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谈

  我们两个人的残念凝视似乎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关于您的姓……难道是念的huà吗?”

  不是!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不应该由你一个初三的不应该问出来吧?

  “他一直都念的是huá?”

  我点点头,说道:

  “我同事也是这样,周敏,王麟念四声;其他人只要涉及我的姓,通通念二声。”

  她也说道:

  “是啊,你这名字最多也就是读音的问题,我倒好,直接成另一个字了!王杨颀,他们总念成王杨欣。搞得他们说王杨欣的时候我总觉得是在叫我,但我回头又感觉自己吃亏了!”

  我笑笑,也继续说着发生在我身上的关于名字的事。

  可以说是完全把周放忘到了脑后。

  直到周放又一次的重复了刚刚的话。

  “huá韵,我们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在意识到话的含义之前,我们就再一次的笑了出来。

  笑过后,终于到了周放心心念念的“正事环节”。

  她主动开口介绍道:

  “首先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里便是鸢尾的制作地之一。”

  于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周放一直希望我们开始正事了。

  在陈列了无数具干瘪的尸体,瓶瓶罐罐中装满了诸如眼球一类的器官中间,谈笑风生是一件多么令旁观者胆寒的事情。

  她拿起一罐大脑,继续说道:

  “你们也许只知道鸢尾由芙蓉(指失活老鼠的新鲜血液)和污水构成,但是其中的门路可多着呢,若是使用不同部位周围的芙蓉,效果其实是不同的!如果说适配性过低,甚至有可能导致鸢尾失效。”

  经过一番解释,我们也终于进入了学习状态,更是明白了其中的门路。

  这个时候,周放开口说道:

  “诶,那鸢尾的产量一直不高这件事……”

  “是技术导致的啦!”

  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唐突的事情。

  “王杨颀,你是怎么加入这个实验的啊?我们初二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开了个小玩笑,我问出了这件并不是很恰当的问题。

  一阵令人胆寒的沉默过后,她笑着开口了。

  “其实也没啥啦,一次正常的工作流程后,规则制定圆桌会议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我的成绩达标了,问我是否愿意加入实验。我就答应喽!”

  这回答……

  在背后做出了学生会通用暗号,让周放短信询问规则制定圆桌会议有关于这件事,我自己则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打诨道:

  “学妹还是个优秀员工啊!想我初二的时候,还应该丢了choker而挨过训呢!”

  “哈哈哈,学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她笑着继续往前走,若无其事的向我们介绍着这些器官各自在鸢尾配置中起到的作用。

  后方的周放向我传递暗号。

  看着眼前这个初见有些戒备,也会和我一起吐槽自己的名字,长相清秀的学妹,我深吸了一口气。

  但愿是那样吧……

  我继续和她调笑,说着有关这些器官的主人是否是被我们认识的人或就是本人抓获的,同时,我内心也不断天人交战。

  突然,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可爱的笑到:

  “学长快过来看!这个老鼠是我杀的诶!当时……”

  就当她说着自己的英勇事迹的时候,我笑着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说道:

  “学妹真棒!”

  她脸红的打开我的手,说道:

  “学长!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熟呢!”

  我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

  “那你一脸自豪的样子向我炫耀是在干嘛呢?”

  她脸更红了,最终还是没说话。

  突然,她向我接近,贴着我的耳畔,又迅速离开。

  于此同时,变得急切的周放也迅速向我接近。

  她说了一句话,那是……

  “我早就知道你是华韵学长了,您的威名,可早就在我们之中传开了呢!”

  随后是很轻的一句。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闪瞎了我的眼,但我的头脑与手却并没有因此迟钝。

  下一秒,手枪与choker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双方的手上。

  急切的周放见窗户纸已经先他一步被捅破,也不打暗号了,开口道:

  “误会,都是误会!把武器放下!”

  我们两人并没有听他的话,但都同时转过头去看向他。

  他吞了吞口水,看着手里的档案继续说道:

  “王杨颀,一位天才!完美通过了模因测试的她被规则制定圆桌会议看中,破例让她参与实习!”

