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稍微感觉有一丝解冻。
克莱斯从地面上爬起身来。
“来自异域的邪恶之力。”艾尼维亚看着克莱斯,一向平和的她,在看到克莱斯的一瞬间,就起了杀心,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少年在不久的将来会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个男孩的命运曲折,但在男孩命运的尽头,那是一个血液污秽的世界。
克莱斯一声冷笑,站起身来,他的头顶出现一股风雪。
“两个一起上么?”克莱斯的伤口被冻结,他眼中的世界开始模糊起来。
代价提前降至。
记忆之中那段记忆开始模糊。
克莱斯想要使劲记住,那群人,但那群人的身形,那群人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消散在克莱斯的记忆之中。
“不。”克莱斯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
他后悔了,他不愿意忘记,那段时光,那段事件里面记得的人,他的朋友,他的伙伴。他不愿意忘记。
但雷霆咆哮沃利贝尔,冰晶凤凰艾尼维亚可不给克莱斯后悔的时间。
两个半神对视了一样,相互点了点头。
沃利贝尔化作滚动雷霆朝着克莱斯的方向飞扑而去,冰晶凤凰艾尼维亚煽动这她的翅膀,一股风雪袭来。
风雪之中的雪花锋利无比,隔开克莱斯的表皮。
“额...啊!”克莱斯站在风雪之中,混身化作一个血人,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血流一地,冰晶凤凰的冰雪虽然不能将克莱斯杀死,但这种皮开肉绽的打法让人心寒战栗。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想起了古时候记载在史书上的一种酷刑,名曰:凌迟。
克莱斯站在风雪之中,用手拨开冰雪,沃利贝尔飞扑过来。
一把将克莱斯扑倒在地面之上,张开它的利爪,朝着克莱斯的胸口扑杀。
一爪拍了下去,克莱斯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多出了一道野兽一般的爪印。
在一爪,克莱斯的胸腔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肋骨暴露在冰雪之中,就连心脏都能看到。
“克莱斯!”安娜推开阻挡在自己身前的野蛮人,奋不顾身的朝着克莱斯奔跑而去,被囚禁的素,睁大眼睛看着克莱斯。
“克莱斯。”素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克拉斯被沃利贝尔与艾维尼亚组合连击。
她的内心在颤抖。
面对着两大半神的夹击,即便是阿德莱特也有点回天乏术,毕竟克莱斯的躯体能够接纳的力量,阿德莱特已经完全给予出去,再多的力量,但克莱斯的身体无法施展出来。
阿德莱特看的也是干着急。
忽然,素浮现在半空之中,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四射而去。
蒲公英的种子回来了。
“那个小姑娘?”阿德莱特看向素,此时素化身成为翠绿色的自然之灵,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翠绿色的能量贴合在克莱斯的躯体之中。
天地之间最为纯洁的能量将克莱斯团团包裹。
假如生命有奇迹的话。
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是见证者。
一颗翠绿色的种子跌落在地面之上,在两大半神面前,微弱的绿色种子如此的微不足道。
素浮现在半空之上,眉间散发着温和的绿色。
忽然间,大地在颤抖,一颗嫩芽从冰面之上拔地而起。
生命的奇迹!
在一片血污之上,在这白色荒原之中。一颗翠绿色的嫩芽从地面上探出头来。
绿色的能量在汇集,嫩芽越来越茁壮。
地面在颤抖,所有人都看向浮现在半空之中的素。
一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在这白色荒原之中,天地一大白的地方,一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
“大树,守护好克莱斯。”这是素的最后一句话,随后跌落在地面之上。
....
“阿德莱特,我...”克莱斯半跪在阿德莱特面前,他终归还是输了,他的躯体被沃利贝尔撕碎,他的心脏被艾尼维亚冻结。
阿德莱特站在血红色的花海之中,走到了克莱斯的身边,拍了拍克莱斯的肩膀。
“不,你还没输。”阿德莱特一抬手,刚才素的场景,出现在了天边,还有在地面上挣脱野蛮人包围,混声伤口,但任然手持利剑,站在自己身边的安娜,即便面对半神,即便身体胆颤,但她没有后退半步。
拉克丝想要挣脱野蛮人的禁锢,一束光亮从她的手中绽放。
斯维因化作恶魔之躯,朝着战场走去,阴影之中的泰隆来到安娜的身边。
一直到最后,素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在问一次,你后悔么?”阿德莱特看着克莱斯,问道。
克莱斯,这一次沉默了。
为了一个女孩,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后悔么?”显然阿德莱特不愿放弃,走上前一步,问道。
“我...”克莱斯张了张嘴。
“说不出口么?”
阿德莱特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天空。
“人类的内心是一座大山,克莱斯。”
“克莱斯,其实你已经赢了!克拉斯,你输给的不是那头狗熊,不是输给了那只小鸟,你是输给你自己。”
“你输给了你的自卑,你觉得你的出身卑微,所以你不敢将你的心意告诉拉克丝,你觉得你回带来不祥,所以你不愿意敞开心扉。”
“其实你没输,敢问这个世间,还有你个男孩,能够力抗两大半神?敢问世间有那个男孩,面对君王可以做到从容不迫,敢问这个世间有那个男孩能够做到在虚空之中死里逃生?”
阿德莱特摇了摇头,看着克莱斯。
“你输给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对你内心的成见。”
“你觉得拉克丝被捕是你的原因,你觉得被虚空袭击也是你的原因,你觉得素被人欺辱还是你的原因,你是我见过将自己看的最卑微的主人了。”
阿德莱特看着石棺。
“如果你想打开看看的话,你就打开吧。”
“我不阻拦。”阿德莱特让开身位,克莱斯半跪在地面之上。正好与石棺正对立。
克莱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阿德莱特双手环抱在胸前。
“阿德莱特,外面怎么样了?”克莱斯的声音很轻微,他的视野已经越来越模糊,他想要努力去记住那些人的名字。
“我们在时间的上一秒与下一秒之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谈。”阿德莱特露出一丝微笑,此时的克莱斯虽然狼狈,但看上去自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