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战

  凤钗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能够隐约听见脚步声,然而那脚步声似乎在移动,可面前什么也没有。他紧张得全身肌肉绷紧,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就像刚才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那女孩的身后,现在又凭空消失了......"

  忽然间,背后刮起一股凌冽的劲风,凤钗猛地旋身,险险避开这致命的偷袭,但左肩膀依旧被划出一道深刻可怖的血痕。

  凤钗忍痛左右查看,依旧什么都找不到。

  "这家伙太诡异了!"

  凤钗咬紧牙关,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思考着办法。

  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种猜测——这家伙或许会遁术!这种武侠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功夫,难道真有其存在?凤钗立马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不过是武侠中的幻想罢了!

  瞬移吗?不对!凤钗能感觉到这家伙还是有移动轨迹的,现在可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

  “我猜你现在正思考我的能力呢,不过你猜不透的。别费心了,让我带你去下面思考吧!"

  他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亥德的声音,照样不见人。当中夹带着轻蔑与嘲弄,仿佛是一切掌控于股掌之间般,万般自信。

  他的话刚落,令人危机感骤升!

  凤钗努力回忆从刚才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秒,寻找着能击败眼前敌人的细节。

  “不对,不对!到底遗漏了什么......"

  凤钗越急就越理智不清,脑袋嗡嗡嗡作响,已经有完全崩溃的趋势。

  亥德可不会等他平静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了!

  他的攻击频率开始增加,每次都想直达要害,一招毙命。而且都是不知从哪蹦出来,打完后又立马消失。凤钗只能疲于应付,连喘息都困难。

  因为不知亥德攻击方位,凤钗的每次躲避都很极限,稍有差池便会送命。他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几近疯狂。

  凤钗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可是他想不通,这不科学啊!为什么他一点都抓不到那个家伙呢?

  他试图调整状态,想再找回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可他发现根本做不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简直比被杀掉更让人恐惧。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既然你想玩,那就跟你玩到底!"凤钗的眼里迸射出坚定的神采。还有一个方法,最冒险的方法!

  “轰!”天空中传来巨大雷声的同时,凤钗感觉肚子里一阵绞痛,弯刀已刺穿他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随刀汩汩流出。

  亥德在他面前感叹:"唉......没有一击制胜,真是可惜。"说完他就准备再补一击结束战斗。

  可这时候凤钗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亥德顿时有种被算计的错觉,他刚想从凤钗肚中拔出弯刀,而凤钗直接抓住了他握住弯刀的手。

  “现在,我抓住你了!"

  说话的同时,凤钗紧握苗刀朝他脖颈极速砍去。亥德脸色慌乱,全力撞飞凤钗,却还是被刀划伤了脖颈。

  凤钗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捂住腹部踉跄爬起,而亥德摸着脖子上的伤口,赞叹着:"差点……差点就弄死我了,我认可你的勇气了。"说完他的嘴角竟扯开了一丝笑容,看得凤钗毛骨悚然。

  “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说罢便又消失了。

  “是声音吗?"为了验证他是否声音来判断方位这个问题,凤钗捡起一块石头向旁扔去,果不其然,亥德在石头落地的一瞬间向那攻去。亥德一愣,发现被耍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些许,但还远远不够!"说完,他又一次消失。

  "轰隆隆......"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亥德现身的那一刻,凤钗挥刀砍倒了他,在地上的亥德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这次凤钗是如何判断到自己位置的,只能归结于运气。气愤地爬起后,他怒喝道:"别高兴得太早了!"说罢,他再度消失了。

  可接下来的几次突袭却均被凤钗识破,反过来压着他砍。

  “为什么......他为什么知道我的位置!为什么!"这下沦到亥德崩溃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凤钗能发现自身行踪的!

  现在不论他使用什么方法,都逃不脱凤钗的钳制。他们就像老鹰和兔子在捉迷藏,兔子躲藏得再高明,空中的老鹰也一定抓得到它。

  亥德在雨越下越大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屡次三番都被对方压着打了!

  “是雨吗?”亥德摇摇头,苦笑一声,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自己的皮肤。

  "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别说完成任务了,命都得丢!要不,先撤退……”亥德心中盘算着脱身之策。可是,这样做的代价将是他此行的任务彻底告废。

  "不行,绝对不行!这么简单的任务失败了以后我还怎么混下去!"亥德内心纠结了片刻便做出了抉择。

  “我为了我的荣耀拼搏了这么久,绝不放弃,即使死!"

  想到这,他咬牙,继续攻击!

  这回亥德不愿再和他拉扯,转为利用自身能力在凤钗周围闪转腾挪企图将凤钗拖入他的节奏中。

  两人缠斗了起来,凤钗面对宛如疯狗般的亥德,心里暗叹:“这家伙看样子是要和我拼命了!"这种情况下凤钗的身上不一会就添了数道伤痕,可是他却并没有因为受伤而畏首畏尾,依旧不屈不挠。

  这样的打法,亥德也渐渐支持不住了,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但仍不愿意放弃。

  可凤钗虽然身上有伤,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他不怕死!

  他的执拗感染了亥德,这让亥德也变得愈发疯狂。扔下弯刀,绕到身后锁住凤钗的喉咙,卯足力气猛然收缩!可凤钗却毅然举起苗刀刀刃往自己腹中伤口捅去,这下苗刀不仅口贯穿了凤钗,同时也给予身后亥德致命一击。

  凤钗逐渐感觉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知道自己赢了。

  凤钗慢慢将刀拨出,他转过头,眼睛直视倒在地下的亥德,淡然地吐出:“结束了!”

  凤钗也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分析起亥德的能力。

  “你的能力不是隐身也不是瞬移。准确地说,是藏匿于空间的夹缝中。嗯,很抽象。直观一点,见过窗帘吗?玩躲猫猫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躲在窗帘后,你也一样。只不过你躲在空间后面,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意识不到的无限大的“窗帘”后,同时也彻底隐藏了你自身,让你自已也不被看见以及攻击到,在里面你是无敌的。可同样在你面的你也同样感受不到外面的人,这就是你每次进攻都要现身的原因。而声音却能穿透里外,这是你判断敌人方位的办法之一。但还达不到那么准确,这就得提另一种方法了。旁人在行走时蹭过窗帘会使窗帘产生幅度大小大不一的摆动,对于空间也一样,你通过在夹缝中观察外面移动带来的摆动来确定敌人方位,剩下的就靠自己的经验了。可在窗帘里的人做动作同样也会使窗帘跟随着摆动,你每次移动都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在外人看来就是空间扭曲了,这会暴露你的行踪。这是你的弱点所在,可在大空地上没那么明显,所以还得多亏了这暴雨,你的移动轨迹被雨滴完全暴露了,你走到哪雨就扭到哪。确定,没有这场雨的话,现在到底是躺着呢……”

  凤钗絮叨了一阵子,至于是对是错,恐怕只有亥德自己知道了。

  “你本可以躲在空间夹缝中逃走的,可你为了荣耀,为了任务,选择正面迎战。呵呵,也只能带着你的荣耀下地狱了。”

  远处飘来一阵警笛,凤钗垂死病中惊坐起,看着亥德和远处女孩的尸体以及倒下的几人。

  凤钗知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