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大师？”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程瑜和对场的那名气息深沉的老人对上了视线。
“您放心好了”男青年以为他并不清楚武林的存在，便说，“您可以认为，端阳大师，他也具备相当的能力。”
“我明白了，那么测试的形式呢？”程瑜问。
“当然是，直接与老夫对练！”端阳前踏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雄浑的气势荡开。
他直接让这间偌大的房间摇晃起来，簇拥在他身旁的中年人们纷纷脸色苍白地退开，慑服于这位老宗师的劲气。
“没错，接下来我们会退开，这里的场地，都会交给你们。”男青年距离虽远，不过脸色也不好过，他看到程瑜面色如常，顿时心神大定。
中年男人们与男青年纷纷退让到房间的边缘，只剩下程瑜与一身白色练功服的老人遥遥相对。
如果少女游佐惠美在这里，一定会意识到，这又回到了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佐佐木小次郎与宫本武藏的环节。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年轻人，你先来吧，”端阳大师很讲武德，认为应该让小辈先手，不敢说程瑜摇了摇头，“大师您先来吧。”
“哈哈，你这小辈还跟我这老家伙客气？”端阳大师哈哈大笑，但是程瑜的说法也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肉眼可见地认真起来，“也罢，就老夫先来。”
他摆出马步的架势，练功服宽大的袖子像是充气般鼓起，声音如震鼓般响亮，“我们青云门属于气宗，也是如今武林最大的分支。”
“神州武术，起源于赤鸢仙人，不过我们并没有得到仙人的真传，她只是教授了我们运用劲气的方式，开了一个头，点化了最初的我们。”
“武道比拼，无非是内力、体魄、招式，我修行数十年，内力已经趋至化境，体魄能以拳碎巨石，招式也修习了上乘内家劲气青雷劲。”
说到这里，他的头发已经在透体而出的劲气作用下逆着风倒竖，清晰可见的青蓝色电流如蟒般环绕着他的身体。
他的拳与腿此时像是一张弓般绷紧，嘴里大声喝道，“接好了，老夫这一拳，用了七成功力！”
他的拳里包杂着一种强烈的气势，出拳的时候，青蓝色的雷光拳印像是一堵墙一般推了过来，所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地面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塌陷，破坏力十足。
“不愧是青云派的长老，这手青雷劲，出神入化，”其中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退了一步，他脚边浮现出雷击的痕迹，赫然是一抹散逸的雷光将他刚刚踩着的地面击穿。
此时场中已经完全被璀璨的雷光照得一片青蓝，只能隐隐看到两道黑影。
“那个年轻人没问题吧，端阳长老这么认真……”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以他们的境界，自然是无法揣测几乎凌驾于神州武林前列的端阳。
不过战局就像人生那样瞬息万变，刚打出酣畅淋漓的一拳，端阳看着毫无反应的雷幕，差点以为程瑜出问题了。
他刚打算拼着麻痹，冲进去阻挡自己造成的二次伤害，忽然发现青蓝色的雷幕被一抹紫色的稻光分割。
那是一柄薙刀的锋芒，它无可抵挡，被一道高挑纤细的人影持着，在斩灭雷光的时候，像是割草般一扫一大片。
随着薙刀最后一次挥舞，那道烙印在空中的雷光拳印彻底消弭于无。
程瑜和端阳又回到了最初的遥遥对峙，如果不是场地已经被青雷劲摧毁得一塌糊涂，到处都弥漫着焦黑的痕迹的话，或许再场的看客们，还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咳咳，”端阳见势在必得的一记丝毫没有奏效，甚至没让程瑜的衣角摆动一片，颇觉得脸上挂不住。
“你很不错，老夫要认真了！”他并未急着率先动手，而是再次问道，“你还是不打算先手吗？”
“长老有兴致，不妨继续，”程瑜做出了请的手势，端阳额角隐隐有汗水浮现，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并未说谎，也从未轻视过程瑜，他是真的用了七成功力蓄势打出那一拳，因为看过程瑜一刀斩出的录像。
可他万万没想到，程瑜甚至还没有拔刀，他这势在必得的一击打上去，就像是石头落进了深井里，就听得一声响，连水花都没看到。
他得到程瑜的回答，再次蓄势起来。
气宗虽然以劲气为基本，但是也讲究招式，就像是太虚剑气最终的太虚剑神，青雷劲的劲力也有禁忌的招式。
不同于最初用自身的内力发起进攻，这次下定决心的端阳引起的声势更是浩大。
可以听到天空中都有电闪雷鸣，青白色的雷霆乍响，瞬间击穿了屋顶，落在端阳的手掌上。
落雷的电流遍布端阳全身，令他披着的练功服长袖瞬间化为灰烬。
他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痛苦，像是在极力忍耐某些痛苦。
在短暂地蓄势完成后，他并指成刀，身形如奔雷般倏然出击。
围观的几人甚至看不到他移动的轨迹，只是眼前一亮，他就已经在程瑜身前三尺，将化为青白色天刀的手掌悍然挥下。
他这一击虽然在出手时声势不大，但爆发开来却石破天惊，程瑜用薙刀的长柄格挡，瞬间有股悍然的劲力压下。
轰鸣的怒雷无孔不入，狂暴的雷光自他掌心炸开，汹涌如叠浪般将程瑜的身影吞没。
可是下一秒，雷鸣将息，伴随着程瑜振动薙刀，端阳被狠狠地震飞，身体深深地嵌入墙体，像是动漫中表现的那样，留下了人形的塌陷。
他捂着胸口，嘴里止不住地喷涌出鲜血。
在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扶着墙根，将自己从墙体里拔了出来，颤抖着落在地上。
“你，你难道……”他似乎很受震动，不过话还没说完，逆流的气血上涌，让他瞬间又喷出一口血，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再不省人事。
“麻烦诸位把他扶起来，我下手可能重了。”
他对墙角瑟瑟发抖的几人提醒道，这才让他们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想要去搀扶倒下的端阳。
同时心底又忍不住吐槽，为什么是你下手重了。
老宗师和刚获得异能的幸运小子，这完全没有可比性才对。
“程瑜先生，”那男青年忍着颤抖的心情来到程瑜的身边，“测试结束了，不知道，您是否有意向和我们合作？”
程瑜身高不高，才一米七，不过在刚刚那震撼地表现过后，已经在男青年的心目中无限拔高，程瑜能理解他颤抖的心情。
毕竟精心邀请的高手，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还是接近秒杀，再怎么镇定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变了变脸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