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不休息呀？”
入夜，江岚点亮了房间内以灵气供应能量的石灯，借着灯光翻看着天剑门的典籍。一旁的云轻衣正缩在被窝里，有些无聊的望着江岚。
“你先睡吧，我看完这一卷就睡。”
江岚头都没抬，继续阅读着手中的典籍。这典籍是记录天剑门第一任尊主的记录，江岚其实看过一遍了，主要是为了给小灵再看一遍。
“好吧，那公子也早些休息。”
云轻衣缩进被窝，不太开心的撅了撅小嘴。但江岚在那努力学习，她也不好再打扰什么。
总不能和江岚说别看书了，来床上看我这种话吧？
虽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因为这样的事去打扰江岚的正事，云轻衣还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两个人也始终没有进行最后的一步，至于原因……
自然是云轻衣太菜了。
两个人在训练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即使到了灵脉境的修为，云轻衣的体能也比江岚差太多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赋的差距在这里摆着，云轻衣又不像江岚从小练武。要是没有差距，那才不正常。
为了两个人都能有更好的体验，云轻衣也同意了江岚说的，等到两个人体质接近了再做最后一步的想法。
至于江岚为什么这样……
“这些干巴巴的文字，怎么能证明这个天剑尊主就是我说的那个她？不算不算，这肯定不算的！”
小灵在江岚的神识之中撒泼打滚，让江岚很是无奈。因为主仆契约的关系，小灵带着大部分的力量离开了秘境，寄宿在了江岚的神识之中。
这些力量都将归为江岚所有，将会被江岚慢慢炼化为己用。但在完全炼化之前，江岚也只能和小灵一起共享部分的感官。
有了这么个小电灯泡，江岚当然不好意思再和云轻衣那个啥了。最多最多，也就是抱两下亲两下，用灵力温养一下身体什么的。
在第一个晚上，江岚就觉得这小电灯泡有点烦人了。只是小灵对江岚殷勤的很，又是给江岚灵魂力量，又是教江岚怎么运用神识。
甚至还给江岚标注了一份“云墨洲天材地宝大全”的地图，让江岚有空去把宝贝都挖了。
看着这小电灯泡这么尽心尽力，江岚最终也是没忍下心来把她的灵识抹去，直接给炼化了。
也是因为小灵的尽心尽力，江岚这些天和她相处的还不错。小灵也发现了江岚的性格很是随和，后面也经常和江岚撒泼打滚。
不过只要梦昭雪一联系江岚，这小家伙就会乖得很。似乎对于江岚这个主人的敬畏，远远比不上对梦昭雪这个大佬的恐惧。
“那我怎么办？我去吧天剑尊主的坟挖了？然后让你比对一下气息？”
“也不是不行……哎呦！你干嘛又打我？”
神识中的小灵被江岚的灵魂幻影狠狠的捶了一拳，小电灯泡顿时就捂着脑袋，做出了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
两只大眼睛里泛起水雾，轻轻咬着嘴唇，看这模样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别装了。”
神识中的江岚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人们对于外表漂亮的生物总是会给予更多的耐心和怜悯。哪怕江岚知道这小家伙是装出来的委屈，也不忍心继续打她了。
“我是天剑门的弟子，虽然我的真实身份是卧底，但也不能做出刨祖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江岚无奈的捏了捏小灵的脸蛋，“等有机会我带你去仙剑灭魔那里看看，那柄仙剑上面，也许会残留着第一任天剑尊主的气息。”
“不过话说回来，你带给我这些灵魂力量，我直接吸收了真的没问题？”
江岚皱了皱眉，这段时间，他除了平时训练云轻衣之外，就是在吸收从秘境里带回来的灵魂力量。这些力量都呈现出一个个小球的模样，努力了这么久，江岚也只吸收了不到百分之一。
看着那堆在自己神识里面，和一座山似的灵魂力量小球，江岚只感觉头都大了。
这得啥时候能炼化完啊？
主要江岚也不是急别的，不炼化完，就没办法把小灯泡撵出神识，让她一边玩去。
被这么个小家伙盯着，江岚真是哪哪都放不开。
“没问题的，这些都是云墨洲众生的愿力，是最纯粹的灵魂力量。”
小灵信誓旦旦的说着，而江岚则是微微眯眼，直接发动了天道契约的束缚。
额头的印记亮起，小灵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滞了几分。江岚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小灵给出的回答，也是一字不差。
这下，江岚才算彻底放心了。而回过神来的小灵发现了刚才江岚的举动，顿时又开始撒泼打滚了起来。
“你你你！主人！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怎么还不信我啊？”
神识之中，小灵抱着江岚的大腿，不住的摇晃着。小巧的下巴抵在江岚的大腿上，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江岚。
