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没有巨人的世界

  干完一段活儿后,向山坐在沙发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这就困了?”韩非翻阅着一些时尚的漫画书说着。

  “不不不,这不是困,并不能打个哈欠就代表困是吧。”

  向山狡辩着,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不打算悄悄去看看他们现在的生活吗?”

  “不用了吧。”

  韩非抬眼看了一下向山,他正望着店里天花板的吊灯出神。

  拯救遗憾,挽留逝去的生命,这样的工作从没想到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这样的客人,不过来多少他都愿意照单全收,这既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乐趣。

  咚咚——

  敲门声响起,大门被推开时门铃也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那个,请问....”

  “是的这里是桃饱网。”

  向山一边回答着一边望向门口,竟然有些被面前的人惊讶到。

  一头灿金色的短发和天空般碧蓝的眸子,他穿着的衣服却分外朴素,像是亚麻简单制成的衣物。

  向山一下子并没有认出这是谁,因为穿着太没有特色了,只是颇有一种熟悉感,所以让他怔住了。

  可当铺老板韩非却鼻子很灵,像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

  “阿尔敏·阿诺德?”

  阿尔敏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韩非,没想到他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阿尔敏·阿诺德,在《进击的巨人》世界中,和三笠·阿克曼、艾伦·耶格尔同行的好友。

  但是巨人的世界也已经因为艾伦的牺牲落下帷幕了,至少向山没太明白阿尔敏此行的目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应该不需要我过多的自我介绍了吧。”

  阿尔敏被韩非招呼到台前,讲述了他的想法。

  虽然艾伦让阿尔敏杀死了自己,阻止了地鸣蔓延,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

  “你的愿望是什么?”

  向山坐了过来,问道。

  “我的愿望,是想再一次劝阻艾伦,更改尤弥尔的想法,让一切真正的回到正轨。”阿尔敏皱着眉说道。

  巨人的世界太过混乱,韩非和向山都同时皱了皱眉。

  “那阿尔敏你打算怎么更改,怎么劝阻?你也知道劝阻艾伦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明白,但是我思索了几年,在与外界的交谈中我明白了!不需要艾伦的牺牲!只要能改变始祖尤弥尔!就能创造一个没有巨人的世界!”

  阿尔敏越说越激动,手紧紧地攒成拳头,眼神中的懊悔和悲伤的情感杂成一团。

  不仅是阿尔敏,其实大多数人都对艾伦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

  而曾经让人热血澎湃的调查兵团才是最让人心寒的,到最后为人类献出的心脏却像是一则笑话。

  或许所有人都在怪诞虫带来的束缚之下奋力喘息着,始祖尤弥尔微妙的对于弗利茨王的情感,只要得到化解,说不定一切都可以重来。

  向山开始期待起阿尔敏的表现,始祖尤弥尔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人物,已经超出了他自己能够穿越的时间长度,所以他没办法靠自己帮助这小伙子了。

  到人生的最后一刻都在思考怎样才能做得做好,只为拯救那些白白牺牲的人和埋头苦干却不得众人理解的艾伦,作为好友的阿尔敏打算怎么救他?

  “好,这活我们就接了。”

  向山将契约书递到了阿尔敏的面前,而他也毫不犹豫地签下了署名。

  看着契约书上的艾伦·耶格尔的名字,向山不禁有些唏嘘,直到最后都在挂念着艾伦的,也就只有阿尔敏和三笠了吧。

  韩非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漫画书,戴上了眼镜,只是留给向山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好好我知道,我去我去,打工人就是这样的咯。”

  其实向山也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阿尔敏带来的艾尔迪亚人的特制宝石到底能召唤来什么样的帮手。

  进击巨人的世界。

  此时的艾伦刚刚逃脱了兵团的禁锢,站在帕拉迪岛边界沿岸的巨石之上,默默凝望着平静海浪折射出来的粼粼微光。

  阿尔敏也被向山带来了此处,看着艾伦的背影阿尔敏大叫了出来。

  “艾伦!”

