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无声。室内灯光也悉数被关闭。原本彻夜通明的的监视科迎来了自成立以来第一次黑夜。
安德列呆坐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久久回不了神。
尽管早就知道监视科面临被解散的命运，但自己的领导亲口说出“愿大家各自前程似锦”这样的话之时，安德列还是失神了很久。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安德列没有回头去看，或许只是和自己一样对此地有所怀念的同事，不，应该是前同事。
来人的脚步声稳健有力，由远而近，直至在安德列的背后没了声音。
“抱歉！后辈，最后的几天还批评了你。”
“原田主任？你怎么还在……”安德列万万没有想到来人会是监视科系的负责人原田义，更没想到的对方是向自己说抱歉之类的话。
“我来看看最后的风景。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年轻的后辈就一副惆怅不舍的姿态。”
“抱歉，让前辈见到难堪的一面，不过，我也决定了。”安德列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
“决定放弃成为一名魔术师了吗？”
“前辈已经知道了吗？”
“看你的样子就能知道，你和十年前的我一模一样。当时那个时代对于普通魔术师而言才是最黑暗的时代。”
中年男人一脸缅怀的神色说道。
“前辈这么优秀的魔术师也有想要放弃的时候吗？”安德列一脸不可思议。
或许其他人不够连接原田义这位代理主任，但安德列还是有去清楚的了解这位前辈的生平事迹的。
少年时代的原田义就展露头角，一度被认为是未来魔世术界的新星。毕业后更是参与了诸多影响颇广的魔术实验，不到三十岁就担任时钟塔的讲师。
后来监视科的成立又被委任为监视科的代理主任，监视科成立之前就有人预言原田义极有可能在不到五十岁的年龄成为时钟塔的君主十二君主之一。在监视科成立后，这个预言中的年龄被改成四十岁，也就是明年。
“优秀？在我的那个时代，只有几人能被称作优秀，而我不在其中。新星之光怎没可能比得上日月呢？”
“怎么会？”
“抛开远坂优时，间桐折这些传承悠久的名门魔术师外，其他优秀的魔术师也是数不胜数。监视科的成立也是建立在一名优秀的魔术师提出的概念。他和我曾在一个导师下学习，后来的他甚至拒绝了担任君主之位。”
“您是说西恩魔术师吗？”
“我和他只是短暂的交流过几次，就是那几次短暂的谈话，让我生出一个念头，我感觉永远不可能超越他。甚至怀疑自己在魔术领域的才能。”
“那前辈您是如何走出……我的意思是怎么摆脱……”安德列的眼中涌上一丝希望。
“从未消除这种想法，哪怕是现在我还是有放弃做魔术师的念头，觉得自己的才能不配成为一名被称作有才能的魔术师。不过有时只要看到那些天才魔术师在不断变成让我仰望的巨人，我只是在他们身后远远仰望着他们就心满意足了。”男人的神情有些落寞，仿佛有一种宿命般的孤独感写在脸上。
安德列低头不语，一副认真思考前辈的最后的教导。
“抱歉，说了些多余的话。你就当做是前辈的牢骚，毕竟一直听你们抱怨，我有时也会想向人抱怨的。”
男人拍了拍了安德列的肩膀说道。
独自被留在原地的安德列依旧在思考前辈的话。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向他一样成为仰望天才的凡人吗？用自己的平凡去衬托天才吗？”
“不不不，不可能是这样的意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简单的抱怨吗？可是那种神情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抱怨呢？”
室内几乎不可视物了。安德列不得不打开一盏电灯来。
“这么多的设备不久就会拆除了吧？”
十几个工位上都有着各类不知名的仪器，各种显示器都呈现出黑屏状态。
室内正南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幕，尺寸起码超过一百五十寸。
安德列轻轻抚摸巨大屏幕的边框，自语道。
“明明才使用过几次，你也十分不甘心吧？”
安德列用手擦了擦屏幕边缘，突然眼神就不自觉地看向巨大屏幕旁的一个机器开关上。
“中央图像监视器不仅可以连接卫星成像，还可以调用地面监视镜头，上次主任说安置的监视器损毁百分之九十，那就是说还有十分之一的镜头可以正常工作，唤醒它们或许……”
“这不太好吧，这个权限只有监视科的主任……”
“监视科都解散了，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只是些无用的摄像头。时钟塔不可能去西伯利亚回收的。”
随着开关的被启动，巨大的液晶屏幕也被唤醒。
经过漫长的等待，屏幕总算出现了部分图像。
漆黑的洞窟，雪白的大地，茂密的丛林……镜头那边的景色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没有任何人迹。
“什么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安德列一副大失所望的神色，正准备关闭开关离开。