  “那刚刚的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不是!以往他们最迟不过半分钟就回了,刚刚用了一分钟才回!我就以为他们是回不了了嘛!”

  “那她是?”

  “货真价实的有机会与你齐名的第三人啊!”

  那一瞬间,我们沉默了。尴尬的气氛迫使我们妄图开口,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刚刚,我以为她是老鼠,于是毫无顾忌的与她互动,肆无忌惮的撩拨了她心弦。

  同时,刚刚,王杨颀认为华韵是老鼠,于是毫无顾忌的与他调笑,肆无忌惮的说了妄言。

  “那个……你们两位是不是应该先把枪放下……?”

  于是,我们如触电一般,迫不及待的撒开了双手,金铁交接的声音错落有致,如同两个少年少女的心,碎落满地。

  长久的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我在她与他的注视中,打破了这片寂静。

  “那个……学妹……不是不是,王杨颀,刚刚的事情……”

  吞吞吐吐的不似我风格,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海王风范。

  她也吞吞吐吐着,完全不复刚刚撩拨人心的恶魔小姐的形象。

  最终,终究要为无知而付出代价的两位少男少女,终于在沉默之中达成了一致。

  迅速捡起自己的武器,放回箱内。

  “学妹……”

  “学妹一个大头鬼啦!”

  羞涩的声音宣告着她急需远离那段并不遥远的社死记忆。

  我表示赞许,我同样需要将那段并不久远的记忆封存。

  “学长……”

  我忍不住开口吐槽,但很明显,有人开口比我更能解决问题。

  “好了好了,刚刚你们在友好的交谈有关鸢尾制作实验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说实话啊,像这种将战友误认为是老鼠的情况发生的多了去了,但那些都是认识的人,最多也就不过成为同伴们几天的笑柄罢了。

  但是……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同事啊!而且我一个人误会就算了,我们两人同时拿出了武器,同时心里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当然,别人给你一个台阶下,我们就要识趣不是。

  “啊哈哈,对对对。学妹你能介绍一下这之中具体的门道吗?”

  她也不再纠结称呼的问题,也回话道:

  ”啊哈哈,对对对,你们应该比较好奇除了特异物品的混合以外,其他的所谓流程是什么吧?”

  一边使劲朝我们打眼色。

  明明没有其他人在场,这个动作莫名竟然戳到了我的萌点。

  我们两人忙不迭答应。

  她一边向我们打招呼,一边向门外走去。

  这也正好合了并不是怎么胆大的周放的意。

  于是,各怀心思的我们终于是逃开了这个“器材管理室”。

  出去后,迎面而来的就是武器柜。

  我表示不解。

  “这里没装全局灭菌吗?”

  她表示嗤之以鼻。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能随便装全局灭菌?”

  说着,将刚刚的手枪放回了武器柜,并我们说道:

  “手枪给我放进去,实验室内,不允许任何物理攻击武器!”

  我们照做后,经过安全检测,终于见到了这个实验室的庐山真面目。

  无数摆放整齐有序的实验器材摆放在桌子上,如同化学实验室一般洁净,器材也并非是我们完全不熟的各类奇形怪状的器材,只有一个五芒星有些令人惊奇。

  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道:

  “你们刚刚安全检测已经补办了你们访客权限,现在可以随便看看,但别乱碰!”

  打断了周放好奇的摸上了五芒星的行为。

  实验室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空无一人。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一个实习生,独自一人管理整个实验室?”

  她自嘲的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打下手的。最近我们实验组的组长去开会了,大家也就放假了。我是来这值班的。”

  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落寞,本就温柔的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出声安慰。

  “学……”

  “如果是安慰的话那就不必了,比较由您口中说出来的话,只能算是同情,我不想被其他人同情。”

  话还未开口就被她迫不及待的打断,然后说出了以上言辞。

  是的,其实吧,我和老秦也是在初一就通过了模因检测的,当时的实验还不怎么缺人,我也还在消沉期,就没有答应加入。

  至于老秦那边,似乎是不愿意改变现状,就给拒绝了。

  也就是说,她可能把我的安慰误当成怜悯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比起慌慌张张的解释,更好的做法就是答应下来,然后……远离这个话题。

  语锋一转,说道:

  “学妹,放假还值班儿,您怎么勤奋啊?”

