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一处没有灯光的黑暗小巷中,一位青年人倒在一堆垃圾上喘着粗气,他全身上下都是伤,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肚子上的一处大创伤。
他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明白这样的大出血意味着什么,虽然已经认命了,但脑子里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想着接下来的逃跑路线。
虽然现在逃了一时,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找到血迹后很快就会寻到这来吧,不知他们找到的只是尸体时会不会失望呢。
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使不上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过往依稀闪过。
当年刺客会的会长看上了只能靠捡垃圾为生的他,将他带回了组织,让他学了各种技术,潜行,枪械,体术,情报收集等等,当时他还是12岁,而他接下第一个暗杀任务时才仅仅16岁。
有着绝顶天赋的他至今没有失败案例,21岁时就当上了刺客会的一把手,如今26岁,沦落到被组织作为弃子抛弃,死于小巷的垃圾堆上。
‘啊...,我当时还想着能够靠一身本事去当那劫富济贫的侠客,是什么时候开始走歪了,什么时候变成了只会听命令的机器,是第一次向会长妥协了的时候吗,还是拿到了第一笔佣金的时候?’
他想狠狠地嘲笑自己,但连翘起嘴角的力气也没了。
‘为什么在这时候才想起来呢,为什么...。’
他的意识开始消散,‘如果...,如果有来生...’
. . .
滴!系统签订成功!
正在适配...
30%
75%
100%
滴!适配完成!系统升级为刺客系统!
...
“终端,检测到新人宿主灵魂正在消散,是否进行灵魂迁移?”
是。
“迁移准中...,准备完成,开始迁移”
. . .
他开始感觉得到本该消散殆尽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可如同给全身打了麻药一般,什么也感觉不到也没法做任何动作。
突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迁移完成!”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全身上下的剧痛。
他猛地睁开眼睛,牙齿似乎都要被他咬碎般发出吱咯声。
这剧痛根本不是常人能忍,身体内部如同刀绞,又如同火烧,若不是受过训练,估计他会直接叫出声来吧。
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观察起了四周。
身边全是些树木草丛,自己身上穿着像古人的袍子一般的服饰,衣袖和鞋后跟都有跟土地摩擦的痕迹。
肯定是被拖到这里来抛尸的,可是这样又何必给自己换上这样一身衣裳呢。
现在只知道时间是白天跟地点是山林。
枝叶遮天,根本没法判断时间段跟方向,自己又是剧痛难忍。
刚才坐起来就已经是全力,现在稍微动一根手指都会让全身的疼痛加剧,连翻开衣服查看伤口如何了都做不到。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好不容易是活过来了,难道又要忍着疼痛死去吗?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怎么会就这般结束!
他咬紧牙关硬撑着。
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这剧痛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
不过他甚至不敢去高兴,只要稍微放松精神,就被疼痛夺去意识。
当剧痛再次减弱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此时,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口干舌燥,眼睛布满血丝。
他尝试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虽然还是会加剧疼痛,但只要不是大步快走就不是不能忍的程度。
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水源,不然等这剧痛消失不知是过了多久了,到时估计是因为缺水而死了。
野兽的脚印,粪便,草丛跟树木的分布,土地的颜色跟软硬程度,靠着这些提供的信息找到水源不难。
又是过了几个时辰,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色开始转黑,如果有野兽这时候袭击的话那自己就真完了,不过好在并没有拖太久就走出了树林找到了一片清澈的小湖。
明明就近在眼前,但这剧痛又让他觉得那么远。
当他走到湖前时瞬间就瘫倒了下去,‘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
他直接将头塞进湖内,大大地喝了两口。
这时候疼痛再次减弱了一番,他大喜,经过三次减弱后的剧痛已经不再难忍了,虽然大动作还是会加剧一番,但这样已经足够自己活动了。
他赶忙爬起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查看肚子上的伤口。
可当他翻开衣服时却不见什么伤口,倒是在同样的位置上有一个伤疤。
可这伤口要恢复成伤疤绝不是几天的事,就算是抛尸人做了什么措施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干净。
他把衣服穿好,不再多想,这个问题想再多也没有答案。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观星,只要找到对应的星星就能知道自己的方向,到时就能决定要往哪走了。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找了好几番也没找到有一颗能指明方向的星星。
就连那极易辨明的北极星都找不到,他极度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点问题,要不就是脑子。
还没等他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时,身后传来了点动静。
他本就做好了要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可当他转过身时却呆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遍体漆黑没有毛发,虽然跟豹子有些类似但体格却大过豹子一番。
尾巴末端类似利剑般的东西和利爪在月光下闪过一寸寒光。
若不是它发出了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发现它估计要等它跳到脸上才行。
这跟他印象中任何动物野兽都对不上,要逃吗?还是跟它对峙着后退,对待狮虎豹熊的方法对它会管用?