  艾伦眉头紧锁,但是并没有回过头来。

  “阿尔敏?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不应该在兵团里忙得焦头烂额吗?”

  “艾伦!你听我说!不要发动地鸣!明明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

  阿尔敏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但艾伦就像一座不动的巨石。

  他没有再回答阿尔敏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我不想对你出手,阿尔敏,你再在这呆下去就会有人来抓你走了。”

  “拜托了艾伦,听我说好吗!你不需要通过牺牲自我来让大家成为英雄!明白吗!”

  艾伦的背影似乎不在坚定,而是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阿尔敏,气氛微妙的向山赶紧跑到了一边,开始琢磨起阿尔敏带来的宝石。

  “自我牺牲?阿尔敏你在说什么?”

  “只要能改变始祖尤弥尔的想法就能改变一切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大家也不会白死!”

  “阿尔敏,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么多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轮回循环体系,只要尤弥尔不再忠心于弗利茨王,让她真正的拥抱这个世界就能改变了!”

  “我改变主意了,阿尔敏,对不起。”

  阿尔敏越说心情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艾伦则是越来越冷静,在阿尔敏一声声地劝说之下反而透露出了冰冷的杀气。

  接着,艾伦将手抬到了面前。

  “不要!艾.....!”

  阿尔敏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气浪便把他吹飞。

  毕竟他是从艾伦牺牲后的世界来到此处的,自身已经失去了超大巨人的能力,在艾伦面前此时此刻像一个真正被巨人捕食的猎物。

  但阿尔敏感觉自己被谁接住了,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艾伦的不远处,身边则是早就躲好的向山。

  “向山先生?”

  “嘘嘘嘘!你的帮手来了!看他帮你解决艾伦这个大块头吧!”

  向山向阿尔敏比了个嘘的动作,用手指了指远处的艾伦,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下一秒。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再眨眼的时,艾伦的身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伤口。

  虽然巨人之力在修复这些伤口,但艾伦还是警觉地用结晶化保护后颈。

  可是根本捕捉不到袭击者身影的艾伦只能向空气不停挥舞着拳头,但下一秒脚筋就被切断。

  骤然间这庞大的身体便跪在了地上。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在按着手指的白发少年。

  “1000-7等于多少?艾伦先生你有算过吗?”

  那猩红的赫子从后腰部长出,微微的颤动着。

  少年一身黑衣,带着那看似凶残的面罩,只露出一只眼睛。

  没错,这个少年便是金木研。

  艾伦瞪大了绿宝石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金木研。

  “没有回答,是说不了话吗。”

  金木研放下手,平静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艾伦。

  艾伦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早就把恢复力集中在脚筋上,面对着面前的敌人十分谨慎。

  他抓起地面上的碎石朝金木研扔去,但金木研稍稍使用赫子,那些土块便化为了尘沙飘在空中。

  “请下来谈个话吧,我不希望使用暴力行为。”

  在不停的碎石攻击又化为粉末的烟雾掩护下,艾伦修复好了自己的脚,接着在最后一阵石子袭击中朝金木研扫荡腿。

  雾中突然冲出的脚险些踢中金木研,但好在他极快地将赫子汇聚到了面前,像是一面巨大的盾挡住了艾伦的一击。

  还没等艾伦反应过来,金木研便像是一阵狂风席卷了艾伦的全身,在好似喷泉的血涌中来到了他的后颈处。

  面对已经结晶化的后颈金木研也没有放下速度。

  快刀斩乱麻,金木研完美切开了带有结晶的皮肉,砍掉了艾伦的四肢把他从这巨人的身体中拉了出来。

  “哇噻,够快,不愧是喰种,阿尔敏我们走!”

  “诶?好!”

  阿尔敏的眼睛和大脑捕捉到的画面信息让他差点跟不上节奏,听见向山的招呼便赶紧跑了过去。

  艾伦靠在逐渐蒸汽化消失的巨人之躯旁,像是将死之人一般凝视着金木研。

  “你是什么人?你那背后的东西又是什么?”

