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潮涌动

  在第三纪元初期,爱弥尔王国的人口机构在国王乔维二世的大力支持下,对王城艾汀的人口进行了一次全部的统计。作为王国的首都,艾汀拥有六个大区共计五十八万常居住人口,同时计算上来王城务工、旅游流动人口,艾汀的人口无疑可以突破百万,不仅在王国,哪怕是在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超巨型都市。

  艾汀城,下城区。这里和王城的其他四个光鲜亮丽的大区不同,下城区是王城众所周知的贫民窟,这里明面生活着不到十万人,但是在下城区的阴暗之中,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潜藏了多少非法人口。

  下城区的一条街道,这里有着一所小小的面包与财富之神的教堂,只有一个神父和两个帮工居住在这里。

  负责这所教堂的马鲁斯神父非常富态,这样的大胖子在贫民窟极其少见。但是下城区的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不少人相信如果面包与财富之神的神职人员不是胖子,那么他的信仰肯定不坚定。

  “你们晚上就睡在这里,等会我就为你们准备水和食物,下城区晚上很乱,就不要走动了。”

  马鲁斯神父将一批贫民安排在教堂的地下室里,一脸慈祥,微笑着和贫民们握手告别。

  地下室的大门紧锁,马鲁斯神父走向自己人早已准备好的一盆清水,使出吃奶的劲要把那些贱民的痕迹洗去。

  “教堂的大门关上了没?”

  “关上了,大人。”

  “等会给他们的食物里准备药粉,让他们好好的给我睡上一天。”

  马鲁斯露出狞笑,谁会真心救助这些贱民,他们都是外地来到王城的乡下人,一群无家可归的失败者,死了或者失踪了都不会有人在意。

  “这批猪猡给我喂养好了,保证他们吃饱了再睡。”

  主教有些肉疼,这些饭钱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已经差不多等于自己手指上带着的血晶瑙法师戒指价值的百分之一了。

  这些人可是上面那一批大人物要求的魔法试验品,完成了这件事,我马鲁斯就可以成为一名红衣主教,再也不用待在下城区这个倒霉地方。

  “嗯,科夫那小子呢?”

  主教注意到自己的一个部下不在现场,那小子拍马屁的功夫不错,主教对他有些印象。

  “他先走一步了。”

  教堂用于祷告的小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全身被血红色斗篷包裹着的高大男人。

  “你是谁?”

  主教流下了冷汗,连连后撤,让自己的部下挡在两个人中间,给自己争取使用魔法的时间。

  “我是死神。”

  这一夜,下城区的一座面包与财富之神教堂陷入了火海,所有的神职人员无一生还,只有一批被救济的平民,一脸迷茫地出现在火场不远处的空地里,事后而来的王城的警卫队没办法从他们口中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你们不用管这件事了,把他交给我们。”

  面包与财富之神的大人物姗姗来迟,傲慢地将警卫队请走,面对和魔法师同级别的红衣大主教,王城的警卫队敢怒不敢言,乖乖地撤退了。

  “火焰是为了隐藏战斗的痕迹,马鲁斯是个废物,但是对付贱民绰绰有余。”

  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红衣大主教从火灾现场找到了蛛丝马迹,教堂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有陌生强者的血迹残留。

  “血迹做了保密加工?这个人不一般,马鲁斯怎么惹上这种人物的。”

  青年红衣大主教的表情十分懊恼,自己损失了一部分目标残留的血液。

  “是自称死神的男人,他的存在是秘密,他是七神的公敌。”

  同为红衣大主教,青年有资格知道这个消息,女性红衣大主教用魔法仔细地搜索了马鲁斯烧焦破烂的身体,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他被人抽取了体内一半的血液。”

  这种人,居然也配拥有真神之血,我们的神明到底堕落成了什么模样?

  乔弗里感到愤怒,一拳打在身边的石砖墙上,他就是七神眼中的“死神”。

  我不是这些腐败神明的终结者,但是力量已经在涌动,七神的末日就要来了。

  乔弗里回到了两个城区之外的旅馆里,没有魔法师级别的大人物亲自前往,自己的行踪不会被察觉。就算察觉到了自己,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找到自己。

  毕竟自己使用的“真爱影血”,这可是那个老板的货物。

  早上,乔弗里直接乘坐预订好的马车,前往里安区的克里斯大街17号,那里有他王城之行最后的目的地。

  那是一家才开张没有多少天,装饰简陋,没有什么客人的魔法杂货店。

  乔弗里的“真爱影血”,这个可以对抗真神之血持有人的神器,就是租借这里的。

  “从琴海港搬到这里,小店开张不到10天,新顾客没有,你们这些老顾客倒是一个一个找了上门。”

  杂货店老板嘴上这么说见到乔弗里的到来还是很开心的。

  “乔弗里先生,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作为这么多年的老顾客,我必须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杂货店老板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体因为“真爱影血”快要崩溃了。

  老板为乔弗里接了一杯水,男人满怀感激地从老板手中接过,一饮而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我这一次前来,也是归还我租借的那件道具的。”乔弗里从怀中取出保管得好好的“真爱影血”,老板恍然大悟,接过乔弗里的租借合同,还有十年份的租金——25枚爱弥尔银币。

  “其实,您的租金可以再贵点。”谁会相信一个集寻找、限制、采集真神之血的神器只需要25枚爱弥尔银币就可以租借十年,这可真是比白菜还便宜。

  “你当初不是说要帮助你的妹妹吗,我本来就想将它送给你,可是你硬不接受。”

  老板接过“真爱影血”也没有检查物品情况如何。

  对这位大人而言,那不过只是个玩具而已。

  乔弗里终究看不透老板,对这个中年人的敬重又加重了一分。

  “茵蒂小姐呢?”乔弗里发现小店里没有往常那个女孩的身影,有些好奇。

  “茵蒂过几天就要去艾汀中级魔法学院上学了,我让她这几天去学院附近的旅馆住着了。”

  老板为自己的那个破旧烟斗里装了些廉价烟草,谈论起茵蒂,老板的言语充满自豪。

  茵蒂是老板的女儿,今年正好十五岁。一个普通人家能够考进艾汀中级魔法学院,足够骄傲一辈子了。

  “是嘛,真是恭喜,茵蒂小姐我见到过在魔法上面最有天赋的人,能够进入艾汀学院我也很开心。”

  乔弗里毫不意外,茵蒂小姐可是老板的女儿,绝对是一位引领时代的人物,考上王国最顶尖的学院自然理所当然。

  “话说,这个是?”乔弗里注意到老板的手边有一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小黑匣,让自己一直感到不自在。

  “一个小小的魂匣,不过它的主人可不是巫妖,而是我的朋友。”

  老板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可以左右这个世界的大人物吧。

  乔弗里暗咽了一口口水,发现魂匣上被人用刀刻了两个文字,和魂匣风格完全不搭,十分突兀。

  “这是我朋友刻上去的文字,我虽然不清楚它到底出自哪个文明,但是我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

  老板注意到了老顾客的疑惑,用手轻轻抚摸上面的文字,乔弗里隐约感觉得出老板举动间流露出的思念之情。

  “听说,这是一种叫做汉字的异世界文字,上面写的字,是‘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