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五条悟做决定需要别人答应？笑话，他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木子在心里冷漠地学着面前少年的口吻，只觉得无比心累。
讲真，她现在要得五条悟ptsd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回去。
木子现在都不敢想起五条老师那张眼罩，一是怕五条少年又鬼鬼祟祟地察觉到什么，二是……她实在不敢再把面前这个五条悟跟五条老师对上号了……
这太让人三观崩坏了。
木子靠在车后座椅背上虚弱无比地叹出一口气，看向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一时有些恍惚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带猫猫去吃饱肚子~”
五条悟荡漾的尾音总是能让木子起一身鸡皮疙瘩，她盯着少年薄唇，一时难以理解这么一张漂亮的唇，怎么就能这么油？
五条悟本人毫不自知她的惋惜，看木子把眼神放在他身上，立刻兴致勃勃地拉进距离。
少女动作躲闪不及，五条悟只好略带遗憾地退后一步，也没受到什么打击，立刻接着说话：“猫猫好害羞喔，不过没关系~”
“不过猫猫也没有跟我们说你喜欢吃什么，这次暂时由我跟杰做决定了哦？”
为难自己的肚子这种事木子向来不做，她微微摇头，“没关系，我什么都吃，不挑食。”
“嗯？什么都吃吗？不挑味道？”
这话问的怪怪的，但是木子一时也没有听懂，她略带不安地眨眼，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随意点点头，“是，怎么了？”
五条悟却一时没有回答她，木子只能感觉到似乎聚焦在了她的唇上，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噢……没事。”
他似乎看起来还想补充一句什么话，但是前座的夏油杰已经暗含警告地传来一句“悟”。
木子眨了眨眼，疑惑地发现他们两人有默契地都闭了嘴，仿佛刚刚他们什么也没有聊过——不过如果五条悟此时此刻那个表情能够再收敛一点，她想必会自我说服得更加容易。
自知自己也从这张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被逗了一天的少女恶从心底起，皱着鼻子骂了一句：“笑得好傻。”
“有吗有吗？”五条悟大着眼睛故作惊讶地看着她，还没等木子小小的心理安慰一下，少年已经亲昵地凑过来。
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的同时用力吸了一口气，同时从语气里也能听出他的十分满意。
“嗯，虽然有点大了，但是很适合猫猫呢！整个人身上现在都是悟的味道了哦~”
少女不自在的拢了拢衣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脑补了什么，只能偏过头故作不耐烦地说：“什么时候到啊，我要饿死了。”
“快了快了——”
二人组订的是一家居酒屋，木子没怎么见过这个牌匾，只是隐约能察觉到一点细微的与众不同，但是她向来迟钝，也就没什么反应。
值得一提的是味道很不错，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居酒屋名字默默记下来。
五条悟似乎本身并不饿，一直在不停投喂她，往盘子里放、还怼嘴喂，木子不堪其扰，憋了一会小声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知道在哪吗？”
这个时候木子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同，虽然只是在高专待了几天，但是很意外的，看不到诅咒这个事情没有让她感觉到半点不适。
她一度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咒术师这么一回事，直到去了洗手间低头抹了一把脸。
接着就从镜子角落瞥到了一根扭曲的触肢，那触肢上还生长了一直眼睛，正正好从镜子里跟她对了一个满眼。
木子：？
触肢：？
触肢一副也很忌惮她的样子一动不动，但是实际上最怕的人是木子才对，过得安生日子一多，突兀见到个这么个东西，给她吓得连尖叫都死死卡在喉咙里。
双方僵持一会，触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它突然地往前挪了一步。
这一步让木子瞳孔猛缩，即便还没有学过什么课程，但是单从动作，想也能猜得到这是在试探着什么，比如她的实际战斗能力。
但是很抱歉，不会存储咒力的木子，此时此刻，连凝聚出一股咒力直接打散它，她都做不到。
诅咒一步一步往前挪，直到露出那张巨大的几乎占了大半个脑袋的嘴的时候，少女才慢慢地听到一阵不似人类的尖啸。
……是那个诅咒传出来的，木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它的攻击意图实在是明显，比她之前碰到的所有等级诅咒都要明显——也许该除了两面宿傩，不过这并不妨碍木子大脑的高速运转。
心底里估量着自己能承受它几下攻击，木子把注意力集中在自身周围，在诅咒按捺不下的一击里完美避过。
但是，咒术师闪避的同时往往都带着攻击手段，像这种一味闪避的情况，木子有一瞬间从那双丑陋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
——完了，还是个有脑子的，专门蹲着她吃？
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木子根本想不起来要求助谁，她还没有见过五条老师出手，更别说此时的五条还是个跟她一般大的少年。
她只觉得天要亡我，在诅咒越发激动的攻击终于避无可避，看见那一对触肢直直地朝身体冲来，觉得这一次肯定会被捅个对穿的木子、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有点累，如果能这样好像也不错。
人好像都有点厌世情绪，在平时还可以靠一些期望掩饰着，临死之前，所有心思都剥开了，木子这个时候还有空闲思考：
“原来我死前的回马灯居然是空无一人吗？看起来真失败啊。”
没有牵挂什么的……
她闭上眼，似乎是错觉，从无动静的门口那一块发出了一点轻微地响动。
似乎也不是错觉，因为接下来响起了触肢在空气里猛然炸开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少年嘴里吐出的术式名，字音清晰而冰冷。
木子蓦地睁开眼，恰好能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微微弯腰俯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