  她一笑,领会了我的意思。

  “还不是专程来等你们的,如果我不在,你们见到的,可就是严厉的安防设施了!”

  周放也笑道:

  “哎呦,那可是太感谢大佬了!”

  误会解除,那么,我们的调查也就要继续了。

  无论水渍是从这里出去到达A-375的实验场地,还是从A-375的实验场地延伸至此,这里都与第375号实验所发生的意外有着莫大的关系!

  参观完实验室主体,我们又回到了“器材管理室”,仔细查看那水渍的尽头。

  从通风管道出来,水渍便再也无影无踪。

  断掉的线索使我们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这个器材管理室本身。

  平平无奇,制取实验也从来不在这里发生,无论他她或是它出于何种目的,将鸢尾从这里运到实验场地,都不应该。

  因为,经过我们的一番探索,我们发现,只要他能够安然无恙的通过通风管道,它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制取室,从那里,无论是出现了什么鸢尾的泄露亦或是出现在通风管道口这一并不处于高处的情况,都可以瞬间让调查进度清零。

  此时,我们突然想到了——刚刚王杨颀说的很关键的一句话——放假?

  我急切的问道:

  “学妹,你刚刚说的放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她也领会到了我的意思,语速都变快了许多。

  “从你们实验开始前就已经放假了!”

  我们同时想到一个可能性:

  “凶手并不是因为不想从实验室里延伸出鸢尾,而是因为他不能这么干!因为一旦这么干,早就没有进行实验的实验室里,出现了鸢尾奇特的出现在了通风管道口,就只能说明……”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制取实验的参与者及事后的打扫者!”

  现在,我们已经明白了大多数问题的答案。

  一:学生会里有老鼠;二:这个老鼠是这个制取实验室的人员。

  接下来,就是要解决:它将鸢尾从这里运出去,那到底是他无权进入制取室呢,还是想要以此掩人耳目呢?

  首先,直接参与制取的,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们受着最严格的监管设施,有着最稳定的认知。

  那么,嫌疑就锁定在了清洁工和其他人员中。

  周放问道:

  “你们实验室有多少人啊?”

  王杨颀回答道:

  “实验人员有30人,临时工有9人。”

  对于临时工机制,她似乎是怕我们不明白,继续解释道:

  “一个普通学生,如果说他的普通成绩与人格考察均优异,但因为委员职位已满,就只能成为暗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嘛。但是,如果说他的模因检测不但没通过,甚至出现了逆转现象,那他便不可能入职学生会,对吧?

  可是,各类特异物品制取研究室都出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所以,经规则制定圆桌会议同意后,在我们初二年级首次开启了非学生会成员工作的先例。”

  “WC!什么时候的事?”

  任用学生会成员以外的普通学生,这岂止是开了先例,这是尝试在死神头上蹦迪啊!

  对于普通学生的态度,学生会一直都很微妙。

  一方面,我们要保护他们,要让他们远离怪异;另一方面,我们又无法做到,普通学生的认知岌岌可危。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学生会的认为普通学生是累赘,恨不得让所有普通学生都死光,进来一个学生,就新进一个同事。

  普通学生则认为学生会高高在上,肆无忌惮的要求普通学生干啥干啥,自己却肆意的违反自己定下的规矩。

  不满的情绪在所有人之间蔓延。

  尽管因为大量的人失踪,死亡,转学。

  甚至有些普通学生看到过警卫司的成员处理尸体。

  都市传说的疯传让他们更加的不稳定。

  而现在,你让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叛变,不知是敌是友的中间人士进入我们的心脏?

  还得到了规则制定圆桌会议的同意?

  突然,我有些心累。我们累死累活的,是为了什么?

  与周放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疲惫。

  见我们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王杨颀急忙说道:

  “哎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朝她示意,让她继续说。

  她于是开口介绍起了,临时工的运转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