“没办法，你有前科，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江岚摊了摊手，一句话就让小灵沉默不语。无论小灵后面做了再多的事，一开始想要动手脚，以天道契约束缚江岚的灵魂也是事实。
虽说弄巧沉着，最后让她自己成了仆从，但这并不是她能让江岚原谅她的理由。
小灵其实已经足够小心了，一般情况下，即使出了这样的事，江岚也是没理由察觉到的。
毕竟一方天地的意志具现化，想算计江岚还不是轻轻松松？
但江岚毕竟体质特殊，直接把天道契约里小灵做的手脚给逆转了不说，神魂还连着梦昭雪这个修行界大佬。
因为在结缔天道契约的时候，江岚的灵魂增强了不少，让他的神识里能够容纳其余的灵魂存在。
一离开秘境，梦昭雪顺着两个人的神魂联系，就直接过来了。
然后见面二话不说，先把小灵给揍了一顿。给这个灵魂体的天地意志，都给电抽抽了。
还是江岚不忍心，拦了梦昭雪一把，这才让梦昭雪停下了殴打小灵的举动。
然后梦昭雪就把她感知到的，小灵对天道契约动手动脚，试图奴役江岚的事全说了。
小灵当场就傻了，她在秘境里装了那么久的孙子，还找了那么多理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江岚忽略天道契约的事么？
结果这下可倒好，直接被梦昭雪把底裤都扒出来了。
小电灯泡当时就蔫了，然后就被梦昭雪电了一顿。
好在小电灯泡最后发誓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对江岚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之后，梦昭雪才把她从电网里放了出来。
这件事自然成了江岚和小灵这一对主仆之间的疙瘩，哪怕平时相处的很愉快，真遇到重要的事情时，江岚还是会相信契约，而不是相信小灵。
这让小灵也挺委屈的，但毕竟是她有错在先，也不能怪江岚这么小心。
“我不是都改了嘛，再说了，我……等等，有人过来找你了。”
小灵正要和江岚撒娇，试图萌混过关，但强大的灵魂让她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锁定。原本委屈巴巴的小脸，顿时成了一副警戒四周的模样。
“这里是天剑门，太极境修士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来，不用这么紧张。”
江岚揉了揉小灵的脸蛋，神识中幻化的身躯逐渐消散。
“是我师父来了，我先出去应付一下，你自己在神识里面玩一会吧。”
江岚的身影随着声音彻底消失，以灵魂为基础的神识之中，只留下了小灵一个人。
空荡荡的感觉袭来，小灵叹了口气，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意志之灵回忆起了自己做出的种种决定，似乎好多机会，都平白错过了。
第一个找到她的人，自然是天剑门的创立者。但当时的意志之灵刚诞生不久，不觉得人间有什么好的。
对于她的邀请，意志之灵自然拒绝。
而这次，短暂的时间相处下来，小灵已经摸清了江岚的性格。对待敌人尚且不讨论，这家伙对身边人是真的好。
如果在结缔契约的时候，不动那些歪心思。哪怕只是结缔一个互惠互助的平等契约，江岚对她也会和对朋友一样照顾有加。
那会像现在这样，失去了自由，受到天道的限制，完全成为了江岚的仆从。
还因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不被自己的主人信任。
小灵缩成一团，看着这么多年收集的众生愿力，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已经把她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了江岚。但信任被破坏，想要再修复，可比一开始建立信任难太多了。
“以他的天赋和身份，迟早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也许漫长的岁月过后，他的实力强了，对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戒备十足了吧？”
小灵喃喃自语，神色中透露着几分苦涩，“只是因为【威胁不到】而得来的无视，终究比不过【信任】带来的关切啊。”
神识中再度沉默了下来，而神识之外，江岚也见到了前来寻找他的林清雅。
“师父，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么？”
云轻衣已经睡着，江岚熄灭了房间中的石灯，和林清雅一起去到了院子中。
而此刻的林清雅，一对美眸注视着江岚，其中蕴含的情绪，似乎极为复杂。
红唇轻启，却是没有任何声音。林清雅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没能成功。
最后，只能在江岚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为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