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可名状之后的谢罪

  恢复了一些意识,仍然闭着眼睛,尚未醒来的安瑞尔脸上正呈现着幸福的微笑。

  那是一个梦……

  我这次真是做了一个好厉害的梦。

  虽然在一些不可名状的书籍的帮助下,以前也做过这一类的梦,可那毕竟是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梦,到了关键的地方也还是会变得含含糊糊,一点实质的感觉都没有,非常让人失望。

  因为过于渴望,以至于有些时候,我在入睡前还会对着窗外没入黑暗的街道祈祷,希望可以出现一个那些不可名状的书籍中描写的美丽魅魔……我们公平的各取所需。

  当然,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次的梦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现在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甚至还会为此而再次触动。

  是因为我救下了一个精灵美少女,通过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女孩的身体,感受到了女孩的气息吗?

  只是这样吗?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

  有些寒凉的风扫过身体,一瞬间仿佛一股电流涌遍全身——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觉,安瑞尔一下子恢复清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随即看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光光的身体,看到梦中那股名为欲望能量此刻仍然以物质的形式糟糕的存在着,还在刚才这阵凉风的刺激下再度展现出了蓬勃的活力。

  啊?我这是?

  更可怕的是,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被黑色斗篷包裹的女孩不见了。而是就像梦中的情节那样,地上散落着本应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和绷带。

  难道……

  怀着满心的不安与恐惧转过头,安瑞尔看到女孩披着黑色的斗篷,正坐在这里最高处的树根上。精灵的尖耳朵仿佛是哀伤的耷拉着,一双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紫红色眼睛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在无言的静寂中,似乎正沉默却又无比强烈的向自己表达着什么。

  天啊,好可怕!

  本能地想要回避,但只是一瞬间的目光相交,一股颤栗便已经传遍了全身。这一刻安瑞尔彻底明白了,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我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是吗?

  头脑中的思绪有如死一般沉寂,没有任何反对或质疑的声音,似乎这具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对这件事达成了一致。

  我对这样一位可怜的女孩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无比窒息,无比绞痛,无比冰冷。这应该就是恶人在堕入地狱时的感觉吧。

  然而当安瑞尔看到旁边的杖剑时,所有的一切全都从未有过的安静了下来。就连森林里急切寻求配偶的鸟儿们也都闭上嘴,不再叫了。

  这种事,只能这样做了。

  安瑞尔没有犹豫,就以现在这幅糟糕的模样来到女孩面前,双膝下跪,深深的低着头,双手恭敬地向女孩呈上杖剑。

  “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道歉是没有用的,所以随便你怎么处置我,不管怎样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不知道身为精灵的女孩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就算听不懂,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也一定能够明白吧。

  不多时,女孩伸手接过了杖剑,安瑞尔听到了杖剑被拔出的声音。虽然已经认罪,想要坦然的接受惩罚,可是当时间真的来到了这一刻,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像被随意拨弄的琴弦一样震颤。

  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直以来在生活中对美丽女孩只是远远观望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哎,人类的本性可真是可怕啊。

  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一点委屈……安瑞尔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候女孩的处置。

  很快,有着彻骨寒意的杖剑落在了肩膀上,但不是用力的挥下,而是剑身放平,轻轻的搭在了上面。

  这是要把我一片片的切掉吗?随便了,你怎样对我都是应该的。

  然而肩膀上的杖剑很快抬起,再次轻轻的落下,冰凉的感觉一共重复了三次。

  这是在做什么?

  “好了,请你把头抬起来吧。”

  没有时间疑惑,安瑞尔听到了动人的声音,毋庸置疑,这是女孩在用人类的语言,小声但清楚的说道。

  不行!罪孽深重的我根本无法面对!

  “喂!”

  见安瑞尔没有反应,坐在树根上居高临下女孩抬起腿,用脚尖戳了戳安瑞尔的脸颊,然后干脆把脚伸到了安瑞尔的下巴下面,强迫地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我说,已经可以了。”

  女孩加重语气,再一次说道。

  “可以?什么可以?”

  就算不得不抬起头,安瑞尔也还是在尽力回避着女孩的目光。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瑞尔,全名是图勒安瑞尔。”

  “图勒安瑞尔,安瑞尔——”

  女孩一边以美好的声音呼唤似得叫着安瑞尔的名字,一边俯下身,用双手固定住了安瑞尔的脸颊。

  “看着我,安瑞尔,我要你好好看着我。”

  “嗯,是的。”

  没有胆量,却又无可奈何的面对女孩。这一刻,女孩苍白脸庞上看似平静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但却不是憎恨和愤怒,而是一丝天使般单纯美好的笑容。

  “安瑞尔,从这一刻起,我宣布你成为我的骑士。”

  女孩一个字一个字的宣布,安瑞尔听的很清楚。

  什么?骑士?

  说起骑士,在这个世界中理所当然首先想到的是负责保卫与管理各个行省的骑士团骑士。可是此情此景,感觉女孩口中的骑士应该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明白,骑士的意思是?”

  “听我的话,保护我,照顾我,让我开心,让我满意。如果你愿意做我的骑士,那么这就是安瑞尔你以后所要贯彻的信条和准则了。”

  哦,原来这就是你口中骑士的意思啊。果然不是真正的骑士,而是更像保姆和佣人。

  “安瑞尔你的回答是什么?你在犹豫,是不愿意的意思吗?”

  因为安瑞尔沉默了好一会还没有回答,女孩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