它开始慢慢地向他迈步,它迈一步他就退一步。
怎么办,要趁它现在还没太大攻击欲望时逃走吗,可一旦背对它让它有了狩猎欲望怎么办。
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瞬间爬上了他的脊梁,脚下如同沾了胶水,全身僵直。
若是它这时候冲过来就真结束了。
‘冷静,冷静,冷静,敌人只是野兽罢了,没有过人的理智,我身后是就是树林,虽然树木可能加大他的机动性,不过以他的身形应该不会太利索,只要逃到树林里捡点土将身上的气味抹掉指不定还有机会活命。’
他如此想了一番,有了计划才再次掌控住身体。
趁它还未拉近足够距离。
‘3,2,1!’
他转身扯开步子就朝着树林里跑去,在死亡面前,身上的剧痛有无都一样。
看到他逃跑,它吼了一声就追了过去,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才前脚踏入树林这东西就已经追到他背后了。
它跃起朝着他挥出一爪,他眼快,急忙调整身子朝旁边跳出了它的攻击范围,摔倒在地。
他赶紧从地上爬起,但这东西可不等人,紧接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再次跃起向他扑来,这次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做任何回避动作了。
再过几秒他就会被它那尖锐的牙齿撕成两半。
而它在他头上似乎停止了一般,这几秒十分的漫长。
‘可恶,该死,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就这样又要结束了吗!?’
‘我的目标...我的梦想...我的理想...,我连一步都还没踏出去啊!’
他不甘如此,再次咬紧牙关。
‘即使躲不开,我也不会就此妥协!’
他左脚用力一踏,这一力传给了所有的关节,膝盖,胯,腰,左臂,全身全力汇聚于右拳,直直向它的咽喉送出。
“啪!”
拳头跟那野兽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那野兽呜咽一声便被击飞了出去。
‘什么情况?’这确实是他在那几秒能做到的最有效地一击,但远不至此才是。
不过他并不相信凭这一击就让它失去行动能力也没有多花一秒去疑惑。
还没等那野兽落地就已经开始向树林中跑去。
那野兽狠狠地摔在地上后立刻就翻起身来。
不过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被自己的猎物重击,还让猎物逃了,它瞬间多了几分怒气。
它凭着他留下的气味撒开步子就朝树林中追去,连速度都快了一番。
那些挡住它去路的树木全被它撞倒。
而就在它兴头上时,他已经全身都抹上了软土跟捏碎的草叶。
它感觉得到他的气味开始变弱了,这让它着急了几分,再次提高了速度。
没多久就到了他气味的终点。
他的气味现在十分的弱,不过它非常自信地确定他就在附近。
那野兽开始将树木一根一根地拍断,将草丛一片一片地踩碎,可就是如此还是没能找到他。
突然,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朝山林的深处望去。
随后就是生气地瞪着眼,用爪子狠狠地拍断了身旁的一颗树后便有些遗憾地离开了。
可惜的是它没索性查看下刚刚被他拍断的树干旁藏的是什么,它想要的猎物正蜷缩着在那。
等那野兽走得够远后他才松下一口气,直接躺倒在地上。
当他松懈下来时那疼痛再次占领了他的感官。
不过跟刚开始相比根本不算一回事。
‘那野兽真是我想的那样理智不过人吗,刚刚他的行为,还有愤怒,遗憾,就算没有任何沟通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便坐了起来。
‘终于是能有点精神去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他扶着脑袋开始了他的猜测。
‘先是被组织抛弃,被重伤,然后逃脱后被追杀,倒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被医治伤口跟换了衣裳后被抛尸到有着奇怪野兽的山林中... ’
不对不对,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那样的大出血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从根本上就没法说清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而且这剧痛到底是什么,就算是那样的大创伤也不可能疼成这样。
到底缺了什么,要加上什么才能让一切变得合理?
