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了。
沈念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在狂奔不知多少条街道以后他终于找到了这里，幸好还来得及，毫无疑问浅仓深雪也是被这群人带走的。
目光和刀一样冷冽，有的人被他的气势所吓到，仿佛眼前提着刀走来的不是人，而是某种散发出危险气息的野蛮怪物。
“喂喂，冷静点！来个人去拖住他。”有人发出声音，驾驶员受伤后就被蛮横的推到副驾驶，另一人将他的位置代替。
被催促的人们从那份凶恶气势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几个人慌忙的要把芽衣搬上车，其余人则是朝着沈念跑去。
“滚开。”
视线中男孩的模样扭曲成模糊的黑色，足以称得上猛烈的风迎面呼啸。在几个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沈念为何会变成那样时，周围的同伙骤然爆发出痛苦的哀嚎。
男人觉得像是被铁锤命中面门，随着剧痛歪掉的鼻梁涌出大股的血液，嘴巴里牙齿也是东倒西歪。
他捂着脸眼里充斥恐惧且不断放大，视线中男孩被光映照出半张肌肤白皙的英俊面颊，在他眼里却像是恶魔那样可怖。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有那种速度，简直就是瞬移！
更令他浑身汗毛竖立是那柄寒光凛凛的太刀，对方要是率先挥刀那他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同样没有机会了，拳头在眼中放大随着砸断某些东西闷响声，男人完全失去意识倒地。
速度还没有到瞬移的地步，沈念之所以那么快是动用了加速的能力，加上光线足够昏暗以及人们的恐惧，造成那种错觉。
“这家伙……”
目光偏转，话还没来及的说完的男人顿时感到像被凶恶的野兽盯住，让人不由得升起恐惧感。
快到无法反应的攻势，沈念的攻击毫不留手甚至能说是残忍，他专挑着人最容易受伤的地方猛攻。
拳头落下响起的声音必然是鼻梁、牙齿断裂或者关节被打断，有几个被踹中腹部以下的位置飞出去几米远，摔在地上连捂住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沈念已经足够仁慈，他还没有挥刀。
眼前这群人对他而言已经犯下最严重的罪行，可是否要杀人的决定依然在脑海徘徊。他不觉得这些人还有救，唯一限制沈念的是对生命的敬畏。
身体坚硬程度、会不会感到痛苦、喷涌出来的血……杀怪物终究和杀人不同。
不过很快他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有人举着物体朝自己冲来，那是根金属棒球棒，以足够大的力度砸下来足以让脑袋凹陷，迸发出脑浆瞬间死亡的地步。
沈念愣神片刻陡然转过身，面对面的情况下对方反倒是面露凶恶，用尽全力挥出棒球棒。
于是他也出刀了。基础起手式，鸣流.樱之启.袈裟。
“当啷——”
球棒跌落发出金属和石头的碰撞声，连同掉落下来的还有保持握棒姿势的完整手掌，暗红血液撒下。
太刀锋利以及沈念正确的挥刀方式，使得男人在许久才猛地察觉自己的右手没了。惨叫响彻整条街道，刺眼的血和手让还未被打倒的几人对那个少年彻底恐惧。
残留血液顺着银色刀身滴下，第一次让刀沾染血液的沈念不由皱了皱眉，但出乎意料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差。他握刀的目的便是终有一日能够保护住重要之人。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里沈念伸直手臂猛然振动太刀，沾染刀身的血液尽数被抖落，血振。再去看向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眸赫然化作暗红金色。
驾驶位上的男人怎样都没想到，他们最后会栽在一个少年面前。
想到被抓到的后果，他整个人又在瞬间清醒过来。咬紧牙关狠狠的踩下油门，“混蛋！你给我去死吧！”
经过改良的面包车发出巨大轰鸣，白炽车灯将少年的脸颊映照雪白，趁着无人反应像脱缰的野马那样往前冲去。
面包车刹那间冲出几十米，车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着停下。
驾驶员没有撞到重物的感觉，视线中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更远处。
他重新踩下油门同时对车窗外的人怒吼，“想想看被抓到的后果，丢下那个女孩赶快给我走！”
被抓到的话会坠入无间地狱，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结果，所以再疼都要奋力的爬起来。
超出常人的愈合力开始奏效。
