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阿卡丽一个踉跄，自己的腰部就像是被老虎钳牵住一般。
看着仅仅抱着自己腰部死活不让自己向前再走一步的克零，阿卡丽拍了拍克零的肩膀。
早已血肉模糊的克零抬起头，此时的阿卡丽已经没有了之前骇人的模样，虽然依旧带着鬼舞姬的面具，虽然脸上依旧是满是血污，但她的眼睛已经从一开始的疯狂，从一开淡薄的眼纹变得浓厚，变得更加的红。
人类为什么会对狼这种生物感到畏惧，而对于狗这种生物感到亲近呢？
除开对狼的文学刻意描写之外，狼与狗的基因相似程度甚至要比人类与猿猴的相似程度还要高，但在野外之中如何区分狼与狗。
就是看眼睛。
人类的本能是喜欢眼瞳更加深厚的全体，这种感觉会让人类心安，而狼类的眼瞳普遍要比狗淡薄许多，虽然人类在看到狼的眼睛，不自觉的感到畏惧。
之前的阿卡丽也是一样。
“阿卡丽。”克莱斯一个踉跄，站起身来。朝着阿卡丽走了过去。
“你没事了？”克莱斯问道。
阿卡丽摇了摇头，她不知如何作答。
掀开面具，那一张绝美的脸，那一张克莱斯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在了克拉斯的面前，克莱斯顿了顿，有些手足无措。
克零愣愣，都忘记自己好抱住阿卡丽的腰部。
“松开吧，阿卡丽没事了。”克莱斯轻轻拍打克零的身躯，在圣水的洗礼下，克零身上的污垢很快被清洗感觉，圣水的滋养下，克零身上的伤口迅速得到了痊愈。
这才是圣水的真正奥妙存在，只要伤员还有一口气在，圣水便能治愈。更何况克零本身就是无垢者的体质，圣水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反馈是普通人的千百倍
听到克莱斯的话，克零这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阿卡丽的手，看着被阿卡丽撕扯的衣衫褴褛的克零，克莱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了克零的肩膀之上。
轻轻拍抚着克零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克莱斯说道。
克零躲在克莱斯的后背，小心翼翼的看着阿卡丽，就像是躲在阴影之中的猫咪，即使警惕也是小心，谁也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怯弱的克零会在第一时间冲到克莱斯的身前，就连克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克莱斯的安慰让克零感觉到了安全感。
即便如此，但她对于阿卡丽的警惕从未放松过。
“抱歉，克莱斯，我刚才是不是十分的失态？”阿卡丽面带愧色说道，一向不愿意给人带来麻烦的阿卡丽，这一次可以说是差点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祸，不过索性，在阴差阳错之间，阿卡丽居然醒悟了过来。
当然在阿德莱特眼中，阿卡丽的醒悟可不是所谓的爱情力量的伟大，克莱斯与阿卡丽之间展现的爱意固然伟大，但没有钞票依旧买不到面包，面包店的老板不会因为你们伟大的爱情而免单。
阿卡丽的醒悟固然与她对克莱斯的执念脱不开关系，但更多的原因在于外力。
说起来真是可笑，成也阴煞体，败也阴煞体。
阿卡丽之所以即便在红月之主的手段之下未能复活成功，完全是因为之前阿德莱特不得不将克莱斯体内的阴煞体作为棺材锁住阿卡丽的灵魂，但阴煞体对于灵魂的腐蚀的不可避免的，阿卡丽在长远的旅行奔波之中，她的灵魂难免会被阴煞体腐蚀
失去完整灵魂的阿卡丽，即便是在红月之主面前，依旧是无力回天，如果红月之主的本体出现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借用各种神兵仙器，强行复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差就差在红月之主过来的幻体、能够将鬼舞姬面具带过来，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而阿卡丽的苏醒原因很多。
总结起来就是说，被阴煞体感染了阿卡丽灵魂的她，居然汲取了克莱斯血液，克莱斯的天赋可就是阴煞体，克莱斯才是本源阿卡丽身上的无非是分支，阴煞体能量倒转，克莱斯体内的阴煞体裹挟着克零无垢者的体质一同被汲取到了阿卡丽的身体里面。
无垢体与阴煞体本就是相爱相杀的体质，阴煞体如果慢慢排除无垢体的话，或许还没什么事情，但奈何失去理智的阿卡丽要扑向克莱斯，克零忠心护主挡在了克莱斯的身前。
无垢体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克零引动，引动起了地下的圣泉，而之前被阿卡丽一起裹挟进去了污垢体能量在这一刻在阿卡丽的体内引爆。
