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跑

  月亮悄悄的爬上天空并撒下银白色的月光。月色怡人,盛开的桃树满树的桃花在夜晚的月光映照下另有一番风味。

  甄蔷薇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甄府后花园有一棵桃树,那是姐妹俩从小到大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地方。

  “来抓我呀!”

  “我抓到你了,哈哈!”

  少年时期的甄玫瑰和甄蔷薇已经多少有些成长了,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绣花女工之类的。园子里的那棵桃树也陪着她们一起成长。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从秋到冬。一年四季,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从花开到花落,从花落到花开。一年又一年。

  春天到了,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数不清的小草从土地里悄悄的探出头,有的花朵还是花苞却蕴含着希望。园子里的桃树开花了,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几只麻雀飞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和煦的春风撩动着甄蔷薇和甄玫瑰的心弦。

  姐妹俩虽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时随地愉快的玩耍了,但是那棵桃树她们一直记得。所以这天,贪玩的甄蔷薇过来喊甄玫瑰去桃树那里玩。甄蔷薇和甄玫瑰来到园子里的桃树下。桃树树枝轻微的颤动,几只桃树上的麻雀四散飞走了。有些害怕的甄玫瑰注视着甄蔷薇爬到园子里的桃树上。甄蔷薇不仅不害怕,反而大胆的将盛开的桃花摘下放在口袋里。时间悄悄的流逝,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在甄玫瑰的注视下从树上爬下来。

  “姐姐,你看这些花漂不漂亮?”

  甄蔷薇从口袋里将桃花小心地捧在手心,甄玫瑰伸手将她掌心的桃花拿出一朵放在她的发丝里。

  “很漂亮。”

  甄玫瑰说着将她掌心的桃花一朵朵地放在甄蔷薇的发丝。

  “妹妹,”甄玫瑰伸出纤纤玉手捂嘴笑了,说:“你满头都是桃花。”

  “姐姐好坏,不和姐姐玩了。”

  看着闹别扭的甄蔷薇,姐姐甄玫瑰温柔地抱住妹妹。

  “好啦!是姐姐不好,妹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哼。”

  甄蔷薇动手将头发里夹杂的桃花拿出来却把头发弄乱了。

  “你看你,这么粗鲁。以后嫁人谁敢要你?”

  甄玫瑰一边说一边将妹妹的头发重新打理。

  “那些男人比我还粗鲁又讨厌,我才不嫁呢。”

  甄蔷薇的头发理好了,甄玫瑰说:“那你老了的时候打算怎么办?”

  “嘻,”甄蔷薇说:“我呀,只要姐姐就够了。等我老了的时候姐姐也老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一起看夕阳。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没一起做啊。”

  甄玫瑰笑了笑,伸出食指碰了一下甄蔷薇的额头。

  “你呀!”

  甄蔷薇嘻嘻哈哈的伸出手挠甄玫瑰的腰。

  “哈哈,”甄玫瑰笑得弯了腰,说:“好妹妹,饶了姐姐吧。”

  “我不,”甄蔷薇继续挠痒痒,甄玫瑰开始小步绕着桃树跑。

  “别跑。”

  “来抓我啊。”

  “哈哈。”

  甄蔷薇从背后一把抱住甄玫瑰,两人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甄玫瑰站在这棵桃树下,静静地回忆起往事。

  “姐姐。”

  甄蔷薇走向甄玫瑰,说:“那个公子今天又来了。”

  桃花花瓣载着月光飘落,甄玫瑰转过身朝甄蔷薇微笑。在皎洁的月光映衬下姐姐的面容显得更加美丽了。

  “妹妹。”甄玫瑰用手拭去甄蔷薇脸颊上的泪痕,说:“你和我一起嫁给潘公子好吗?”

  “不要,我讨厌男人。”甄蔷薇抱住甄玫瑰,说:“姐姐,我们一起逃好不好,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甄玫瑰抚摸甄蔷薇的长发,说:“潘公子盛情难却,爹娘对潘公子也很满意。妹妹不要再闹了,随我一起去。”

  “我不要,我不要!”

  甄蔷薇挣脱姐姐的怀抱向门口走远远地听到一声“回来!”便停下脚步,眼泪啪嗒掉落在地上。

  “妹妹不哭,是姐姐不好,没顾及你的心情。姐姐不勉强你,你要是不想嫁咱就不嫁。”

  “真的?”

  甄蔷薇用手擦干眼泪,转过身看见泪流满面的甄玫瑰。

  “真的!”

  姐妹俩抱在一起。脚边的花瓣被风吹散,夜晚变得寒冷。

  贾府灯火通明,甄员外愤怒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甄玫瑰和甄蔷薇,而甄夫人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已经答应了潘公子,明天一早就将你们两个嫁过去。现在你们说不嫁就不嫁让我脸往哪儿搁?”

  甄玫瑰和甄蔷薇手握得更紧了。

  一阵死一般地沉默。甄员外叹口气,说:“把两个丫鬟叫过来。”

  两个丫鬟走过来跪下。

  甄员外从椅子上走下来,将双手背在腰上。

  “明天一早你们两个丫鬟代替我两个女儿嫁给潘公子。”

  众人惊恐地看着甄员外。甄员外将两个女儿扶起来,说:“培充县有个薛员外富甲一方,和我有很深交情。过会儿我写封信你们拿着,他收到信就明白了。明天事情败露后潘公子那边我来想办法解决,逃到县外要小心。爹给你们准备些盘缠。来人,备马!”

  马车停在后门,甄玫瑰和甄蔷薇不舍地拥抱家人后乘上马车从车窗探出头来。

  “你们走吧!”

  甄员外和甄夫人挥挥手,马车载着两位小姐离开了甄府。

  不安笼罩着这对姐妹,黑夜将绝望放大。

  “怕吗?”

  “不怕。”

  甄玫瑰说:“后悔吗?”

  甄蔷薇摇摇头,说:“不后悔,没有姐姐我活不下去。”

  天亮了,一路狂奔的马车走出县外来到了沾刃山。

  荒凉的山脉杂草丛生,寂静的野岭有神秘的影子出没。

  素星街上潘公子乘着骏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排队伍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随着甄员外和甄夫人将假新娘送上花轿,队伍逐渐远去,街上的行人慢慢散开。

  下午,甄员外和甄夫人端坐在大厅等候怒气冲冲的潘公子。经过一番争吵之后潘公子将两个丫鬟退了回去收了甄员外许多金银财宝才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