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桃园

  二人出了龙马车站,在路边叫了辆马车,直接去向了桃园。

  去往桃园的路上,在马车上粗略的看过寻仙镇的风土人情。没有云港那么繁华,道路一直通畅,不会拥堵。房屋也相对稀疏,没有林立的高楼,路旁的行人也像是充满了闲情逸致。虽是七月天,这里的风吹过,总让人感觉更加舒服,空气中有股清新的草木芬芳。

  “老常,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就像..就像要和这里融在一起一样。”

  吴涯心情愉快的掀开车帘,向外四处张望,但一旁的常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回应他的提问。吴涯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向常福,只见常福像是在沉思什么一样。

  “老常?!”

  “啊!...老奴在,您刚说什么?”

  常福回过神来,显然刚刚的话他并没有留意,和平日里无微不至的跟班形象比起来,现在的状态明显有些问题。

  “你怎么了?怎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噢,兴许是在车上没休息好,有些走神了。”

  “那等会处理完桃园那边的事,我们就先去找家酒店休息。”

  “好的,少爷。”

  说完,吴涯继续张望路边的情况,而常福也保持了沉默。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院前。

  下马车后,站在院外就能看到,院子里种满了桃树,而桃树上盛开着这个时节本不该有的桃花。大门是没有刷漆的木头所制,并没有显得很气派,简单却透漏出古香古色的韵味。

  一阵风吹过,虽然两人都是凡人之身,仿佛也能感受到,有仙人住在大院之中。

  简单的门脸上只挂着一块老旧腐烂的木匾,上书三个神韵飘渺的字体“青山苑”。

  来到门口,吴涯和常福四处张望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人在看守,只有一条幽静的小路通向深处。

  “上九仙门?”

  吴涯指了指头顶的牌匾,向常福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常福眼角抽搐,事实上他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敷衍的回答到,

  “修仙者是这样的,青山是古派,古派就该有古派的作风。”

  吴涯狐疑的盯着常福,常福只能尴尬的赔笑,良久说到,

  “管他是老古董还是真神棍,先进去看看。”

  说罢他转身跨过门槛,直接走了进去,常福急忙跟上。

  走了片刻,正当吴涯快要不耐烦时终于到了小路尽头,走出桃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池湖水,湖畔的中央是一座小小的孤岛,上面简陋的搭着一座凉亭,而四周什么都没有。他们只好沿着湖边行走,走了一刻钟,再也没见到其他的出口。

  “这地方怎么连个指路的人都没有,这也太能装神弄鬼了吧。”

  吴涯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旁的桃林总是让人产生错觉,忘记现在还是盛夏。

  “少爷,慎言。仙人自有神通,说不定这会儿咱们说话,人家听得清清楚楚。”

  “那现在怎么办,仙人不喜欢我,我走?”

  这么一说,让常福显得非常尴尬,着急得四处张望,

  “少爷,你快看。”

  常福突然惊喜的出声,正拿袖子扇风的吴涯转向了常福所指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长满了青苔,很是不起眼。

  两人立马走过去查看,走进后才能看到,石碑上刻着文字。虽然比较模糊,但勉强还是可以认得出来,吴涯眯着眼睛辨认到,

  “山...前花...开...满树红,水流...无...影行...梦中...”

  吴涯眼皮跳了跳,口带嘲讽的说道,

  “喜欢玩字谜,还真是上个纪元留下来的老古董啊!”

  “仙人嘛,自然的。”常福识字,但完全没看出来这两句话里有什么玄机,只能在一旁附和。

  吴涯用手扶着下巴,开始在湖边转圈,思考着这两句话的意思,

  山前花,大概是指这片桃林了,桃花是红色,也是理所当然。水流无影,水没有形状,那就是说桃林里的路可以一眼辨认,水里有路,只是看不到而已。行梦中,梦吗?梦里是怎么是行走的?

  “啪!”

  吴涯以圈击掌,露出一脸恍然的神色。

  “有了。”

  “少爷果然智慧无双!”常福在一旁露出欣喜的表情,竖起大拇指,开始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

  吴涯立马坐地,解开了鞋子上的绳结,把鞋子脱下来随意的丢到了一边。

  接着走到了水边,把右脚向前探了探,触碰到了湖水。心一横,直接踏了下去,并没有像正常情况那样踩进水里,而是像脚踏实地一般定在了水面。

  吴涯一脸欣喜,马上向前冲出,在湖面跑了起来,水上被踩出一朵朵涟漪。

  “哈哈哈..这水上能走人,哈哈哈..老常你也快来啊。”

  “少爷英明,老奴这就过来。”

  常福也一脸兴奋,捡起了吴涯丢在湖边的鞋子,走向了湖面。

  “噗通——”

  常福一脚踩空,直接坐到了湖边,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两人都是一脸诧异。

  吴涯再次思考起来,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水上行走,但常福不行。又走了几个圈后,他悠悠的问到,

  “老常,你有灵根吗?”

  常福一脸惊醒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落寞了下去,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吴涯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小声嘟囔到,

  “哼~,智慧无双...吗?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灵根测试而已。二哥说得对,我就是个半桶水晃荡的废物。”

  吴涯无精打采的走回了岸边,站立顿了一会儿。接着转过身,双手朝背后张开,半蹲下去,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到,

  “自己上来。”

  常福愣了愣,然后一脸惊恐到,

  “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只是个贱籍,您还年佑,不可自降身份啊!”

  眼看着常福快急得哭出来了,吴涯波澜不惊的说到,

  “我让你上来,你就得上来。”

  常福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坚定,但始终放不开那层身份,犹犹豫豫不肯上前,

  “这个世上,只有你配让我背了。”

  吴涯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对于常福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内心里的那座山轰然倒塌。

  常福身体不停颤抖,眼睛里像决堤了一般不停往外翻涌着,安静了片刻之后,他颤颤巍巍的说到,

  “我上来了,少爷您小心点。”

  常福小心翼翼的趴上了吴涯那仅有十岁的肩膀。

  吴涯静静的朝湖心走着,一句话也没说。他矮小的身体甚至不能完全托起常福,常福的双脚垂在水里,拉起了两道小浪花。常福在他背上泣不成声,

  “呜!~~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