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维娜的父亲

  维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刚好换衣服后赛奈好像突然感觉到什么,然后冲了出去,再然后……赛奈和凯影一起消失了……

  “维娜……你没事吧!”希琳问。

  “我没事,凯影和赛奈呢?他们怎么了?”

  “我猜,很可能是因为赛奈的家族。”

  “那个赛里斯?为什么?”维娜不明白,她族里的人不是已经抛弃了赛奈吗。

  “应该是他们听说了赛奈在船上用出了操纵时间的魔法,现在他们又觉得该把赛奈带回去了。”

  “这……太不要脸了!”维娜忍不住骂道,“明明是他们自己抛弃了赛奈,现在看她厉害了又想把她带回去。”

  “维娜,怎么说呢。家族永远是以利益为主,他们只会做对家族最有利的事。”

  维娜想到了亚伦诺家族,她沉默了。

  “那……现在怎么办?”维娜问。

  “……”希琳一时也不知道,但她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声音,一个浑厚的男音。

  “来这里,带维娜来这里。南边。”

  这个声音一直在隐隐地重复着。

  那个人,肯定就是逃过了神之书的抹除的神族、维娜的父亲、命运之神德斯特纳。

  “我觉得……维娜。”希琳十分认真地说。

  “嗯?”

  “凯影很强的,相信他,他一定会把赛奈带回来,而现在……我们去找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维娜看着希琳。

  维娜从未想过她能见到她的父亲,甚至她从来不想见到她的父亲,哪怕他是命运之神,哪怕他可以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父亲说去南边。”希琳说。

  “那……我们走吧。”维娜虽然不想见到那个父亲,但她又不得不去。

  “嗯,我们走吧。”希琳牵起维娜的手。

  “没事的。”

  二人走出浴场,她们向着南边望去。

  这时,维娜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二位,凯影和他的那个奴隶呢?”库尔希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他俩被传送走了。”希琳说道,“你应该不难理解这其中的原因吧?”

  库尔希大概也能猜到,那奴隶是赛里斯族的。他们据说是可以发动群体魔法来传送某一个区域的东西或人,在得知那奴隶拥有奇特力量后,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吧,不难理解。”库尔希说道。他看了看维娜。

  “你们现在要……去找她的那个神族父亲?”库尔希说,“那……我也要一起去。”他笑了起来,因为这真的是太有乐趣了,他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本该被抹除的神族。

  “你……”希琳在考虑,现在还不知道维娜的父亲究竟想干什么,万一有危险,让库尔希同去也有一份保障。但他那疯子一样的性格,而且他算是和傲慢一个阵营下的人。究竟该怎么办呢……

  “好。”维娜直接答应了下来。希琳一脸惊讶地看着维娜。

  “无所谓的,反正他既然是那所谓的命运之神,那他一定预料到了。”维娜的话语中明显带有怨气。看来她对自己童年父亲的缺席还是带着恨意。

  “那……我们走吧。”希琳选择尊重维娜的选择。

  一行人向着南方行进。

  “妈妈,我的父亲在哪里?”母亲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没想到维娜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她问出这个问题又是理所当然的。

  “你父亲他……抛下了我们……”维娜记得母亲当时的神情,记得当时母亲的眼泪。

  无论如何,自己都绝不会原谅父亲。

  走过这片森林,维娜记忆中的村子在地平线处静静矗立着,那场大火就如同一座高塔建在村庄之上。

  每愈走近,维娜就离那场永未燃尽的大火愈近。

  直到,维娜来到了村口。

  希琳立刻注意到这里的一个金色符文,里面有大量和维娜相似的金色魔素。

  那魔素突然爆发似的涌出,然后,希琳感知到一个人形出现在维娜的面前。

  维娜看着金光消退,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出现,他衣着华贵庄严,眼神冷漠。

  德斯特纳盯着维娜看了许久,那双冰冷的眼睛中闪出了一丝温情。

  自己的父亲单外表看上去还没有凯影大。凯影看上去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更成熟一些。

