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告诉她吗？”
穿着一身标志白大褂的金发女人，走到沙发边，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边，自顾自地抿着。
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上杉真司。
“今天她早上来了，说是感觉身体不舒服。我给她开了一点安慰剂。这种事情你还是赶紧告诉她吧。
这种年龄的女孩子，很难承受这种事情，还是在这个单单因为学习与家庭压力都会自杀的时代。
你最好掂量一下。”
“也许你不该询问我的意见，而是应该直接告诉她真相，这样或许会好一点，我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他轻笑着说道。
只是笑容却显得他的脸庞有些苍白。
“如果这能够让你感到好受些。我倒乐意如此。毕竟.......我是你的医生，不是她的。在这一点上，我宁愿自私一点。反正我也不是正牌的医生。
我也不准备以医生的职业生存下去。”赫萝双手抱着茶杯，感受着茶杯传递而来的温度，淡淡地说着。
“我和你才是一类人。”
“是吗？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和我这样罪恶的人牵扯上关系，会让圣公会蒙羞的。”他微微地低下了头，轻笑着说道。
他以前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向如此荒唐的方向。
“的确，我现在.......现在居然开始害怕起夜晚了。害怕一个人的夜晚，总感觉黑暗会将我团团包围，围得我喘不过气来。
刚开始想逃，但是宛若深渊般的黑暗，根本找不到任何落脚点。就像是奇点一样。刚开始还想着逃避，但是慢慢地也就放弃了。
被黑暗包围的时候，我甚至连时钟的滴答声也听不见。就好像我的感官都被一点点的剥离。
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就这样一直......一直鏖战到早上。深夜她会给我打电话。
向我叙述着她内心的惶恐，就一如当初以及现在的我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诞生了自己被救赎这样荒唐的想法。
我用那些老旧到不能再老旧的话语，来安慰她。听着她的回应，就好像自己也被安慰了一样。
这些都是人类的本能，我知道这一切，但是我却改变不了我自己。原来.......原来我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站起了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沙发边，一把拿过了她手里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长舒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开始觉得也许有个信仰什么的，并不是一件坏事。所谓的无神论者，也许并没有那些教徒的意志来得坚定。”
毫无疑问他是个脆弱的人。
他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坚强。
当然或许他还可以找个借口，毕竟死亡对于人类来说，是那样地令人恐惧，更何况还是慢性的死亡。
但是事到如今，还这样不坦率，真的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
早坂爱有些后悔那天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她该早点辞职的。
再这样下去，她那所剩无几的寿命就要消耗殆尽了。
看间三个壁立大柜子，所有的屉子被抽开，里间原本叠好的衣服，被弄得一团乱。
胖次，内衣，袜子各类女式衣物，凌乱地耷拉在地板上或者屉子上。
一旁的床铺上也是被这类衣物挤得一团乱，堆成小山一样堆在床铺上。
如果不是这次要出去，她大概也不知道辉夜大小姐有多少衣服吧。
当然衣服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重要的是，你倒是赶紧选一件啊！
你以为你把衣柜弄得一团糟，最后得是谁收拾？
“穿这件是不是太正式了一点。会不会让人觉得我很在意这种事情。”
四宫辉夜看着手里那件尽显华贵的黑色晚礼服，白皙的脸庞微微地红了一下。
“只是......只是去试穿一下婚纱而已。又不是去参加晚宴。要是让他觉得我这么在意他，婚后万一觉得我很好对付。
那岂不是会很糟糕。虽然.......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侧过了脑袋，小手对着晚礼服摆了摆，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目光又看了看手边的素色风衣和白色长裤。
“但是如果随便穿穿的话，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父亲那边追究起来。”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太适合，从床上站了起来，白皙的小足直接踏在了有些冰凉的地板上，粉嫩的足趾不自觉地微微弓起。
向着最后一个还没有动过的衣柜走去，早坂爱赶忙站到了四宫辉夜的身前，挡住了四宫辉夜的去路。
“那个......辉夜大小姐，你今天应该时和上杉先生去试婚纱，而并不是去约会，不是吗？”
“但是我也得选一个比较合适的衣服才对。为了彰显出四宫家的气度，决不能被上杉家小瞧了。
所以”
“那天在上杉先生面前，祈求帮助被拒绝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大小姐就在他面前就不存在什么四宫家大小姐的气度了吧。”
“早坂，你到底是哪边的！”四宫辉夜老脸一红，作为自己的贴身女仆，早坂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那几天的事情，她也全都知道。
只是尽管事实如此，她倔强的性格还是难以让她就这么平静地接受认输。
好吧，这就是恼羞成怒的意思。
她鼓起了腮帮子，对着早坂爱发出她“不值一提”的抗争。
“我只是想在辞职退休之前，尽可能地减少我的工作量而已。所以大小姐请你停止对衣柜的任性行为。”
早坂爱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是眼前四宫辉夜还是鼓着腮帮子，一副和自己赌气的模样。
她叹息了一口气，带上了些许哄孩子的语气，对着她说道：
“好吧，不过大小姐，其实可以听听我的意见。也许对你有帮助也说不定呢。”
“这样吗？”
她松下鼓鼓的腮帮子，带着些希冀看向了早坂爱。
“那说来听听。”
“大小姐今天是去试婚纱，太过注重衣服的视觉效果实在是太过偏驳了。毕竟你是要去穿婚纱的。
什么衣服还能够比起婚纱更让人有视觉的冲击？所以相比于衣服的视觉效果，你应该更加注重你的衣服好不好脱，不是吗？
大小姐你是去换衣服的呀。”
“脱？”
她捕捉到了一个敏锐的词语，脑海里霎时飘过一堆少儿不宜的衣服，脸庞瞬时红了起来。
“请不要进行无端的联想！”
早坂爱勾起了食指，对着四宫辉夜的小脑袋来了个重击。
回过了身子，从中拿了一件，递到了正捂着自己额头的四宫辉夜身前。
“我是说这个可能比较合适。”
“背......背带裤？”
四宫辉夜放下了捂着额头的小手，看着早坂爱手里的那件黑色的背带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