本来这些都只是给阿卡丽带来一些麻烦而已，但架不住太多东西在阿卡丽的体内了。
克零的无垢体天赋在阿卡丽的体内中心开花，而阿德莱特的束缚神文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红月之主的猩红面具也不是开玩笑的，那都可是实打实的神奇，在外部不断给阴煞体施压，一前一后，一里一外再加上阿卡丽的灵魂深处对于克莱斯的深爱，阴煞体固然强横，但架不住那么多buff。
后来的圣水反而与龙王随手飘散的雪花一样，反而是锦上添花了。
多种强横的力量在阿卡丽的身体之中，反而达成了某种平衡。不仅压制住了阿卡丽的阴煞体，而且还让阿卡丽恢复了清醒。
虽然复活失败会成为不死不灭的怪物这一层效果消除，但多多少少有一点保留，必然现在阿卡丽在克莱斯的眼中红的发紫，也就是说在这一次灾祸之中，在这一次复活仪式之中，阿卡丽的力量得到了一个巨大的整幅。
因祸得福了属于是。
这大概就是阿德莱特口中经常说的：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无。
看着恢复清醒的阿卡丽，阿德莱特不由得感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如果不是克莱斯之前给自己饮用克零的血液，也不会成现在这幅场景。或许从一开始，命运女神便将着一切都安排好了。
“阿卡丽。阿卡丽。”克莱斯扑到阿卡丽的华丽，阿卡丽抚摸着克莱斯的脑袋。
“阿卡丽，我爱你。”克莱斯说道。说的阿卡丽双颊绯红。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羞不羞人。”阿卡丽娇声说道。
“不丢人，谁敢说我丢人？”克莱斯说道。
而台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台上发生的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只有克零看着拥抱的二人，愣愣出神。
看着阿卡丽与克莱斯的相拥，克零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忽然她想起了之前阿德娜的围炉夜话。
“克零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像克莱斯这样的人。”
....
爱是自私的，有人欢喜有人忧患，阿卡丽与克莱斯的欢喜与克零内心的惆怅并不相通。
不过心有灵犀的阿卡丽看到了克零。
“你叫克零？”阿卡丽问道。
“是的，主母。”克零即便在不情愿，但她也知道，她对阿卡丽的称呼应该改变，她是主人深爱的女人，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主母。自己的女主人。
“别叫我主母，我艾欧尼亚可没有这样的阶层。”阿卡丽说道。
一旁在台下同为艾欧尼亚出身的素撇了撇嘴，明明就有，只不过不明显罢了。只有简直是外面，才真正的明白，艾欧尼亚需要的不仅仅是艾瑞利亚手中如同刀锋一般的军队，更需要的还有一把合适的刀柄，而现在的艾欧尼亚统治阶层并不合适，只有改革，只有革命才能让艾欧尼亚真正的焕然一新。
就像是诺克萨斯的大统领，斯维因那样。
而与诺克萨斯不同的是，诺克萨斯的改革终归是一场不完整的改革，先驱者依旧是贵族出生的斯维因。而艾欧尼亚需要来一次至下而上的改革。
当然，素不会这时候说出来，同为艾欧尼亚人的她，对于阿卡丽有着天然的青睐。
“我称呼主人为主人，自然要称呼你为主母。”克零摇了摇头，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反驳到，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反驳。
“不。”阿卡丽摇了摇头。
“你不顾危险拯救克莱斯，这份忠心即便是在艾欧尼亚也值得万人传唱，你也救了我。”
“你是我的姐妹。”阿卡丽说道。
听到阿卡丽的话，克零愣了楞，便不再说话。
说白了，她反驳阿卡丽就是来自女人天性的嫉妒，她嫉妒阿卡丽能够占据克莱斯的全部，她也畏惧阿卡丽，并不是畏惧阿卡丽的强大实力，而是畏惧阿卡丽会不会将她挤走，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留下一个百依百顺的绝世美人。
她害怕克莱斯会有了阿卡丽便将她遗弃，就像以前那样。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光，她不想光芒从自己的手心消散。
啪啪啪。
忽然天空之上，传来掌声。
克莱斯等人抬头看了过去，一个星灵出现在所有人的上空。它在鼓掌。
天空之上的龙王眯了眯眼睛，随后扭头，不在看过去。
“嘿，伊泽瑞尔还记得我么？”左伊对着地面上的伊泽瑞尔大喊到。