  “维娜……”德斯特纳叫了叫维娜,这个名字还是自己起的,但他却一次都没有叫过。

  维娜紧咬嘴唇,低着头。

  德斯特纳知道自己对于她和她母亲的亏欠。

  他走上前去。

  维娜立刻抬头并给了他一巴掌。随着一同挥出的,还有维娜眼角的泪水。

  但这一巴掌却并未打中,而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维娜看向那手的来处,是一个戴着微笑面具的女人,她的力气异常地大,维娜挣不开她的手。

  女人放开了维娜的手。

  “问你的问题。”女人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声调。

  “创世神大人。”德斯特纳下向那女人下跪府首。

  “创世神……”库尔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创世神”,她是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戴着面具,有着一头紫色长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知性之美。

  维娜放开双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我的身体内会有神之书……”维娜不愿再看她父亲一眼,只是低着头问。

  “为了……”德斯特纳说不出口。

  “为了这个世界。”创世神她说道。

  “这个世界?”

  “你……”女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是一个完美的容器,既有神族的极具适应性的血脉,又有魔族有而神族没有的魔导通路……这一切让你得以适应并运用神之书的力量。”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成为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基石。”

  维娜沉默了许久。

  “那我到时会死吗?”维娜问。

  “不,我会在你自然死去之前的那个瞬间带你走,你可以正常在这个世界中生老病死。只是你到时……会承受从时间起始到终结的……”

  “孤独。”

  “那尽乎无尽的时间会让你无比痛苦,而你又被迫时刻保持请醒……”女人说到这里,也流露出了不忍,让她充满冷漠的语气中也出现了一丝“人”的气息。

  维娜意外地没有慌张,也没有问这其中缘由。只是以一种释怀的神情抬起了头。

  “最后一个问题。父亲!你有爱过我的母亲吗?”维娜问出了最后一问。

  “我……”德斯特纳不知该如何回答。

  “呐!你觉得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娜诺依问。

  “应该是女孩。”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之前你光定了女孩的名字——维娜。那假如它是个男孩呢?”

  “没有假如。”

  看着娜诺依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德斯特纳的心中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我爱她。”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下她!你是神啊!你明明能救她的吧!”维娜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维娜,这世上有些事情是连神都无法改变的。”

  那场大火,德斯特纳一直在场,或者说,他一直在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

  他不是不想去改变,但这个重要时间节点一但改变,维娜就不会一路经历这以后的事情,也就不会最后成为世界的基石,这个世界也就不会产生。

  这一切都是命运。

  德斯特纳希望维娜能理解,他何尝没想过救下娜诺依呢。他比任何人都想救下她。

  “我……”德斯特纳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

  “别说了!”维娜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

  她看向一旁的创世神。

  “照你的意思,没了我,这个世界就运转不下去了?”

  “事实上,没了你,这个世界都不能产生。”她如是答道。

  她就真的像是教会信奉的神明一样,几乎看不出情感,以一种几乎绝对的理性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所以,你愿意吗?”她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

  “嗯,没关系,你有很多时间。”

  创世神说,她抬手,她和德斯特纳站到一起,她们的身边的空间产生了些许扭曲。

  她们要走了。

  “等等!你……能让凯影和赛奈回来吗?”维娜向创世神问道。

  “不,那也是时间上的不可改变节点,现在的一切是既定的。包括……”

  此时,一发冰刺直直向德斯特纳和创世神刺来。

  “包括这个。”

  她几乎是在冰刺袭来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冰刺悬停在了半空。

  她和维娜的父亲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中。

  “切,果然和神还有差距。”库尔希收回了凝聚的冰魔素。冰刺消融。

  德斯特纳回到了众神殿。

  “王,这样就好了吧。”

  “嗯,目前时间没有分支,在沿着既定路线行进。另外……别叫我王了”

  “你还是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吧。”

  “是,……赛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