上了赶回来的罗德尼牵来的马,对着身旁的中尉和老鹰轻声交代几句,冲着凯瑟琳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凯瑟琳心知肚明,但她别无选择,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附于这群杀人凶手。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对着村民们说道:“各位,我们的情形大家也都看见了,已经死了很多人,但还会有更多人死去。想要活下去的,就按照我说的做。明白了吗?”(精灵语)

  村民们麻木的点点头,便机械的按照凯瑟琳的指挥,分成不同的队伍,符合文托要求的森人很自觉的站到了马队周围,而那些老弱病残则留在原地。这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想要再反抗。森人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汇聚在一起凝固的血潭,便丧失了全部勇气。

  这也是文托他们之前故意放任森人,给他们机会去对抗,这样将那些有勇气的森人杀掉后,失去带头者,运送奴隶的路程就会顺利的多了。

  见符合要求的年轻男女们大概有了七八十个,基本达到了这次出行的目标,文托决定动手了。

  老鹰吹响了哨子,尖啸声再一次响起,魔兽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它慢慢盘旋在众人头顶,鹰眼冷漠的扫视着下方,随时准备扑杀。

  这声哨声成为了杀戮开始的信号,长弓和菜鸟快速拉满弓弦,几箭之后那群老弱森人们便尖叫着散开了,留下几具插着箭尾的尸体。人群散开后更便于骑手冲杀。

  刚刚回来的野猪和夏尔投入到冲杀的队伍中,还有一直在一边擦拭长剑的骑士,也纵马踏入慌乱的人群。

  马蹄所到之处溅起片片血花,沉重的镶铁马蹄踏碎了一块块骨头,让人牙酸的骨裂声被哀嚎声盖过。

  野猪似是要发泄怒气一般,手中的长柄大斧挥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打爆一颗脑袋。夏尔则文雅的多,她的武器是一柄细长单手剑,正常来说不适宜马上作战,但在夏尔高超的技术下也割破了众多喉咙。

  骑士的战绩较为普通,一板一眼地挥刀,践踏,缓慢而又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莱万是训奴高手,他看起来平平无奇,在体格上并不夸张,但他的一手长鞭是玩的出神入化。此刻,莱万正骑着马手中挥舞着长度夸张的长鞭,鞭子破空划出凄厉的声音。胳膊一挥,鞭子似有生命一般,准确的击中一个想要跑出人群的森人,把他抽回死亡之中。

  就这样在最外围的长弓,菜鸟,中围的莱万和火枪,以及短兵相接的野猪,夏尔,中尉和骑士,在小队众人的努力下,这四百余人终被杀戮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