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景视角
我回过神来,看着那个正在激烈争辩的黄发剑士,露出苦笑。
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呢?。
为了满足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心?还是可笑的自尊?无论哪一样,你从他们身上都是得不到的。
就算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认同你的
就算你真的能证明你是的对的,他们也不会认同你的。
因为,他们打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你啊。
一时的判断会变成既定事实固定下来。
过后再想判断也不可能了。
因为坦然承认错误是一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难的事情,无论是在那个垃圾世界,还是在异世界。
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追求正确还是否认错误了。
只剩下对那些站在对立面的人的仇恨了。
双方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已经变成互相辱骂了。
当然,在我看来,那个黄发剑士势单力薄的回击像个笑话一样,只会淹没在人群的嘲讽与辱骂之中。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滚回家去。”
“有人生没人养吧?真是没家教,”
“没妈的孩子像个傻diao。”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我想在事情变得更麻烦之前离开这里。
我看向旁边的女孩。
似乎终于无法忍耐那些冒险者的污言秽语,只见秋水枫的眉头紧锁,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她握紧她的拳头,准备站起来。
我几乎是一瞬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所以,我也几乎是一瞬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她的一脸惊讶之中,我提前她一步拍桌而起。
“我说这几位先生,要吵的话可以请你们出去吵吗?能不要妨碍大家吃饭吗?你们说对吗?——和猪猡交配才能生出的杂种们!”
我直接将所有的情感反映在最后一句话上,从婉和的语气突变成厌恶,表情也一瞬变得扭曲,这样的反差起了效果,他们愣住了一瞬。
我立刻做好了他们要对这边动手的准备。
嗯,立刻做好了拉着秋水枫逃跑的准备。
说最毒的话,引最多的怪,挨最少的打。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的计划中本应该趁乱逃跑的那个黄发剑士直接抄起桌子上的饭菜往他们脸上糊过去。
【我说,没必要抢我仇恨啊。】
而反应过来的那几个冒险者立刻就和那个黄发剑士厮打起来。
店主似乎想过来劝架,但那些冒险者中的一个高声说道:“别t马多管闲事,打坏的东西会赔的。”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毕竟这件事情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其实整个过程发生起来还不到二十秒,我看向秋水枫,而她立刻回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不过,其实那些冒险者也不打算让我置身事外。
他们把那个黄发剑士的头按到地上猛锤,同时还有一个人直接走向旁边的桌子,二话不说抄起那张桌子扔了过来,连带着还有漫天的菜肴。
没办法了,毕竟我只会一招,顾不上燃烧的桌子会引发多大的混乱了。
“火焰——”
无数的剑光闪过,然后那些菜肴和桌子都化成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粉末。
很显然,这不是我的剑招的效果。
“本少今天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的,但你们做的太过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从另一个角落站起来的三个人。
他将兜帽扯下,露出那一头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和俊朗的面容。
但是没我帅。
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将剑收回剑鞘,很显然,刚才那无数的剑光出自他手。
而他连技能名都没喊,难道这只是他的平A,这样的话,那也太过惊人了。
我的注意力全在飞来的桌子上,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看清那一瞬那个男人到底出了多少剑。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似乎只是那个少爷的保镖,他和另外一名女性都站后了一个身位,以防止自己喧宾夺主。
那几个冒险者停止了殴打黄发剑士,而那个黄发剑士也已经满头是血,遍体鳞伤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店内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那个少爷,却没有人敢在他开口前再说一句话。
除了我以外。
我低声向秋水枫问道:“我还以为冒险者们不会怕这种贵族少爷呢。”
“嘘,别说话,他可不是一般的贵族少爷,他不仅权倾朝野,暗中掌握了多个大家族,而且是现任冒险者总部公会会长的儿子,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可以吊销在场所有人的冒险者资格,永远无法恢复。”
“你叫我别说话,自己却说那么多没事吗?”
