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夺过广秩墨的检测报告,果不其然,虽然是通过了,但是有很多数据分明就是在及格线边缘蹦迪。
像这种数据,他不可能还可以继续工作,按理说,早就是要停职了的。
老秦吹了个口哨,招呼我们跟上。
这种情况,就好比你去医院看病,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住院休息一段时间。结果你不干,偏不住院,那是谁的责任啊?一是你患者的责任嘛,另一方面,没拦住你的医生是不是也有责任啊?
无论他怎么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个数据,不能工作就是不能工作!
检测组全员与他自己都有责任!
又是黑灯瞎火的,熟悉的踹开门,空无一人。知道被摆了一道的我们迅速展开搜查。
人员迅速四散开来去寻找他,分出一队去向检测组问责。我们则是就呆在了这里,寻找有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他的房间内放着大量的癌症书籍,书桌上还放着他与一个女孩的合照。
两人都是小学生光景,男孩笑得很开心,但女孩似乎是刚刚哭过一般。
还有许多学生会的工作文件。看上去,他似乎就只是一个平常的阳光病人,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
不过,演戏谁都会,他现在还跑了,不查他查谁?
一番暴力拆解过后,我们终于发现了他自己挖出来的一个小密室。
一个装饰与门外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房间。
里面充斥着臭水味道,以及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在排列成一列的刑具中间,我们找到了遗失的残次品。
考虑到制作成高浓度鸢尾的损耗,以及已经使用过了一部分,实验中遗失的部分都已经到手了。
而装着鸢尾的瓶身上,除了广秩墨和谭懿曦的指纹以外,一无所有。
在垃圾通道下仍未处理完毕的广秩墨垃圾中,我们找到了内侧有广秩墨指纹的手套。
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了他以外不可能还有人能够找出这么充分的证据!
现在,就只等他被抓回来了。
可惜,人没等来,等来了一个噩耗。
广秩墨痴了。
追查人员最后在器材管理室里发现了已经只会阿巴阿巴的他。
这当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如果他疯了,那感染他的上级我们就彻底找不到了。
而且,刚刚才好好的呢,不排除是上级处理尸体。
怀着无奈的心情,我们来到了广秩墨的审讯室。
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现在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若是我们没有打草惊蛇,那可能他们还会继续潜伏在暗处,虽然我们不知情,但至少他们也不敢玩得太大,现在好了,抓了两个无关紧要的老鼠,反倒是彻底把他们激怒了。
揉揉因为过度思考而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我对着周放说道:
“这下我们惹上大麻烦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吧,初一考试晚上就结束了。我们两个新生引导员还是要出场的。”
他也点点头,对一旁的王杨颀说道:
“对,华韵说的没错,昨天我就没睡好,初一的还等着我去主持班委竞选的事呢!我要回去补个觉!”
然而,看着似乎已经毫无价值的广秩墨,王杨颀看了很久,一边叫住了我们。
“等等,我还想试一下。”
试一下……什么?
她走过单面玻璃,来到了呆滞的广秩墨面前,问道审讯负责人。
“他身上没什么东西吧?”
工作人员摇头,表示没啥可疑的纹身。
王杨颀突然靠近广秩墨,在他耳边轻声念了些什么话。
我听不清楚,但很明显的,广秩墨开始躁动不安,疯狂的想要挣脱在他身上的刑具,向王杨颀靠近。
很奇怪,明明刚刚无论审讯人员再怎么努力也毫无动静的他突然一下就疯狂起来。
审讯人员连忙向前,试图阻止广秩墨的暴起。
但王杨颀却拦住了他们,淡定的做到了审讯桌的另一旁。
她轻车熟路的问道:
“怎么喜欢上我的?”
嗯?所有人被她这么一问,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原本也疯狂的他却骤然安静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安静了一小会,他便激动的指向了王杨颀的肚子。
肚子?怎么了吗?但他没有理会,他的智力也不允许他能做出理会。
他只是一味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持续了一会,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见如此,王杨颀只好出来,淡定的说道:
“好,我们又得到了一个实验结论:像这种拾荒者,只要找到他们最在乎的人,就能多多少少拿到点信息。”
在场的各位都有些惊骇,不是对于这个结论的,而是……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淡定的问一个你才拒绝过的男性那个问题啊?”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怂怂肩,反问道:
“你们有真正的当老鼠是人过吗?”
这话问的有意思。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青年!再怎么说也是有过那么一点同情在里面的吧?”
我吐槽道。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行了吧。”
说着,她转过身去,看向广秩墨。
“他肚子里面有东西。”
这个猜想我也想到了,毕竟他那么激动的指着王杨颀的肚子,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他把线索藏到了今天一整天连肢体接触都没有的王杨颀那里去吧?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开始手术,取出他肚子里的东西!
经过紧张的几个小时过后,我们终于在他的胃里面发现了用锡纸包裹住的一个u盘。
狠人啊!
完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吞下去的,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连忙插入电脑,机器运转,读出了硬盘的内容。
一段近20个小时的视频,从视角上来看,似乎是警卫司工作人员标配的眼部视觉捕捉器。
那这里就有人要问了:请问这个标配有什么作用呢?
据我所知啊,警卫司的安保措施比学生会要高的多,他们在大脑内布置了安保系统,链接放置在警卫司成员表面的3个摄像头,2个监听器。
以保证随时都可以监控所有执勤地点。
听着很高大上是吧?