这个答案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找出答案。
常理已经行不通了,要跨越自己的认知才行。
他闭上眼,沉思了好一会后,才有了点头绪。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我死后被冷冻起来了,如今是不知几年后,复古风成了潮流。但世界却被什么东西改变了,冷冻箱中不再有我的位置后便将我抛弃在这片山林中。’
‘这改变还造就了刚刚那样的奇怪野兽还有星体的变化,而我的剧痛就是冷冻的后遗症?’
他抓了抓头皮,这样就能说通了,但还是十分牵强。
就在他还想再多思考一会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种没有感情不分男女的声音。
“主人,你猜错了。”
‘?!’
他立马跳了起来,半站着,以一种可以随时起跑的姿势警戒着四周。
刚刚事发突然,没能判断出这声音的具体方向。
‘该死,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现在又来吗?’
而他还在警戒状态时耳边再次响起了它的声音。
“主人,目前没有威胁,可以不必这么紧张。”
‘?!’
这次他是分清楚了,不是方向的问题,这声音似乎是直接在脑内响起的。
难道未来的科技已经达到可以直接传音的地步了吗,这声音还没法分清语气,根本判断不了有无敌意。
“主人,你是在找我吗?”随着声音响起,他的眼前突然蹦出一块蓝色的方块。
‘?!’
这又把他吓得够呛,连着往后跳了几步,可不管他怎么后退也没跟这蓝色方块拉开距离。
“主人,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随着声音响起,蓝色方块中也对应地溅起可视的声浪。
他咽了下口水,有些汗颜,他甚至不敢确定这个声音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憋了一会后,便直接将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去。
“你是谁?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如果是,那为什么称我为主人?你说我猜错了,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主人,我是刺客系统,确实是在跟你说话,因为我服务于你所以你是我的主人,如果不想被系统称作主人可以更改称呼,而现在的情况是主人魂穿了,主人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是主人原本熟知的世界。”
‘服务于我?魂穿?不是原本的世界?’
他挠了挠头皮,十分不理解。
“你能再仔细点跟我解释一下吗?”
系统开始从头给他说起,关于这个世界,关于魂穿,还有这具身体,等他全部消化完时又是过了几个时辰。
他坐在地上,扶着下巴,整理了一下它提供的信息。
简单地说,这个世界的生物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获得各种被以修为定级的力量。
还是一个没有王法,唯强者独尊,你弱那你便死的世界。
而自己本该消逝的灵魂被系统迁移到这具身体上。
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是一名体修,着重于塑造肉体,其他方面的修为并不算高,但却死于一种被系统称为“销魂掌”的招式。
这招式可以将弱于自己的对手的修为全部打散,同时还会伴随着持续一整天的难忍剧痛。
若是对手精神不够坚定,这疼痛足以夺去对手的意识。
而这自称是系统的东西便是可以助自己实现理想的东西,它可以按照自己的内心欲望发布任务并提供相对的奖励,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内容可以解锁。
‘这样确实能说通了,刚刚那奇怪的野兽,我突然爆发的怪力,身上的剧痛还有伤疤和衣裳,原来这根本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我的身体。’
他扶着脑袋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该怎么证明你是真的服务于我而不是另有企图?”
系统愣了愣,“回主人,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主人若是死了,那我也会死,我不必欺骗主人。”
他缓缓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身上的泥土和草叶。
“放心吧,目前你是我最主要的信息来源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虽然是有怀疑,不过姑且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