沈念看着芽衣被放下，他很清楚不能让这群人逃掉，迈步奔跑可还没走几米，面包车就冲到眼前。
“不怕被撞死就试试啊！”驾驶员俨然一副疯子的模样。
沈念眯起眼将刀反握，毫不犹豫的朝着猛踩油门的面包车奔去。
双方距离拉近，驾驶员的视线中面前的少年骤然化作黑影擦着车头掠过，太刀变成袖珍折刀从他手腕上突出扎入轮胎里。整辆面包车顿时朝着一边倾斜，摩擦滑动好久堪堪停下。
男孩抬起头和驾驶员对视，目光透出深深寒意。
“混账——”男人咬着牙。
那还是人类吗？怪物才对吧！
僵持中他突然想起些什么，怒吼出声，“给我站在那里！再过来，我就让那个女孩的同伴去死！”
“由乃？”沈念皱起眉。他没想到车上还有人。
表情细微的改变被男人捕捉到，他双手隐隐颤抖从储物箱掏出小刀，“怎么样，要和我们这群亡命之徒比比谁更疯吗？”
显然沈念没办法赌，当对方说出由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如果他不管不顾非要将这群人制服也能够做到，但那样他就不是沈念，而是真正冷血无情的怪物了。
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坐回车上，沈念只能站在原地。车灯忽然开到最大，明晃晃的光闪过眼睛，随后从他身边开过扬长而去。
某个瞬间他似乎听见嘲笑声。
耳畔隐隐还能听到车声，沈念的视线逐渐黯淡，落在远处躺在地上的女孩。
……
警视厅，审问处。
通体白色的走廊和铁质座椅都会给人带来心理压力，幸运的是没有冰冷的镣铐。
芽衣裹着大衣，身体紧挨身边的少年，瞳眸呈现出溃散。
她在害怕，即使回到安全的地方，能感受到那份令人心安的气息都难以将恐惧感消除。
房间中走出身穿制服的女人，语气柔和说道：“雷电芽衣小姐，请进来配合我们完成记录。”
“芽衣？”沈念稍微动了动肩膀。女孩的眸子聚焦，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去配合她们做一下记录吧。”
芽衣彻底反应过来，同时回想起在自己获救不久后，警视厅的人终于找到她。
眼前男孩衣服的胸口有块湿润的地方，大概是她失神时候流泪造成的。自己在不久前经历事情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芽衣并不觉得羞耻，有种难以言喻的庆幸感。
如果没有沈念，自己的人生有太多次跌入无穷无尽黑暗的可能。想到这些，女孩紧握住对方的手，“我想你陪着我。”
“我陪你。”沈念拉着她站起身。在那等待的女人见到这种状况却是摇摇头。
“很抱歉，记录只能由芽衣小姐自己进行。”女人出声拒绝沈念要陪同的准备。
“我是她亲近的人。”
“你是男朋友？就算是亲属也不行。”
“我们是朋友。”
“这……”女人一时语塞，她从面前男孩的眼中见到不容置疑的味道。可她无法答应，毕竟这不符合规矩。
“没关系的，让他们进来吧。”
房间里传出语气淡淡的声音，女人转过头去，带着红色眼镜框的女孩，神色平淡的坐在那，灰色的长发扎着低马尾用神州特有的翎羽作为装饰物。年纪和外面的男女相同，但对方却是这次事件的主要记录官。
女人主动离开房间，“我明白了。”
她不再阻拦沈念，直到两人走入房间又重新将门关上，站在外面静静等待。
房间里的温度是刻意调低过的，同样是达到产生压迫感的手段。不过女孩在芽衣的状态后，主动将温度调到适中的位置。
如翡翠般冰绿色的眸子落在两人身上片刻，她语气淡淡的开口说：“没关系坐下来吧，你们是受害者，只需要把发生过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就好了。”
沈念的目光也在这个看着年纪和自己相似的女孩身上逗留几秒，在见到对方胸口的徽章后，他忽然开口道：“你是姬子姐那边的人？”
相同款式的徽章他曾经在姬子身上见到过。
立即就被认出身份，女孩感到有些诧异，顺着目光她看向自己胸口的银色双翼徽章。嘴角出现微不可查的弧度，”姬子老师吗。我的确是她的学生之一，有这层身份你们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可你们不该是一所学校吗。”沈念拉着芽衣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会帮助警察办案。”
“我们学校并非正常的高中校园，更像是高中和大学的结合，而且在某些方面的训练要比正常学校严格的多。”女孩平静的向他解释，“我们拥有这个国家认可的办案能力，所以没必要担心。”
“特工学校？”沈念脑海中能想到的答案只有这个。
“你可以认为是那样。”女孩看着沈念，眼神透出对他很感兴趣，“有些事等会再聊吧，请让我先完成必要的记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符华，这次的记录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