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吃饭

  半时辰后,吴涯一手拿着烧饼,一手拿着糖人,还一边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外面的世界很是奇妙,天上时不时有人飞过,有的踩着一并宝剑悠然飘过,有的却脑袋朝前,像一只窜天猴,划过天空就不见了。

  有人正吵着架呢,其中一人就突然身形高涨到两三丈高,作势就要打人,不久后就被赶来的一群服装统一的官差拿下,各个都会喷火吐水,手放彩光。

  还路过了一栋全是年轻小姐姐的漂亮高楼,对着窗外呼来喝去,门口却只有男子络绎不绝,对吴涯却不理不睬,也不让进,很是让人疑惑。

  “哼,女人!”

  走着走着就到了平安坊,忽然闻到一阵飘忽的香味,沿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走到了一栋楼前,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仙人还会喝酒?

  “让一让!”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正想转身看看是谁,却被一人擦着肩头而过,拌了他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正准备开口指责,却看到一个身形和他差不多的人,像是一个小孩,身上披着一件深灰色兜帽斗蓬,背上背着一个缠裹着布带,比他自身还高出一个脑袋的物品,显得非常神秘。头也没回的走进了醉仙楼,门口的小厮还笑脸相迎。

  吴涯急追上去正想进门,被门口小厮拦下了,吴涯疑惑的看了看小厮,小厮笑着说到,

  “小少爷,您父母呢?”

  “我要吃东西,你管我父母是谁?”

  吴涯不解,对店员开始露出不悦

  “本店不是父母带着,概不接待小孩。”

  “那他为什么能进?”说着手指向刚在一张桌位上坐下的灰衣小孩,

  “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人家自己是带钱的”小厮不屑,

  吴涯有点怒了,手伸进怀里,掏出几个硬币随手丢在地上,哐嘡作响,说到,

  “够不够?”

  小厮本想怒斥这种大尾巴狼行为,却瞟见几枚硬币中居然有枚金宝,立马俯身去捡,边说到,

  “够了,够了,肯定妥妥的够了。”

  起身,还未来得及点头哈腰,就见小孩已经进入了堂内。

  吴涯选了张正对灰衣小孩的桌子,坐下。上下打量着对方,灰色斗蓬下是一张眉目清秀却布满风尘的脸,年纪和自己相仿。只见她放下水杯,将兜帽往后一捋,露出了脑袋上面的两个包子发髻。

  吴涯脸部肌肉抽搐一下,原来是个女的。

  这时,跑堂笑吟吟跑过来说到,“小客官,吃点什么?”

  “最好吃的,都上一遍。”

  “好嘞!”跑堂并没多问,一枚金宝什么菜都够了,麻溜的跑去了厨房。

  等待上菜的时间,吴涯还在继续打量着对坐的女孩,心里盘算着怎么给门口的事情出口气。

  这时门口,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件白衣长衫破了好几个大洞,颜色也已经泛黄,长发乌黑却显得十分凌乱,右手提着一个特大号的葫芦。摇摇晃晃的走到柜台前,丢下三枚银宝,把手中的葫芦放到了台上,瞅了一眼大堂里的两小孩,说到,

  “掌柜的,今天挺热闹啊。”

  掌柜扫了一眼大堂,看到现在座位仍空着一大半,再看着面前的男子。心想,这人有毛病吧,嘴上却笑吟吟的说到,

  “托爷的福,托爷的福,还是老样子,装满是吧?”

  “对。”回答的同时,把手探进了柜台,取下货架上的一小瓶酒。拔掉了红布酒塞,凑在鼻尖闻了闻。

  掌柜也不恼,拿起大葫芦,转身掀开帘布,跑去后院的酒窖,嘴里还喊到,

  “立马就装好!”

  顿、顿、顿...

  白衣男子举起起酒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握着酒瓶的手缓缓放下,依然保持着看天花板的模样。良久,把头向下一甩,高呼一声,

  “爽!”

  此时,一名小厮跑到了灰衣少女的桌前,

  “客观,您的菜来了。”

  一边轻快的放下托盘里的食物,

  “一碗特大刀削面,一只烧鸡,一只羊腿,菜齐了,您慢用!”

  女孩利索的抽出筷子,一手拿起烧鸡,开始狼吞虎咽,仅吃相而言完全就是个野蛮人。

  吴涯听声望了过去,眼皮一跳,然后忍不住嘴欠的说道,

  “真是个饭桶!”

  女孩似乎听到了吴涯的声音,停住了吃饭的动作,慢慢的抬起头瞪着对面的男孩。

  吴涯心头一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瞬间做出了一个半起身的姿态。

  这时又有小厮推着一个巨大的推车,跑了过来,

  “客观,菜来啦!”

  这一声吓了他一大跳,转身看向小厮,又大吃一惊,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小厮报完菜名,又点数了一遍,说道,

  “小客官,菜齐了,一共十七道,总共一金两银六十四铜宝,该找您三十八铜,您用完前台去取,您慢用!慢用!”

  说完一脸喜气的退走了,留下了盯着小山般高的饭桌,面颊狂跳不止的吴涯。

  悠悠的转过头去看了眼对坐,只见灰衣女孩一脸轻蔑的冷哼,依稀可以看见嘴型说的是,

  “傻~狗~”

  吴涯气得呲牙咧嘴,女孩没有继续看他,专注着消灭桌上的美食。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享用美食的兴致了,狠狠的撕下一只鹅腿,凑到嘴边,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女孩。他把嘴张到最大,然后狠狠的一口咬下,凶狠的一甩头,撕咬下了一大块,仿佛咬的是对面的女孩,一点都不美味。

  他索性一只脚踏上了櫈板,把拎着鹅腿的手往上一搭,只盯着对面疯狂进食的女孩。

  然后不冷不热的说到,

  “吃的真难看。”

  女孩滋溜了一口面,

  “没人教你好好吃饭吗?”

  女孩随手丢掉了只剩骨头的烧鸡,拿起了比她脑袋还要大很多的羊腿,

  “猪都没你能吃。”

  女孩抱起装着面汤的大碗,顿顿顿的开始喝了起来,

  “谁家养了你,真是个赔钱货。”

  砰~!

  一声巨响,女孩的碗底深深的嵌进了饭桌里,猛地一抬头狠狠的盯着吴涯。

  霎时整个饭店都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堂中的两个小孩,柜台前的白衣男子也来了兴致,高呼了一声,

  “钱掌柜,你再不装好出来,明天就可以改行了!”

  吴涯瞬间清醒,来了精神,身子稍稍坐直了些。

  “你敢再说一遍?”此时的女孩眼中已经冒起了火光,

  “我说,”无涯撇了撇嘴角,

  “你家里人可真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