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信使的自证

  这种气息,这种邪恶的气息,凯尔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即便灯光再次亮起,即便魇的双眸不再发光她也不会忘记那个曾经险些杀死自己的--“皇帝的利刃”,乌萨斯的“追猎者”。

  但是她很确定,那个人,那个勉强有人形的东西已经死在了自己和Mon3tr手里。那她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身上那可怖的气息,那种不可名状的诡异......

  魇笑到:“那么,可以谈谈了吗?医生。”凯尔希坐在了沙发上,淡淡的说:“你凭什么觉得罗德岛需要你?”

  魇说:“罗德岛还在起步,你需要,罗德岛也需要人才。”凯尔希不经意间冷哼了一声,说:“我们不需要一个屠夫。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会为罗德岛带来什么灾祸。”

  这话一出口魇倒是好奇了:“医生倒是说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东西?”凯尔希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她看着魇,说:“你们不都是挂在嘴上的嘛?你们脚下就是乌萨斯的国土,你们的双手就是乌萨斯的延伸。”

  魇却说:“我目前,不听命于任何人或组织。只听命于我自己。”她同时还做出一副极其失望的模样,好像凯尔希一句话都没说对一样。

  凯尔希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直言:“如果你不是内卫,你怎么会理解我刚刚那番话的含义?”

  瞬间,魇有些懵。

  凯尔希不屑的看着魇,继续说:“你的言行满是破绽,一眼一举都是拙劣的表演。你让我感到可笑。”魇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问:“泰拉历1085年。医生,你在维多利亚是么?和乌萨斯的改革派。”

  凯尔希闻言,顿时觉得来者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善。或者说,比起罗德岛,她是冲着自己或者博士来的。但是博士已经进入了石棺,那么她就只是......

  “医生,绝望便是你的终点。”魇说,说完还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说:“我想看看,罗德岛究竟有什么本事。继承卡兹戴尔,继承皇女的衣钵。”

  这话一说完,凯尔希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巴别塔的回忆涌上心头,顿时M3从身后利剑出鞘一般奔向魇。魇打了个滚就摸上了偃月刀,她架起刀拦住M3的利爪,近乎狞笑的表情让凯尔希越发确定来者的意图。

  “Доктор, ваши слова и поступки заставляют меня чувствовать себя смешным!(乌萨斯翻译:医生,你的言行让我感到可笑才是!)”

  凯尔希听完没有任何表情,M3几乎是压着魇打的。如果魇真的是内卫,为什么魇到现在都还没使用“国度”?是不愿意吗?她可不认为那些乌萨斯的狂热分子会有什么同情心或者怜悯的意思。

  还是说,她不能展开“国度”?

  魇的身法很灵活,但每次防御和攻击似乎都在有意识的收敛。从体术的层面上来说,她可能不弱于红,但是迄今为止她也没有使用源石技艺的意思。

  魇没有继续嘲讽凯尔希,而是考察一样从各个角度和使用各种进攻的姿势在M3身上劈砍。至少目前凯尔希没看懂她的意图,手中已经开始汇聚法术单元准备参与对魇的战斗了。

  M3和魇的战斗几乎破坏了周围的所有家具,但魇却是像可以避着M3和家具一样,因为所有家具几乎都是毁在了M3手上。

  她想干什么?炫耀自己的身法和技术吗?还是想证明自己是无害的?

  但魇很快就打破了凯尔希的这个想法,之间忽然之间魇像变了个人一样,挥刀的瞬间闪身来到了M3身后,红色的光影席卷着漆黑的流质。

  或者是说,黑色的雪。

  转眼之间,M3被斩过的位置开始慢慢的瓦解。M3发出了不悦的嘶鸣,它咆哮着冲向魇,但魇这次没有闪躲,而是双手握紧了偃月刀直直的砍向M3。

  这一刀,将M3一分为二。

  “吼!!!”M3在不甘的怒吼中缓慢瓦解,要知道当年的内卫都没有任何一次攻击能直接对于M3造成这种毁灭性的伤害。是因为什么?自己退步了?还是说这个自称天灾信使的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

  是个内卫。

  凯尔希有些震惊,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参与对于魇的攻势。但魇发着红光的眼睛看着她时没有一点杀意,而是问:“医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

  她眼中的红光散去,扔下偃月刀而后坐在了沙发上面对着凯尔希翘起了二郎腿。

  “再次申明,我不是内卫。”魇说:“我的情况很难和你解释,医生。”凯尔希平静的看着魇,十指相对说:“你为什么执着于加入罗德岛?”

  魇说:“因为我喜欢。因为我觉得这里让我很舒服。何况,我也是感染者,医生。罗德岛不就是为感染者做事的吗?”她的答案直来直去,和凯尔希的谜语截然不同。

  凯尔希不能释然,因为“国度”和“恐惧坍缩”给了自己太多震撼。她不是很能理解魇,但作为阿米娅的监护人,作为罗德岛的领袖之一,至少她觉得不能让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岛上,放在阿米娅身边。

  和“追猎者”的战斗经历真的可以说是凯尔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那个怪物展示出来的力量根本不属于常人--就像魇一样。

  所以,自己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内卫”待在身边呢?

  魇试探一样,对凯尔希说:“医生,你的人生纬度与我们不同。根本无法测量不是么?”

  凯尔希阴沉的看着魇,问:“你到底是谁?”凯尔希的表情好像第一次那么复杂,恐惧?内疚?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特雷西娅?还是疑惑,疑惑这个来历不明的库兰塔为什么那么了解自己?

  这次魇清了清嗓子,咳了咳,终于露出了一个正常的笑容:“我不是说了吗?医生。我只是个路过的天灾信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