  “或许我不用回答你吧。”

  金木研没有和艾伦多说,只是看向了向这边跑来的二人。

  “那艾伦,你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吗?”

  阿尔敏看着被砍去四肢缓慢修复的艾伦,心底里还是对艾伦的遭遇有些心疼。

  但艾伦只是撇过脸去,并没有想听的意思。

  “说吧,我可没砍下他的耳朵。”

  金木研淡淡说着。

  阿尔敏看着像死神一般站在一旁的金木研,都忍不住咽咽口水,但还是走到了艾伦的面前蹲下来和他细说。

  接着人的嘈杂声和马蹄声开始越来越近,看来是被刚才的战斗所吸引。

  “有很多人都过来了。”

  “是的,不用麻烦你解决了,相信阿尔敏的能力吧。”

  金木研叹了口气,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做这些事。

  隐约之中好像在梦里被拜托了这件事,再睁开眼的时候就要面对这庞然大物的战斗。

  脑子里则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给自己科普和解释,以及出应对政策。

  这就是当铺实现愿望的手段之一,只要对方愿意且代价合适,就可以将任何人召唤到现场帮忙。

  “艾伦!去做吧!我明白你能说通始祖尤弥尔的!一切都能够重启!”

  阿尔敏越说,眼泪也开始越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艾伦先前那坚毅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动摇,说白了他还是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少年,被挚友理解被挚友拯救,还是会打心底里的开心。

  阿尔敏还和艾伦说了,未来世界的他被三笠砍下头颅,赋予死亡之吻的事。

  逐渐的,艾伦的眼里像是出现了光一样,突然抓住阿尔敏,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希望。

  看样子差不多了。

  简单对金木研表示感谢后,拍个手的功夫就被送回了原来的世界。

  而在阿尔敏的劝说下,巨人的世界也发生了改变。

  在向山的眼前展现出的,是如同电影画面一般的场景,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变换。

  时间仿佛倒退到了两千年前,尤弥尔并没有舍身去挡住那根刺向弗利茨王的长矛。

  于是,弗利茨王在众人的尖叫与悲嚎中倒在血泊里。

  尤弥尔没有在意别人的指责声,而是蹲下身来,轻轻地亲了一下弗利茨王的额头,下一秒便化成了烟雾消失在空中。

  光辉大树坍塌、路变得破碎,象征着巨人之力的空间也变得像是粉尘一样消散了。

  当向山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繁荣的市集之中。

  阳光明媚,照耀着路上每一个人的笑脸。

  从他面前跑过了104班那些本该死去的人,没有身着兵装,而是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裙子或是衣服。

  而尤弥尔也只是一则用来吓唬不听话小朋友的传说,艾尔迪亚也没有和其他种族国家结下任何血海深仇。

  接着,向山便被香甜的气息吸引去。

  跟随气味望去,原来是一家饭店,不禁在卖着餐点也有些糕点甜品。

  阴阳差错,向山迈出了步伐走进店里。

  服务生忙着上菜,其中也有些熟悉的面庞。

  让、康尼,而三笠阿尔敏艾伦三人则坐在角落的一桌前吃着东西。

  “艾伦!还吃!快来帮忙啊你这个臭蛋!”

  让看着享受美食的艾伦实在是忍无可忍,当着客人的面怒喊了出来。

  “哈?你急什么啊你这个马脸!我才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不是不帮!”

  艾伦拍案而起,眼看就要和让吵起来,就被三笠和阿尔敏拉了拉坐回位置上。

  厨房那边也跑出了一位边吃边边将做好的菜放在服务台上的女生。

  “萨沙!你管管他!”

  “哎呀让,你就别和艾伦吵了,他远行回来也挺辛苦的。”

  “就是,让你太急了!”

  “哈?我急?”

  “你们再吵我就把你们做成肉汤上菜!”

