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瓮中捉鳖

  刀子没有穿刺手那样迅猛的速度,在危急的关头,他能做的也只是把刀疤从迷蒙中唤醒而已。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刀疤眼神一闪尽力往旁边摆了一些,那些坠落下来的水晶只是洞穿了他上半身的几个点而已,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

  宏大的背景音乐并没有停止,这也同时在告诉他们两个,事情还没完。

  “嘶……特么的……真带劲儿啊。”刀疤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这趟……可真是倒霉啊。”

  “看来老赫什占卜的很挺准?”刀子赶紧趁着间隙把刀疤给拖到房间的角落里,角落左右两边都是墙,头顶也没有什么看似机关的东西,大概可以确定是一处安全的地方。

  他们在接下赫什的情报的时候,对方神神叨叨地念叨了几句晦涩的话,刀子也不怎么懂,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他们此行不会顺利,让他们小心之类,不行就别去了之类的。

  当时刀子只是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赫什能这么优柔寡断了?他不是一直眼馋着自己和刀疤的狗牌么?

  “活的岁数大了,总归是有点东西。”刀疤奋力地倚靠着墙,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极速凝血喷雾,他根本不敢把那些细小的水晶从自己的身体里剔出去,如果再出血的话,以萨卡兹的身体素质也是撑不住的。

  只是……实在是太亏了!

  刀疤的心都在滴血,虽然这次收获颇丰,但是这凝血喷雾可是个有价无市的好东西。那些大的医疗公司愿意把药品往卡兹戴尔倾销是因为这里无时无刻都充满着斗争,但是他们又不愿意让自己的药品过于泛滥,那样会使利润减少。

  刚才刀疤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大滩的鲜血,他调整呼吸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

  但是奇怪的是,自从刀子和刀疤移动了之后,就不再有机关射出了。

  刀疤可不认为这是机关用尽的表现,音乐厅顶上那个大大的吊灯上少说也挂了好几百块水晶,刚才也就掉了几十块。

  “你还想什么呢?”刀子狠狠地勒了一下绷带,“怕死了?”

  刀疤被这猛地一下用力给疼到了,闷哼一声说:“我怀疑现在有人正监视着咱们。”

  “你说什么?”刀子立刻警醒地抬头观察,但是扫视一周都没有发现像是监控的地方。

  ——————

  【嚓——】

  莱曼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然后点燃了一根哥伦比亚产的雪茄。

  他正坐在城堡最高处的房间,那里是控制整座城堡机关的地方,他习惯自己掌握全局。

  “呵呵,还挺敏锐的嘛……”莱曼轻声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雪茄轻轻摇晃,“这两个人的实力还挺不错的。”

  “一般而已。”金发女管家平淡地回答道。

  “嗯?”莱曼挑挑眉回头看,怎么感觉这个语气有点不开心呢?大概是错觉吧。

  莱曼很容易地就忽略了一件事,作为最会洞察人心的梦魇,他对于情绪的认知是很少出错的。

  “主人。”爱德冰蓝色的眼睛一直跟着莱曼的手,“恕我直言。”

  “你说。”莱曼十分大方,他是一个善于倾听建议的人。

  “您能不能不要再玩弄雪茄了?这可是哥伦比亚格兰兄弟牌子里最贵的一种,当时格兰董事长送给您的一盒现在只剩下这一根了。”

  “雪茄这东西本来就是消耗品嘛。”莱曼不以为意地说。

  “可是您根本从来不抽,您只是玩而已。”爱德的话语变得急促起来,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恼怒了,“作为海森霍姆城堡的管家以及您的私人助理,我有义务守护您的财产并避免无意义的损失。”

  “咳咳……”莱曼把雪茄摁灭了之后,正襟危坐像是小时候被礼仪老师教授的样子。

  “我突然不太想杀了这两个贼了。”莱曼从铺着小羊毛毯子的座椅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们还有别的用处。”

  “愿闻其详。”

  “我沉睡了三年,海森霍姆城堡也与世隔绝了三年。我需要一个渠道来了解一下外面的形势。”莱曼微微皱眉,“包括特蕾西娅殿下的近况、萨卡兹内战的情形,以及大地上其他国家的格局。”

  爱德眼眸低垂:“是爱德无能,没办法满足主人的要求。”

  “这也不是你的错。”莱曼挥了挥手,“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两个雇佣兵。”

  ——————

  “我没发现任何的可能的监控位点。”刀子咬着牙说,他发誓,如果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一定会狠狠地让那家伙的脸和自己沙包大的拳头进行一个亲密接触。

  “嗯哼~那是因为我的城堡经过了改造。”

  原本淹没耳朵的音乐声突然低了下来,就像是再给什么东西让路。随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的位置传来。

  两个伤痕累累的雇佣兵同时抬起头,穹顶上的玻璃天窗向两边打开,在青砖墙壁里面响起链条相互碰撞的隆隆声。

  石质的圆盘从上面缓缓落下,随着它的移动,刺眼的阳光洒落下来,几乎让他们两个睁不开眼睛。

  一个电梯……该死的!那居然是一个电梯!

  挺拔的黑色人影伫立在电梯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类似于无人机的东西在影子的身旁漂浮着。等到距离再近一些,他们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幅画。

  “画……!”刀疤眼睛微闪,“那些画,我就知道他们有问题!”

  “嗯……很发散的思维,可惜感觉还是不够敏锐。”莱曼拍了拍手以表赞叹,“顺便一提,并不是所有的画都有机关,其中有一大部分的画可是稀世的名作,我的管家坚持不让我对它们做任何的改动。”

  刀疤的后槽牙几乎都要被硌烂了,他这时候想的不是关乎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也无所谓什么屈辱不屈辱,他现在只是后悔。

  早知道城堡的主人真的还活着,就应该见好就收,在一层大厅的地方偷几幅画直接跑,岂不是直接赚翻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本性中的贪婪是不会让他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宝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