有点傻白甜的秋水枫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慌慌张张的红了脸闭上嘴。
而我也意识到最初自己问她的那句话有多蠢,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常识缺乏,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吧,要是问起来就用自己来自遥远的地方糊弄过去。
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无意用公会会长儿子这个身份压人,我只是接下来想用正义解决问题。”
他看向旁边的女性。那个女性立刻会意,她走向那几个冒险者和黄发剑士。
而那几个冒险者一动都不敢动。
那名女性用相当快的语速念完一段咒文,然后在这个空间内凭空落下了绿色的雨,
无论是黄发剑士少年的伤口还是那些冒险者的伤口都迅速愈合了。
治愈魔法吗?虽然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但异世界就是有异世界的好处啊。
那个黄发少年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愈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嗯,鉴定完毕,比我还乡巴佬,至少我还是在异世界的动漫作品里看过治愈术的,不至于像他那样失态。
“谢谢你了。”
他向那名女性微微鞠躬道谢。
然后是向我们这边道谢:“你们也是,谢了。”
我稍微扭开头,并不是感到不好意思,而是想道还真有人比我还认不清楚状况,你最该感谢的人感谢错了啊。
嘛,虽然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成分在里面的。
不过那个金发少爷却并不在意。
他微笑着走向那几个冒险者:“治疗已经结束了,那么现在该进行正义的审判了。首先,是医疗费和赔偿店家的损失。嗯,我想想,就用你们身上全部的钱偿还吧。”
而那个黄发少年一脸得意的站在那个金发少爷的身旁,与之相对的则是那几个冒险者萎靡不振地将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
金发少爷温和地问道:“这就是全部了吗?”
那几人纷纷点头,
“别想藏,那里还有。”那个黄发少年指着其中一个男人的鞋子。
【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他不咯脚么?】
金发少爷依旧保持微笑。
那个人如五雷轰顶,立刻跪下,同时将藏在鞋子里的那几枚金币全部倒出。
“我错了,艾德里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藏的!我身上带的就是我所有的钱了,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啊!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小人这一次吧。”
金发少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对本少的裁决有不满,可以直接提出来,为什么要说谎呢?如果你需要一定的钱留下来养家糊口,可以直接告诉本少爷,难道本少会不近人情到要将你剥削殆尽,甚至是毁了你的家庭?本少很失望。因为在你看来,本少的裁决并不正义,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小人怎么敢那么想呢。”
金发少爷眉头紧锁。
那个中年男人走上前,准备拔剑。
“贝格鲁,退下。”
金发少爷呵退了他,同时将那几枚金币捡起。
之前那名女性连忙说道:“少爷,您怎么可以用您的手捡那种——”
他一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金发少爷问道那个冒险者:“你家里有几口人要养活?”
金发少爷直直地盯着那个冒险者,那双眼睛此刻变得深邃与复杂起来,犹如一位帝王的心思般变幻莫测。
那个冒险者颤颤巍巍地说道:“其,其实,就只有我一个人。”
金发少爷:“好吧,那么.........”
他像是想道什么了,然后向我这边走过来。
呃?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啊,我承认你比我帅还不行吗?
“朋友,请问你刚才的一顿饭花了多少钱?”
在场的人这么多你问谁不好偏偏问我,真是的,害地所有人都看过来啊,我可不想引人注目。不过这个愿望早就无法实现了吧。
于是我如实地回答:“十个铜币。”
“是吗?我知道了。”
他又走回到那个冒险者跟前:“一枚金币是十银,一银是一百铜,也就是说一枚金币相当于一千铜。假设你的住宿费一天要花100铜,三顿饭是30铜,假设一个月是30天,也就是说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是3900铜,所以,我还你四个金币,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是符合正义的制裁吗?”
嘛,我大概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了。
没想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
啧,这类家伙真是我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了。
公平?正义?那种事情无论是在哪都不会存在的。
我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只要力量有差距。
我又看向那个用了治疗术的女性。
只要性别有差距。
我最后看向那个贵族少爷。
只要阶级有差距。
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公平与正义。
不过,他还真是喜欢做我令我惊讶的事情。
他让那几个冒险者都从他们的钱中拿走四个金币后,转身看向威风凛凛,狐假虎威的黄发少年剑士。
“那么,也请你把你身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吧。”
“啥、啥米,你不是来帮本大爷的吗?”
那个中年男性十分不悦地走过来,不怒自威。
“本大爷,不,我,不,小人知道了。”
黄发剑士将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和那几个冒险者有金有银的掏出不同,他掏出来的钱铜币占了绝大多数,银币只有那么零星的几枚。
嘛,看来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啊。
然而,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在他向这边又走过来的时候。
“也请你把身上的钱币全部掏出来吧。”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我当然不是舍不得那两个银币不到的钱,但是,最关键的是,我好不容易在秋水枫面前建立起来的高手形象就要在破灭殆尽了啊!
(我一脸寒酸地从口袋中排出一枚银币和二十六枚铜币。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那个金发少爷十分歉疚地说了一声:“抱歉,我不知道.......”
