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力不减，马虽然披着毯子，但雪地太深了，（车轮）滚动起来也很慢。
“这么大的雪，”赫萝也瞄着白茫茫的周围，叶子是见不到了，“树也很冷吧，只剩下临近光秃秃的树陪着。”
到底还是在不抱希望的时候，靠在车侧板的赫萝看到浅浅的阴影，来附近的村子上看看。
庄稼掩盖在雪地下面，这里的只剩下个没想过离开的老人。
“一辈子都在这里，所以不能离开。”
老人木讷的说了句，还是怔怔的看向远方。
赫萝不再言语，虽然没说过话，但理解老人的苦衷。
一场无妄之灾，让老人一夜间几乎失去了所有，只剩下自己和几近破败的几间屋子。
“天然之果，岂非人力所能企及?”
冷言冷语中，有点寒碜。
老人看过来两人，赫萝知道是身后人才会说的，只是百无聊赖看着屋子。
“再浇上水，做个冰棺，不用感受这凌冽风雪。”
菲尼克斯已经习惯被所有人抛弃的村子，突然出现的老人只是令自己不悦，表面上的关心盖不住内心的不满。
“这家伙说话多少刻薄寡恩，但咱能理解其中缘由。”
老人自然理会菲尼克斯带刺的感觉，那是对周围的陌生人独有的态度。
“这片土地已经没有培养成庄稼的种子了，没有新的生命留在这里。”
老人感叹的同时，赫萝走入雪地，拨开雪堆摸出了种子又放了回去，休眠的种子提前抽枝发芽了。
“喏，再过几天，就能收获。”
老人对赫萝的一番操作表示出难以置信，后面的菲尼克斯也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现象。
“先生这能力，平生第一次见过。”
看两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菲尼克斯也跟到赫萝身后。
“我知道汝（你）想待在一个地方过下去，这里还有个陪着的。”
“你打算一个人去完成吗？”
赫萝想知道菲尼克斯的意见，只是等来菲尼克斯不关心的回答。
“一个人也可以吧。”
“只是哪天收到讣告时候，烧点纸让我知道还有你这个曾经的旅伴。”
“神民有别，就此别过。”
说罢后的菲尼克斯，慢慢牵拉着马车离开村子，已然作为一个平民，迷失在风雪中。
曾经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老人和赫萝互相搭扶留在村里。
沙漠里的绿洲是难觅的，雪地新生的庄稼给空白的背景板多了点异色。
炊火断绝，老人打磨那些庄稼，磨成粉混在雪里的糊就简单做成。赫萝也在前面习惯清纯的生活，也没有拒绝留下来的理由。
没有太阳，日晷也没有可参照的，赫萝也就和老人劳作休息的循环。
带来丰收的神明，在哪里都能落得安稳，不用去摸索未知的地方。
有信徒随着自己，赫萝也体会到了受尊敬的感觉，尽管只有一个人。
“为了那海市蜃楼的东西，有追随的意义?”不解的疑问，赫萝也会忘了，留给那个剩下的人去尝试着解决的可能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