  尼科洛忍无可忍,从后厨走出来朝大厅大喊,甚至汤勺都还握在手上。

  而食客们也见怪不怪,反而笑得前胸贴后背。

  向山也轻轻一笑,看向了甜品柜。

  萨沙注意到了在向山,将嘴边的酱料抹干净用手巾擦干净双手,走了过来。

  “欢迎光临!是远国的客人吗?衣服很独特噢!”

  “啊?嗯,谢谢。”

  突然被夸了一下的向山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来便和萨沙好奇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就这样互相干瞪眼了许久,向山因为跟她们不太熟,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就随便看看,打扰了。”

  “别走!”

  萨沙非常快速地打包了一份面包递给向山。

  “这....面包多少钱,我买了。”向山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东西。

  “没关系,我们这里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您就有种很开心的心情,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拿着吧!”

  “但我不能收...”

  萨沙干脆踩着凳子从柜台的另一边跃了出来,将面包硬塞到了向山的手里。

  向山笑了笑,还是收下了萨沙的好意。

  走出店里,抬头望去天空。

  那天空湛蓝得清新,像是能洗刷心灵的清泉,从远处悠扬飘来的云朵都显得十分悠闲。

  这个世界已经变得美好,正如阿尔敏所盼望的。

  于是,向山闭上了双眼,想着也该回店里了。

  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店里的大堂中。

  向山才发觉手里还拿着萨沙塞给自己的面包,看着这其实在现代看来不算很精致的面包,他却觉得很珍贵,值得收藏起来。

  “回来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看样子韩非刚从外边回来,还穿着一身黑西装,但却挎着一条长长的酒红红色薄丝巾,上边还有着金纹的刺绣。

  “哇,老板,你这丝巾好看啊。”

  “问你话呢,你拿什么回来了。”

  韩非将雨伞放置在门边的框里,看了一眼向山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宝贝。

  “就一个面包,没什么奇特的。”

  向山摆摆手笑了笑,一屁股坐到会客的沙发上,打开包装后,一股浓浓的奶油和麦香便萦绕了整个大厅。

  虽然卖相没有现代的精致,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像很棒。

  “哇!这么香?”

  一直以来不怎么吃西方东西的向山居然都有点心动,就连韩非都挑了挑眉。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东西?”

  “是啊,怎么?”

  向山看韩非饶有兴趣的眼神,立马把面包放在自己腿上。

  “拜托,就这一个面包,你也想跟我分啊?”

  只见韩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谁抢你东西吃?这类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好了。”

  看着向山吃面包的模样,韩非真恨不得一扇叶打在他脑袋上。

  “你别噎死了,历史上噎死的人可不少。”

  “唔诶西唔【我才不会】。”

  “对了,这一趟你收了什么报酬?”

  向山咀嚼着面包回答:“怪诞虫,它们世界最大的宝物,这笔生意很划算的。”

  “那挺好。”

  韩非穿着他的皮鞋踩了踩地面两脚,一扇巨大的中式拱门便替换了大门出现在了向山的面前。

  “这啥?”

  “典当铺到现在的所有的奇珍异宝都在这门后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怎么不要!”

  “那走吧。”

  当韩非靠近那扇拱门时,它便自己打开了,但是里面漆黑一片像是无底洞。

  “你不怕我偷东西?”

  “我能不知道我的当铺少了什么东西?再说了当铺,当铺要是出了问题,咱俩都得寄。”

  “说得也是,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向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剩下的面包,跟上了韩非的步伐。

  当韩非迈入门后的空间,拱门便狠狠地关上了,还把向山吓了一跳。

  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韩非的身影都感受不到,向山有一点点慌。

  “韩总!你人呢!别把我一个人扔这啊!”

  “叫老板。”

  “老板!别扔下我!”

  只听见一声叹息,再接着一声响指,周围的空间瞬间亮了起来。

  光源像是从天而降一样照亮了此处,放眼望去,巨大的木柜围绕了二人,抬头,柜子一直延申到了没有天花板的上空。

  “我天,这些都是?”

  “是啊。”

  “咱家真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