然鹅,事实上是,没有人当这玩意儿当一回事。
所有人都知道,你人眼所能看见的,与他照到的并不是一码事。
祂可以轻而易举的黑入人类的脑神经网络,就能够更加轻而易举的黑入移动数据网络。
至于为啥还没被废除?
那还用说?虽然它没用,但是它帅啊!
反正我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武器弹药。
而且,在断网的情况下,拿来当卧底工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比如说现在。
画面不断抖动,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广秩墨此时正焦急的跑动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一般。
场景是一个狭窄悠长的管道,王杨颀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医务室后面那个紧急撤离通道吗?”
此时,几个拷问人员早已围了过来,听到王杨颀的话,顿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继续看下去,广秩墨似乎是跑累了,在一个拐角处停下,转身就进入了另一个通道中。
沉重的呼吸声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响起,他瘫倒在地,似乎是在对监听器说道:
“可恶!那个医生疯了!今天我去那里拿药,没曾想竟然撞破了他的阴谋!什么狗屁抗癌药!分明就是苯巴比tuo!该死!我与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么会想要害我!”
说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
但也许是刚刚跑的太急,此时的他明显有些力不从心,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幸好通道不长,不一会,他就已经穿过了这道通道,重见太阳。
通道的尽头,是警卫司大楼的第一层。因为为了人员调配方便,学生会大楼与警卫司大楼都在一个楼层,一楼到地下40层是警卫司,2层到39层是学生会。
在这里,学生会成员们正进进出出,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广秩墨见似乎已然安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掏出学生卡准备向规则制定圆桌会议报告医生想要杀他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只白哲的手臂挡住了广秩墨的视线。
视线上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既没有武装肩包,更没有白色手表。
但是,广秩墨却是一脸惊喜的说道:
“杨颀!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颀?你TM哪只眼睛看出她是王杨颀的?tnnd连个武装肩包都没有!
不过毕竟这只是录像,无论现在通过摄影仪看来这多么的不正常,一旦亲身经历,在场每一个能说比他要好到哪去。
“这……”
就在我忍不住吐槽警卫司人员也就那样的时候,王杨颀开口了。
“对,这是我。当时我正准备出去买点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就从那里出现了。我就过去问了问他在干嘛。”
呵呵呵,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啊哈,我说的不是摄像头不靠谱吗?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不是吗?哈哈哈。
我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移开了视线。
继续看录像,王杨颀与广秩墨开始了交谈。
广秩墨向她讲述了医生要杀他的事情,王杨颀听此,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说道:
“你也确实该死了。”
我们顿时将视线转向王杨颀,没想到,她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录像,调到这一段。
“这!快点上报啊!”
顺带说一句,还附带投影仪。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在学校没电影看了!)
于是我们又尴尬的移回了视线,继续看录像。
画面中,广秩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准备掏出自己的学生卡进行上报的时候,王杨颀拦住了他,并说道:
“用我的吧,我怕你的学生卡也被做了手脚了。”
广秩墨没有反驳,乖巧的用王杨颀的学生卡上了报。
就在我们以为这要么就又是摄像的问题,要么就是摄像的问题的时候,王杨颀反而开口了。
“不对!这个时候我没有给他自己的学生卡上报啊?”
于是我们又将视线投向了她。
她回答道:
“这个时候我就直接让他自己上报了过后,我们就回实验室了呀。结果,那个医生被紧急调查,最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又给广秩墨做了一个检测,发现他的数据很不稳定认为是他出了问题,就让他回家休息了。”
至此,哪怕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哪怕就是摄影机真的出问题了,广秩墨也绝对不像我们开始想的那么正常。
毕竟,作为模因检测完美通过的王杨颀,若是不能相信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的她,我们又还能相信谁呢?
想要解除我们的疑惑,就只能继续看下去。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与本人说的严重不符。
画面中的他们,回到实验室后却发现,广秩墨已经被强制逼停实验程序,强制遣返宿舍休息。
此时,明明应该返回工作的王杨颀却突然发了神经,非说着要陪着广秩墨一起。
回到宿舍后,两人如胶似漆,分明不是情侣,但却愈加过分。
而在被停职的过程中,广秩墨始终坚定的认为不是自己的错误,绝对是医生有问题,并且坚定的认为警卫司的制度已经腐朽,被祂入侵。
更是公然违反条例,在自己的宿舍里面挖起了密室。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抱头痛惜。
众所周知,学生会与警卫司作为这个学校的唯二两道防线,不说坚不可摧,至少不会腐败。
而现今,上面发来指示,让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别给组织添乱,你就必须得照做!没有任何反抗的借口!
而且,那个所谓的王杨颀,也绝非是正常的她。
就在这一段结束之后,画面一转,来到了制取实验室。
视线里,他推着小推车,正向几位制取实验员打着招呼。
但几人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接过来小推车后就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滚出去!”
广秩墨照办,来到门外,小声咒骂道:
“艹!什么嘛?不就是被停职了一段时间吗?要不是我关系硬!老子甚至回不到这个岗位!你们是制取实验员就了不起啊?”
这番言论,足以死刑了。
但很可惜,走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对了,我在此再次强调!
老鼠,不配称作为人。
咒骂完,广秩墨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悄悄的躲入了废弃实验物品存放室。
这里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味,很是难闻,所以平常基本上完全不会有人来。
广秩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后,再一次开启了自言自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