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想象，我居然补了一下午的数学课。我应该是把整个高中的数学课都补了一遍吧。”
玲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提着书包，跟在上杉真司的身后。
“我觉得在你抱怨之前，先好好地自我评估一下你的水平比较好。这真的很容易让人心力交瘁。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你应该重新开始好好地审视一下自己了。”
上杉真司叹息了一口气，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先生该说的话。”
“今天下午的成果也不像是个正常的学生，能够做出来的。”
“学习只是一方面不是吗？关于我是个笨蛋这回事，我也是承认的。”玲子倒退着走到了上杉真司的身前，轻笑着说道。
“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这点你倒是和她很相像。所幸我不需要同时教你们两个。
否则真的可能会出事情。”
“每天晚上和你打电话的那个？应该就是那个粉头发的女生吧。”
玲子看向了上杉真司，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似乎在寻求着他的答案。
“我没有背后谈论别人的习惯，另外我觉得你也应该改掉这个习惯。这其实很没礼貌。”
他当然不可能正面地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只会让他在她奇怪的认知之中，变得更加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以前，我也算是深受其害，不过以后仔细想想，这可能就像是人类的固有癖好。
源于好奇心的固有癖好，要改掉的话，其实还挺难的。因为大多时候是无意识的。”
“有这样的认知，对于高中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向着校门口继续走着，并没有回头看向她，只是就这样继续地向前走着。
以此并没有察觉到玲子眼眸之中闪过的些许悲凉。
“所以我感觉.......人类就是这样一个卑劣且脆弱的物种.......一直听说有什么世界末日的传言，但是如果有的话，倒觉得也并不可惜。
还是早些毁灭比较好。”
她的声音没入他的耳中，上杉真司目光微凝了一下。
“人的确不见得比低级的动物高贵多少.......有时候想想.......真是可怜呢。”
然而下一刻，他的语气瞬时转折。
“不过在此控诉整个人类社会之前，还是想着怎么做好一个人类吧。”
他回过了头，看向了倒退着走路，仰着脑袋的少女，轻轻地说道。
“真是过分的发言.......你真是各方面一点也不像是个先生。”
玲子侧过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我也这么觉得。”
暂且不提消极怠工的事情。
哪个正经的老师会和自己的学生纠缠不清，甚至还用那么恶劣的谎言来欺骗学生呢。
老师这个“高贵”的职业终究与自己是不搭的。
“话说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少女的话又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
“你现在不是在帮我补习的吗？有个电话会比较好联系的吧。况且我们还住在一起。”
玲子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站在了上杉真司身前，点开了通讯录，手指放在了虚拟键盘上，棕色的瞳眸望向了他。
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不是讨厌补习吗？”
“难道讨厌就可以不补习了吗？”
玲子歪了歪脑袋，清澈的瞳眸望向了他。
“好啦，欧吉桑，别看我这样，我在学校里可是也有着好多追求者的。难道一个学校里人气不错的年轻女学生的电话号码，现在已经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了吗？”
“不要轻易将我和青春期的少年归类为一类，还有你叫谁欧吉桑呢。”
“那希望你能够有足够的理由，去为这两个星期走进你房间里的几个女生解释。”玲子耸了耸肩，轻笑着说道。
上杉真司突然有些语塞，虽然的确都是事出有因，但是看着玲子的样子，自己的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看着上杉真司“语塞”的模样，玲子的笑意变得更浓了，身子缓缓地向着他靠了过去。
小手靠在脸边，装作悄悄的模样，对着他说道：
“顺便提醒你一句，那间公寓的隔音效果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且我听力很不错的。”
随后往后退了一步，小手背过了身后，轻笑着说道。
“所以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就要注意声音小一点哦。”
“或许我该去和房东小姐申请降低一下房租了。”
上杉真司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记在了记事簿上，将屏幕放到了玲子的身前。
玲子快速地对着屏幕按动了两下，将手机号码记录了下来。
“好了，意外得到了薅羊毛的机会，某些方面来说，也许你该向我表达感谢才对。”
“你这孩子.......”
然而上杉真司的话还没有说完。
玲子就转过了身子，向着校门口另一边的街道走去，向着身后的上杉真司摆了摆手。
“才没有兴趣听那已经说了千百遍的话呢。”
“公寓的方向不是在另一边吗？”
“现在不想回家不行吗？”
“不要乱跑，早些回去，听见了没。那些作业明天我是要收的。”
“知道啦，欧吉桑。”
玲子摆了摆手，又加快了一点脚步，身影随即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孩子.......”
上杉真司微摇了摇头，低下了头，看着记事簿上写着的号码。
“真的有必要吗？”
她真的会打电话过来吗？打过来能够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又或者自己能够和她说些什么呢？
奇怪的女生。
........
“玲子，你真的准备让他给你好好补习吗？”
坐在肩旁上的小狐狸，倚在玲子白皙的脖颈上，翘着二郎腿。
“一个笨蛋，再怎么补习也没有用的吧。笨蛋就该有点自知，去做些笨蛋该做的事情。
补习是不可能补习的，只是这个家伙.......有些有趣呢。”
公寓房间的内置厨房里，玲子将刚买的素食料理塑料盒，扔进已经满满当当的垃圾桶里。
底下也全部都是其他的料理包以及速食便当垃圾。
塑料盒正好耷拉在最上面，只是完全是凸在上面的，随意动一下就会掉落的样子。
她伸出了穿着拖鞋的小脚，往着桶里用力地踩了踩。
一阵塑料盒碎裂的声音响起，原本满满当当的垃圾桶，又空出了一半的垃圾。
“明明半夜通宵打电话，都吵得我睡不着了。一点也不有趣，是个大坏蛋！”小狐狸摆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由于身为妖怪特殊的体质，它耳朵的灵敏程度是人类的几倍。
“得了吧，紫狸，你这家伙后半夜睡得比猪还沉，还有脸说这个？”
玲子伸出了手指，顶了一下它的小脑袋。
“这不是被他吵得没睡好嘛。而且中午也因为他的原因没有吃到草莓大福。玲子就不觉得他很可恶吗？”
“还好吧。”
东京寂静的夜，对于她来说很压抑。
她起初颇为地渴求，想要捕捉到一点生气，来让自己喘口气，获得一点点安心的感觉以抚平那种因为陌生而诞生的不安感。
他的声音，能够缓解她的不安，让她能够平稳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