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二章

  我叫但丁。

  准确来说,我叫王但丁。

  很奇怪的名字对吧?

  这个名字来源于一款名为“鬼泣”的游戏,里面的主角就叫但丁。我爸是鬼泣的狂热粉,很喜欢但丁,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像但丁一样的有趣而又强大的男人。然后,王但丁就诞生了。

  我想我应该不用担心这么一件事:有一天,我的身后传来“王但丁”这么一声呼唤,我转过身去,结果发现叫的不是我。

  应该不会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吧…...

  我从小到大都在听老爸宣扬鬼泣这款游戏,不过直到读大学我才有心思入手这款游戏——准确来说,是这款游戏系列的第五部,也就是“鬼泣五”。

  咳咳,扯远了。重来。

  我叫王但丁。

  现在,我正处于人生中的生死节点。就在刚刚,我被一只崩坏兽给盯上了。虽说它只有不到三米,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属于炮灰级,但是那是对女武神而言,对我一个普通人——啊不,一个废柴大学牲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敌人了。

  在它准备一巴掌呼死我的刹那,我好歹算是从憨憨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使出了闪避这一关键技能,成功躲开致命一击(普通攻击)。可是,它仍不打算放过我,继续向我发起进攻。

  呵!怎会让你得逞!不要小看了大学牲的求生欲啊,忒咩!

  于是我开始奋力狂奔。

  至于现在嘛……

  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转了回来,不敢再多看一眼。

  “TM的,这只崩坏兽还在追我!!!”

  尽管很生气,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接着逃跑。

  可是...可是!人类是有极限的啊!我真的快撑不住啦!!!

  “呼!呼!”

  不单单只是体力不支,这寒冷的空气搞得我的喉咙和肺都难受的一批。我所看到的事物都开始出现重影了,眼皮子也忍不住要闭上了。

  该死,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弱小...没有力量……

  power...I need power!More power!

  呜!

  随着最后一丝力气被透支,我的双腿瞬间失去了撑力,我的整个身躯便径直倒在了雪地上。

  “哈...哈...”

  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

  认命吧,你,就是个弱者。

  ……

  ……

  该说不说,活到现在十八岁上了大学,我并没有成长成但丁——那个我老爸心目中的男人。倒不如说,正好相反?

  我在玩了鬼泣五之后,也并没有像老爸一样喜欢上但丁。emmm……不应该这么说。只是不像老爸那么崇拜,我倒也觉得但丁挺帅的。而且与其说他有趣……倒不如说是个骚男。

  在我玩鬼泣五通关一周目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在b站上刷到有关鬼泣的视频。又是一段时间后,我成功喜欢上了鬼泣里的——维吉尔。

  维吉尔是但丁的哥哥,亲哥,人称“抛瓦哥”。因为他一生都在追求更加强大的power。他和我可以说是意气相投。当然,我和他差别可大了。毕竟,我纯粹就一弱鸡,而他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正因为弱小,所以才渴望变得强大。我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那为什么维吉尔在除了他弟,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情况下还要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呢?

  就我自己的理解,他好像只是不想输给弟弟而已……不过,可能不止这么简单,也可能没那么复杂。在但丁和维吉尔小时候的故事里,他们一家遇到了命运的转折点,一场灾难——他们的妈妈将但丁藏在了柜子里,随后去寻找维吉尔,可是维吉尔就此失踪了,而他并不知道妈妈也打算去救他。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玩了鬼泣五。不过,就此,维吉尔在我心中有了个模糊而又完整的形象——一个经历了黑暗的过去,长大后变得强大的玩太刀的男人。

  嗯嗯。

  非常符合我中二时期的幻想。

  而我……准备把他当作这一辈子的幻想……

  ……

  ……

  嗯?

  咋回事啊?

  走马灯都走完了,我咋还没死啊?

  额...不然——再看一眼?

  仍然趴在地上的我,偷偷向后瞄了一眼。

  那只崩坏兽在离我还有目测三十米远的地方驻足而立,感觉它的躯体在颤动?然后没多久,它就转身跑了。

  额...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说,我这是走好运了?额,欧非守恒竟然体现在这个时候吗?我该说感谢吗?

  呸!

  这算啥?顶多算不幸中的万幸吧?怎么能当作好运呢?不行啊!但丁,你可不能迁就,迁就只会害了自己!

  话说现在我该起来吗……不,还是算了,没力气。

  嗯?等下?感觉,好像?又有力气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没感觉那么累了,下意识捧了下脸。

  哇!好烫!等下,手好像也挺热乎的。

  看着手中的雪没一会儿融成了水,我陷入了沉思……

  我,不会是要发烧了吧……

  不是吧!!!这才刚死里逃生,转眼又要病倒了!?不行不行!不能病倒在这里!不然又是要死翘翘了!