然后,秋水枫用看待渣滓的眼神看我:“嘛,原来杰克先生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啊。”)
注:以上都是想象。
绝对,绝对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不愿意吗?”
“我.......”我犹豫着准备开口。
哗啦!这是钱币倒在桌子上的声音。
我愣愣地看着桌子上这满满的金币,只有少量的银币参杂其中。
很显然,在我们这张桌子上除了我以外,只剩下了一个人。
“这样的话,可以了吗?”
秋水枫明确地皱起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本来就是我想要阻止那些人,怪到杰克先生头上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秋水枫,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富婆,求包养。】
那个金发少爷哑然失笑:“嗯,你说的对,虽然我依旧认为他要负至少一成责任,但的确全拿走他的钱财是有些不讲理。所以,我只拿走一枚银币,不会拿走两枚银币。”
他这样说道,然后从那些钱币中取走了一枚银币。
经过我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感觉自己仿佛浑身上下都被他看穿了一般,感到不寒而栗。
他不会看出我只有两银币不到的钱了吧,天哪,这怎么可能?
他将我右手的衣袖拉下。
“衣服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拉到肩膀以上比较好,太失绅士风度了。”
他这样说着,又将我左手的衣袖也拉下。
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边走边说道:“一张标准的木桌是128铜,一张木椅子是88铜,我想,店内的损失应该可以控制在两金之内,我认为这场事故的责任那几个冒险者占八成半,少年占一成,这边的,杰克先生占半成。”
【喂,不要轻易记住我的名字啊,您就不能贵人多忘事吗?】
他从那三个冒险者那堆钱币中拿出十七枚银币,从剑士少年那里取走两枚银币,然后将这二十枚银币交给店家。
不过我自然不可能这么直接吐槽出来。
我沉默地看着金发少爷继续裁决。
“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很抱歉,所以我认为一人一银币的时间补偿费是合理的。”
他又从那堆钱币中取出银币,这一次,他没有一个个走过去给,而是几个弹指,就神乎其技地让每枚银币精准地落到了每个人的桌上。
而我们这桌竟然也有。
【所以说,等于是没拿我们的钱吗?】
然后,他那堆剩下的钱币交给少年,虽然已经不多,但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远超过他原本拥有的钱。
他微微一笑:“这是你被殴打的精神损伤和物理损伤赔偿费。”
然后,他又将少年之前交出的钱移给那几个冒险者:“你们也被饭菜糊了一脸,所以这是你们的赔偿费。”
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了,从这样独裁的审判中寻找到快感吗?
他拍拍手看着少年和那几个冒险者:“好了,裁决完毕,现在是双方和好的时候了,请你们互相道歉。”
双方都是一脸懵逼。
那个黄发少年刚才拿到钱的喜悦现在已经变为了激动:“哈?你,你竟然叫本大爷——”
名为贝格鲁的中年男子缓慢地将剑出鞘。
那个黄发少年立刻萎了:“小人,小人知道了。”
那几个冒险者自然就不用说了,他们早就服服帖帖的了。
两伙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彼此道了歉。
“杰克先生。”那家伙一脸微笑的向这边走来。
你,你又想干嘛啊?我怕了你还行吗?你比我帅,比我帅很多,这样可以了吧?
“你也稍微道一个歉吧,粗言粗语到底来说不应是绅士所为。”
行吧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
我耸耸肩,走向那几个冒险者棒读道:“我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抱歉。”
而那位少爷也没有在意我的有口无心。
就这样,这场闹剧画上了终止符。
虽然事情是顺利解决了,不过所有人大概都感觉不到高兴这种情绪吧,无论是我也好,那个剑士少年也好,那几个冒险者也好,还是那店里人其他人也好。
我真想好好问问他认为这样的裁决有意义吗?这就是他认为的正义吗?
不过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实在是太累人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回旅馆睡觉。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放任可爱的少女一个人走夜路回家呢?
万一遭遇了什么地痞流氓怎么办?什么?你说这里是治安良好的城镇,民风淳朴,不会有地痞流氓。
那万一遭遇了什么像是大灰狼之类的危险的野生动物怎么办?什么?你说城镇里哪里来的野生动物,最危险的动物就是我。
咳咳,嘛,以上都是我的自我吐槽罢了。
总之,在一番放弃脸面的死缠烂打之下,我终于让秋水枫同意了让我送她回去,过程和心里描写省略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