左伊，这一代暮光星灵，当然更加让克莱斯记忆深刻的大概是左伊强大的实力，还有挥舞群星的力量，阿卡丽的死亡就有她的一份子。
而暮光星灵的特性便是能够往返于各个星际，对于空间力量的掌控更是人类无法企图的存在，所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隐蔽了起来，当然，阿德莱特与红月之主更多的是因为重心放在阿卡丽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在意到左伊。
克莱斯一把将阿卡丽放在身后，摆在战斗姿态。
伊泽瑞尔对着左伊翻了翻白眼，左伊与伊泽瑞尔认识还真的可以说是一段孽缘，要死不死的，这个左伊还是一个颜控，对于伊泽瑞尔的颜值，左伊无法拒绝。
“别那么凶巴巴的，明明那么感人的故事。”左伊吐出一个泡泡糖说道。
“我只是一个看客而已，而且我们也是为了宇宙平和在于你为敌的。”左伊指了指阿德莱特以及红月之主。
他们二人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强大的神明，但在他们这些星灵眼里，就是异神。
宇宙不仅仅是铸星龙王创造的，而另外一片宇宙之中，自然也有其他的造物主，只不过宇宙之间有看不见摸不到的壁垒，将一个个宇宙隔开，就像是大海，他们不过是孤岛而已。
但岁月变迁，沧海桑田。
宇宙的壁垒也可能出现缺口，而实力强大的神明可以通过缺口往返各个宇宙领域，瓦罗兰这个位面的也有这个级别的存在，那就是可以与铸星龙王平起平坐的星界漫游者，巴德。
异神有好有坏，但土族神明对于异神的态度格外的明确，排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在星灵的指示下，左伊等一众来到瓦罗兰的星灵们这才会追杀克莱斯。
但现在看来有些无能为力了。
瓦罗兰它本身就不属于这片宇宙的，它的出现就连造物主都说不清，只是知道，星神们降落在瓦罗兰的话，会被这一方天地排斥，星灵实力会被大大削弱，如果强行降临还会像是索拉卡那样，被剥削神格。
所以星灵们对于瓦罗兰的事情更多是利用宗教信仰来干预，即便是降临也是附着在凡人的身体之中。意志降临而已。比如巨神峰山脚下的各个部落，他们信奉各种星灵。
被左伊称之为异神的红月之主以及阿德莱特同时发出一声冷哼，当然如果左伊出现在红月之主的宇宙之中，红月之主也会不顾一切代价将左伊抹杀。
这属于各个宇宙之间的常识了，毕竟有先前的例子在那边。
强大的宇宙位面吞噬弱小的宇宙位面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就最简单的来说，阿德莱特它就是一个宇宙的吞噬者之一，死在它手中的宇宙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个。至于文明，那个数不尽了。
“你想要说什么？”克莱斯并不能理解这种事情的发生，宇宙吞噬与殖民，面对着洪荒宇宙，对于克莱斯来说那是无法理解的存在，阿德莱特也从未向克莱斯解释过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其中牵扯到的事情有很多，说多了反而对克拉斯无益。
就像是你对一个乞丐说瓦罗兰大陆的政治格局，你看他能够理解不？
“我们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成为神使，拥有与我们一样的权力。”这是在众星灵被龙王轰散之后做出的决定，既然龙王要庇护克莱斯，即便是星灵插手也很难杀死克莱斯，不如趁着克莱斯现如今还弱小，抛出橄榄枝。
听到左伊的话，红月之主与阿德莱特对视了一眼，而红月之主的眼中更多的调笑，反正自己位面离开瓦罗兰位面不知道十万八千里，他们宇宙发生了什么与红月之主扯不上半点关系，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看客，看着这片星域的神之间的角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各方势力的追逐。
神也不例外。
红月之主是台下看客，而阿德莱特可是台上唱戏的，它很好奇，如果克莱斯答应了左伊的要求，阿德莱特能够做出如何反应。
只可惜，阿德莱特似乎并不在意，偶尔看看天空，是不是看看地面。好像克莱斯的决定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一副我也是看客的心理。
看着星灵们投掷过来的橄榄枝，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克莱斯，只要克莱斯答应，那么克莱斯就是神使，对于信教徒而言，这就是神。
狂热的信教徒有多疯狂？这个不用多说，只要克莱斯愿意，他便可以在瓦罗兰说一不二，但凡有人惹到克莱斯不爽，都不用克莱斯动手，只需要他表达一下，无数人心甘情愿的给克莱斯做事。
