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继承了哈桑萨巴赫之名的人都是教团的领袖,而之所以能当上领袖的原因,除开无与伦比的暗杀技术之外,还需要有着一项独属于自己的暗杀绝技。
有的哈桑向恶魔献祭了一只手臂,有的哈桑将身体炼作了毒物。但是他不一样,他只是巧妙地引导着人们的欲望,然后用一些外在的力量将其诱导出来。
在这种力量下,贞女也会化作荡(防河蟹)妇,亲人也会相残,忠臣也会背叛。
这就是毒品的强大之处,也是他【烟醉哈桑】的立足之本。
无论是紧撬的牙关,还是坚定的信仰,甚至暗杀本身,都可以用这种完美的介质来代行。
到了他身为哈桑的最后,他被各国都奉为上宾,作为暗杀者和教团领袖的时间远远少于身为身为商人和贵宾的时间。
直到,他看见了那位传说中的剑士,那位哈桑中的哈桑。
也是同样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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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什么东西沸腾了一般,场上逐渐出现了氤氲的蒸汽。
蒸汽的来源就是战场中央的那位女武士,血色的蒸汽缠绕着她的周身。
烟醉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就明白了这“蒸汽”的来源:过量的魔力将血液蒸腾而产出的血气。
潜伏于阴影之中的暗杀者与上三骑正面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在蛰伏之前就已经搜集了足量的情报。本来以为是以万全的准备袭击苟延残喘的骑士,可未曾想到会是如此扎手的点子。
“是风紧扯呼还是继续试探?”在较远的一个视野开阔的矮楼上,一个裹着围巾的男子皱着眉头思索着。
借由着魔力的运输,围巾男子依然能准确地感知到他与assassin之间的联系,自己的从者似乎也没有发出生命危险的呼救。
男子用食指较为用力地按压着太阳穴,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下达了指令:尽可能地试探吧,assassin。以保存令咒和隐藏宝具为第一优先级去试探吧。
听到了来自于御主的命令,烟醉的脸庞依然隐藏在骷髅面具下,不知悲喜。但是眼前的强敌,绝对不是靠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存在。
这个女人,不对,现在的她是绝对无法被称为“人”的存在,那张扬无比的杀意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把他刺穿。
“首先先隐蔽起来。”一柄漆黑的短剑从烟醉的手里被投掷出去,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橘黄色的光幕骤然消失。
伴随着第一声碎裂传来,碎裂声像是连珠炮一般接连响起,整条街的灯泡全部被他击碎了。
精准地投掷名为“dirk”的短剑,魔力的丝线连接着短剑的末端,在命中后将其收回,随后再次掷出。而先前被敌方弹飞和断尾求生时使用的短剑也是如此回收的。
【投掷(回收)】是对于暗杀者而言过于好用的技能,利用从者的腕力和暗杀者的技巧可以使得掷出的武器拥有子弹一般的杀伤力,要是人类的话一旦被击中就基本上可以判定为死亡了。对于正面的作战也有着一些补正。
但是,在与此时的强敌对峙时,这项固有技能似乎也只能做到这种击碎灯泡的效果了。
首先是要重新潜入黑暗之中,然后再徐徐图之。即使在黑暗中,烟醉也能感受到对方漆黑的轮廓。接下来就是自身的隐藏:压低重心,控制呼吸和心跳,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等一下!
人呢?
对方的轮廓已然在烟醉的感知中消失,这不可能是对方逃走了,只有可能是攻击。
在哪?
左边?右边?身后也没有杀意。
在上边!
利用自身的体重强化了刀的势能,这一刀的威势更甚!
在空中的话,由于没有借力的空隙,将会成为活靶子。烟醉握紧了手里的短剑,肌肉下意识地绷紧,暗杀者的直觉使他的短剑几乎就要脱手而出。
不对!
瞳孔紧缩,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在这一瞬间完成了分析:对方是在以伤换伤。
对方的刀刃已经泛起了赤红,周围的空间因为高温而微微卷曲。而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然完全愈合。
会死!
在这一瞬间,暗杀者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决断。
GM:闪避检定rd100=42,闪避成功,assassin躲开了这一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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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令咒之名命令你,回到我的身边吧,assassin。”一条鲜红的条纹从男人的手背上消失,只留下了模糊的痕迹。
强制性、绝对性的命令让他的从者跨越了空间隔阂,瞬间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次是我的决策失败了,错不在你。”男子试图宽慰assassin几句话,但是暗杀者微微屈身表示恭敬,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他惨白色的面具之下。
“你继续去搜集情报吧,与archer的接触方针要稍微更改一下。”男子改成下达了命令。
“谨遵命令,master。”低沉的声音让人分不清男女,他摆了摆手,示意让assassin退下。
“头疼啊。”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些寒意,他不由得将身上的围巾裹得紧些。针织物特有的粗糙感与脸庞接触,让他感受到了一点似有似无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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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是做了一个梦。
但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注视着。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此时身处梦境之中,但我无法做出任何的行动,同样也无法改变梦中的一切。
我并没有清醒梦的体验,但我的常识告诉我这大抵算是清醒梦的范畴之中。
弗洛伊德将清醒梦解释为“潜意识的强念力再现”,特指在大脑对某些事物拥有执念时,将把梦境由无意识混沌状态接管为半意识状态。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响起了甲片相互碰撞的声音。整齐的响声混着尘土味的脚步声,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是一队装备精良的武士,几乎百分百的着甲率和相同制式的武器,在物资匮乏的古代绝对算得上是一只精锐部队。
但是他们几乎全部都患有伤病,大多都是用粗布简单地包扎着伤口,但没有一个人因为疼痛而发出声响,只是在沉默地行进着。
而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名身穿将军铠甲的武士正骑在高头大马上,驱策着马儿在最前方带路。
马是非常精细的动物,尤其是战马。一般而言都要用草料和谷物豆类混合着饲养,养出来的战马油光水亮,肌肉发达。
而眼前的这匹战马则完全不同:瘦骨嶙峋,毛色暗淡。就像是毛皮蒙在了宽广的骨架上一般。
这是一只疲军之师,连日的战斗带来了巨大的折损和消耗,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我姑且给眼前的这只队伍下了一个定论。
地面传来了震动,这是一个不好的警示。
领头骑在马上的男子朝空中举起了手,整只队伍就立刻停下了脚步。甚至连甲片相互碰撞的声音都一同消失了。
他朝着身旁的斥候微微颔首,示意他去做些什么。
斥候微微行了一礼,立马趴到了地上,用耳朵仔细监听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震动。
估摸着几秒的光景,斥候便站起身来:“启禀大人,后方大概由数十人正在接近我们。”
“有没有骑兵?”
“最起码有三匹战马。”
……
这位看上去像是将军一般的男子沉默了,随后调转马头,目光缓缓地扫视着队伍中所有的武士。
他的眼睛如同老鹰一般锐利,藏不住的是锋芒和霸道,被他注视的人都会下意识调整一下自己的站姿。但是在我的眼中,我好像看到了他深藏在锐利之下的是疲累和疑惑。
他持续地注视着整个队伍,眼神在队伍里的每个人身上都短暂的停留了一下。直到与我的眼神发生了接触。
烟醉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