  可恶。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又是一片没有树木的地区,而且也有一些建筑,中间更是有座高塔。

  这次,没有大火,也没有听到枪击的声音和崩坏兽的叫声。

  emmm,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那么,上吧!

  我咽了咽口水,内心一遍又一遍祈祷。

  老天爷,以前那么倒霉,现在总该来点好运了吧?

  ……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地方也有一片崩坏兽和死侍,好消息是,它们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不过与之抗击的军队也是一样。

  这是同归于尽了吗?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望,仔细确认是否还有危险存在。

  应该是...安全了吧?

  我从树后面畏手畏脚地走出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话说,还不能认定这些士兵都死了吧?万一还有人活着呢?要不去确认一下?

  希望不会被当做敌人一枪崩死……

  我保持着距离。走来走去,四处确认,将食指放在鼻前,感受可能存在的呼吸。

  寄了,寄了,寄了,寄了……

  嗯?有气!

  那么,怎么办呢?

  我开始观察起这名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士兵。

  全身上下只有嘴角处有点血迹,头部没有什么淤肿,甚至衣服都没什么破损,而且……神态安详???

  啊这...是受了内伤还是咋的?

  话说这家伙,都晕倒了,还紧握着自己的枪呢。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就想去拿他手中的枪。或许对于我来说,枪,也是一种抛瓦?

  就在我的右手刚触碰到枪身的一瞬间,本来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伸出右手,猛的抓住我的右手。我直接愣住了。在这间隙,他迅速收缩右腿后又是一蹬在我的小腿上,我眼看着就要向他身上倒去,他一个翻身,顺带将我的右手向后拉,最后将我压在身下。

  右腿压住我的下半身,右手将我的右手锁在我的背后,我原本想要支撑在地上的左手却意外的被自己压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他还左手持枪,胸膛抵住枪柄,枪口抵在我的后脖颈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厉害!厉害!

  不是!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吧!?

  搞毛啊这是!?

  “Скажи! Кто ты такой!”(说!你是什么人!)

  ……

  啊?

  Excuse me?

  “Скажите быстро!”(快说!)

  What fuck??

  不是?异世界语言统一定律呢?他不应该说中文的吗?

  “Лучше не бросить вызов моему терпению.”(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哥,你说啥我也听不懂啊!

  “Три.”(三)

  ……

  “Во - вторых”(二)

  ?

  “Один. ——”(一——)

  “我投降!别开枪!”

  别问我为什么听懂了——后面的枪杆子顶得更用力了。

  话说,他听得懂中文吗?

  ……

  寄。

  妈妈,我想家了!呜X﹏X!

  “嗯?你是神州人?”

  啊嘞?

  “呃,对,我是,我是神州人!”

  他会说中文啊我超!

  “大哥,您千万别开枪啊!我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神州的大好公民啊!”

  “真的?”

  “真的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他用蔑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战五渣,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枪?又为什么要确认我的呼吸?”

  不是?原来你是清醒的啊!

  “额,我就一弱鸡,想搞把枪自保而已。至于确认呼吸什么的,额,就是想确认一下。如果还有人活着,说不定能保护我或者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在确认我还有呼吸后还拿我的枪?你不应该去拿那些死人的枪吗?”

  “啊这……”

  是啊?为什么呢?

  我看了看他的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又有种怪怪的感觉。

  “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你的枪挺特别的?”

  “哦?”

  他的语气有点诧异,让我有些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姑且相信你吧。”

  随后,我的身体终于得到了解放。

  真是受不了啊。

  我站了起来,甩了甩发酸的手脚,发现他还在看着我,然后我也看着他,相视无言……

  这是干嘛...好尴尬啊……

  “话说,大哥你会说中文啊。”

  我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

  额。

  “我算是半个神州人……”

  这就开始讲故事了!?

  “我的妈妈是神州人,一个普通人;我的爸爸是俄国的对崩坏部队的一个上校。在我有记忆起,我就没见过我的爸爸,从小都跟着妈妈在神州过活……”

  真是经典啊。

  “后来有一天,那是我八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将我寄托在她的一个朋友那儿,自己跑到西伯利亚去寻找我的爸爸。那时,我的爸爸正在西伯利亚执行任务……”

  ……

  怎么不说了?

  我随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除了雪就是树,还有更远处的黑暗。

  “你在看啥?总不会是崩坏兽吧?”

  我企图调侃一下。

  “你咋知道的?”

  ……

  对不起,我错了。

  “真的假的??”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四处看了看,最后面向中央的那座高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看来,我们得去那里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