说来也是可笑，在常人眼里，狂热的信教徒是对神明最狂热的爱，但在神明眼中，这些都是可以作为交易的攻击。
颇有一种，舔到最后一无所谓的味道。
克莱斯抬起头，看着左伊，自信满满的左伊。
这位曾经挑动整个瓦罗兰内乱，并且一手造就了千年暗裔战争的暮光星灵。
星灵们依旧高高在上，面对凡人，他们从未底下自己的头颅去看看他们。
“滚。”克莱斯用最简单的一个字，诉说了他现在的心情。
“趁着我今天心情好，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我可不在乎你们所谓的星灵，还是神明，我们的账还未清算呢！”克莱斯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暮光星灵。
原本会以为克莱斯能够欣然接受的暮光星灵刚想说好嘞，但立马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拒绝？”左伊从未想过有人会拒绝星神们的橄榄枝，惊奇且差异的看向克莱斯。
“我觉得你有必要考虑一下，虽然我们之前有一些误会，但我们误会想必是可以解除的，我们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左伊终于收起她作为星灵高高在上的气势，皱起眉头看着克莱斯，在她看来，克莱斯的生气无非是因为自己先前与克莱斯之间的事情。
现在她作为星灵都愿意放下以往的成见了，克莱斯也应该放下抵触。
但她好像忘记了，克莱斯虽然是凡人，但他是一个在此前力抗两大星灵双头作战的狠人，而且在阿德莱特的熏陶之下，他曾经以为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也被拖入凡尘之中。
别的不说，永猎双子在克莱斯的手上吃了多少次憋？
所以想要克莱斯如同那些凡人一般，对他们敬仰，这是不可能的。
无知与怯懦从来不是错，傲慢才是原罪。
星灵们高高在上太久太久了，从人类诞生以来，他们便以养父自居，人类的发展历史就是星灵的控制欲望历史，他们俯视人类，眼中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厌恶。
但星灵们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人类的感受，他们从来高高在上，他们至上而下的俯视人间，但他们好像忘记了，人类是一个高智商生物，他们用俯视虫子的眼神俯视人类，他们眼里，人类与虫子一般无几，可人类不是虫子，人类也从未消灭过虫子，就像星灵主导下的战争，他们从未彻底的将人类灭绝。
“我最后说一遍，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错，早点滚蛋。”
“告诉星灵们。”
克莱斯抬头看着俯视他的左伊，星辰一般的眼神在这一刻，在左伊的眼中是那么的耀眼，让人难以直视。
“告诉你们，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
“我不可能向你们投降，也不可能成为你们的一份子，我克拉斯，生是人类，死也必须是人类，我从不渴望长生，也不渴望战斗，但我克莱斯从不畏惧死亡，高高在上的众神们，你们永远也无法理解人类。”
“同样，你们也无法真正的控制人类。”阿德莱特昂起他高傲的下巴，就像是蔑视星灵一般。
“话说完了么？”
“说完就要送客了？”阿德莱特拉扯了一下手中的白手套，做出一副请的恣肆，好像对于刚才克莱斯的回答并不意外，就好像是早有预料的一般。
左伊看着克莱斯。
“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众星的邀请没有人可以拒绝。”左伊对着克莱斯说道。
但只感觉一整劲风呼过，阿德莱特面带微笑的为现在了左伊面前，古朴的面具下面是连左伊都不敢与其对视的眼神。
“请。”阿德莱特故作优雅的说道。
左伊一跃，跳入了空间裂缝之中，如果克莱斯今天真的要把她留下来的话，那么她可能真的就回不去了。
在场的一幕幕，都在龙王的见证下，在众星灵的见证下。
所有人都张了张嘴，没想到克莱斯居然能够拒绝这样的邀请。
看着左伊消失在夜幕之中，克莱斯如同没事人一样，拍了拍阿卡丽的肩膀，阿卡丽露出一丝微笑，不管克莱斯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的。
“好吧，看来戏也看完了，我也该走了。”红月之主说道，空中的画面开始闪动，预示着他即将要离开。
“请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忽然人群之中一个人跑出来，对着红月之主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