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央的全息投影广告牌上，正在播放着肉类的广告。
内容无非就是在说人造肉的各种缺点，对健康有多么不利，而他们售卖的天然肉味道鲜美，有利于健康，除了贵一点之外没有别的缺陷。
泷川高帆依稀记得，就在几年前，大概是……战争前后那段时间吧？每天都能收到关于人造肉好处的广告，与现在看到的这个广告几乎完全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人造肉与天然肉位置互换了一遍罢了。
人造肉更鲜美、更健康，除了贵一点之外样样都比天然肉强……
真的有过这种广告吗？高帆其实只有模糊的记忆，若是说健康与否我们普通人并不了解真相的话，味道谁比谁鲜美难道自己无法辨别吗？
不过此时此刻的高帆，对天然肉更好吃这一点是深深认同的。
广告砸再多钱，也无法改变人们的味蕾吧？
或许？
但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种问题，刚刚接了一单生意，现在必须马上赶往买家要求的地点。
搭上在城市高空疾驰的电车，穿梭于无尽的霓虹灯光与广告牌之间，这座城市，很美丽。
美丽且充满罪恶。
买家在这座城市比较高的位置，电车到达大概要十多分钟，这段时间里，高帆百无聊奈地点亮手表，听起了歌。
这个电台正在播放着复古摇滚乐，这个歌手高帆认识，是小学同学，战后开始当地下歌手，上次见过一次面，剃掉半边地头发染成玫红色，脸上全是阿兹特克人一般的古怪纹身。
印象不坏。
随着手表的一阵震动，到站了。
按照常理，住在这种高度的女人应该还挺有钱的，不至于会选择这种便宜货吧？但是高帆还是很高兴，有时候客人根本没有钱，一直等到完事后才说，结果只能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
高帆不喜欢暴力，除非迫不得已。
楼间过道上看不见下层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肌肉男挥舞智能手臂，也看不见浓妆艳抹露出畸形而廉价的人造臀部的女人，虽说依然破旧，但观感好上不少。
银街C区1307号。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回应，几秒后，门打开了。
是一个中年妇女。
“你好！”高帆摆出业务性的笑容，热情打招呼。
客人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在四处乱瞟，“你……你好……”
看来第一次做这种事，这就好办了。
高帆心里想着。
主动地走进了家里，没有男人用的东西，但能看出男人住过的痕迹，从那台vr游戏设备和稍显硬朗的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这里有，或者说曾经有过男主人。
“按照约定，这次服务时长两小时，一共15000元。”
“是……是的……”说完就打算从包里掏钱。
“不用这么急，结束后再付钱吧。“
高帆制止了她，是个老实的女人。
走进卧室，高帆脱掉了身上穿着的热裤，在这个女人面前跪下，把脸埋进了对方的小腹部。
“不……不要……“女人没有过这种经历，一时难以适应。
但是这与高帆无关，高帆要做的，就是按照15000元价格的标准，按流程做完这次服务而已。
很快女人就停止了反抗，躺到了床上。
像是两朵玫瑰花，交织着生长在了一起。
一朵鲜红欲滴盛开的玫瑰，将另一朵虽已不再艳丽、但洁白依旧的玫瑰紧紧缠绕住，随着风雨颤抖。
“比和男人舒服吧？”高帆这次状态很好，得意地问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女人。
“男人……“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身体停止了颤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
高帆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对不起……“
“没事的！“女人急忙解释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短暂的沉默。
高帆继续将嘴唇贴在了女人的脖子上，郑准王往下移动时被制止住了。
“我已经……很足够了。”
“可是才过了一个小时呢。”
“没事的，钱……我不会少的，还是说不能提前结束……”
“没有这种事情。”
“那就到此为止吧。”
“听你的，姐姐。”
“什么姐姐，我应该和你妈妈的年龄差不多吧？”
“哈哈……是啊……”
女人往高帆的手表里面转了20000元。
“不用这么多的。”多出的5000让高帆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今天很舒服。”
“那谢谢姐姐了。”
“这么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好的。”
离开这间屋子，朝着电车车站走去。
这种家庭，高帆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男主人牵扯进了什么犯罪团伙，被分装进了几个垃圾袋扔到海里，既不像有钱人那样得到警察的帮助，又不想底层那样能够求助于帮派，最后就像一片落在摩托排气管上的雪花消失不见，连痕迹都无法留下。
妻子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甚至可能从警方那里得到失踪的报告后便一直苦苦等待到现在，直到今天因为过于寂寞，才从自己这里购买了服务。
可怜又可悲。
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结局莫过于此，不管是走投无路，还是机缘巧合。
高帆这种干着违法勾当的女人，下场会更糟糕也说不定。
连是否能活到四十多岁也说不定，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刚才那个女人呢？
苦笑一下，正巧电车来了，她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继续听起了来的时候听的哪个音乐电台，这种放荡不羁的音乐，与这座遍地污浊的城市多么契合，仿佛有人故意为之，将这二者合二为一一般。
高帆不准备回自己的住处，今天多赚到了5000元，这五千块拿去喝点酒倒是挺好。
她修改了目的地，改为前往自己经常去的一家廉价酒吧。
非常方便，只需要手指点一下手表侧边，动动脑筋，然后在手表屏幕上确认就好了。
越往底层走，霓虹灯越是复杂炫丽，但也随之黯淡，太长时间没有修补、同时又沾满了污渍没有人去清洁的结果。
手表的一阵震动，提醒高帆已经到站，这就是著名的痛楚酒吧，这里才能够见识到这座城市的本质。
这里才是真实的西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