就在安德列正要回头的那一瞬间，一个被黑色迷雾包裹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中的某个小画面上。
人影全身包裹在黑色迷雾之中，但偏偏嘴唇部分暴露在外。嘴唇上下拨动，似乎在传达什么消息。
安德列被突然出现的影像吓的不轻，赶紧关闭了监视器的开关，可是那几个嘴型却被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
安德列试着重复再现那几个嘴型，可刚到一半就一脸惊恐之色，急忙关灯离开了监视科室，丝毫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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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战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暗杀者感知范围内。
暗杀者此时双手放在脑后正躺在树杈上闭目养神，对于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影，只是睁眼看了一眼树下的狂战士就不再理会。
“方才你要是想杀我的话应该轻而易举的。”狂战士说道。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不可？你是从者，你都死了几千年了吧！杀你什么好处的都没有。”暗杀者一个翻身从树杈上翻下，顺手还不忘拍了拍的身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即使有灰尘，隔着厚实的的黑色迷雾也看不到。
“没什么？只是你的职介和你的打扮像极了现代电影的反派。”
“是吗？职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装扮也是符合职介的装扮好吧，黑色迷雾既能隐藏身形，又……”
狂战士等着听暗杀者的话，可暗杀者似乎是暂时想不到黑色迷雾的作用，话语硬生生中断。
“酷！对，就是非常帅气。”
狂战士用无比认真的眼神把暗杀者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随后说道。
“长满黑毛的猴子，高度腐烂的死尸也能被称之为帅气吗？”
暗杀者闻了了闻手臂以及手中突然出现的匕首。
“黑猴子也就算了，死尸那是什么比喻，我至少没有散发出臭味。不像你的大黑耗子一嘴恶臭。”
狂战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暗杀者说的大黑耗子并非是其他，正是狂战士的坐骑，此刻它已经化身为狂战士的御主。虽说现在暗杀者和狂战士是同盟关系，但同盟的内容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此时的狂战士大有教训暗杀者的想法。暗杀者似乎也意识到狂战士的情绪变化，立马岔开话题。
“你看过现代电影吗？”
狂战士面对被突然的提问愣了一秒，随后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只是圣杯赋予的现代知识啊。那真是可惜！”
“什么可惜的？”狂战士不解道。
“电影这东西挺好看，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不仅仅是电影，现代社会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有意思，比这无聊的圣杯战争有趣很多。想什么电子游戏，虚拟世界什么的。”
“虚拟世界？是结界吗？”
“不是，是可以让普通人进入的想象空间，一起在里面享受新的人生的东西。”
狂战士被圣杯赋予的现代知识绝大多数都之有关于圣杯战争的，电影这一概念几乎已经算是非必要的知识了，自然是不懂的暗杀者说的游戏和虚拟世界了。
“你的人生真是毫无趣味，连愿望估计也是，生活远古的人类知识凄惨，不仅要忍受饥饿和病痛，连享受生活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真是悲哀！”
暗杀者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叹道，完全没有理会一旁又要被激怒的狂战士。
“你的愿望又是什么？”狂战士问道。
“你问我吗？回答之前让我猜一猜你的愿望吧？”
见狂战士点头后，暗杀者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九黎帝君，又叫蚩尤，被后人称为兵主、战神。死因有三中说法，一是被炎黄两帝联合杀死，第二是被黄帝请来的应龙杀死，还有一说是被黄帝单独击败。”
“以讹传讹，均非正解。”狂战士没有否认其身份，只是对过去自己的死因给予否定。
“那是你怎么死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一向以帝君自称的狂战士此时也慢慢开始习惯用我来称呼自己。
“那我猜你的愿望是关于你的坐骑的。”
“你怎么知道。”
狂战士脱口而出的话，让暗杀者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