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之所以叫小红,是因为我遇到她的那天,她穿着一件红裙子,这个名字寒酸的简直不能叫做名字。
所以,当那晚我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干净后,我虚弱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小红,我突然意识到。
我应该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字。
啊,来了,人类的缺陷之一,喜欢用名字这种东西,来宣示主权。
这个缺陷,几乎体现在人类的方方面面,比如给好友起外号,会显得亲密,对女孩子改变称呼,也会显得关系更近一步,父母给孩子起名,则会冠以姓氏,证明血脉的延续。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小红当成了宠物,但无论是什么,都应该有个名字才对。
只是很可惜,我不擅长起名,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当然也可能是可乐煮板蓝根这道菜腐蚀了我的大脑。
直到,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想起了白天找到的那张光碟,而光碟上的那个名字,让我忽的清醒过来。
“曈曈。”
同样是一个很简单的名字,但听起来却舒服很多,我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扳过小红的身子,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唔啊?”
看着小红的眼睛,我笑了,她的眼睛很漂亮,瞳孔中没有任何杂志,极为纯粹,很美。
曈曈,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她。
我看了看似乎有些迷茫的小红,不,是曈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身体触碰起来,似乎比我昨天见她时多了些温度,不再是那般冰冷。
“曈曈。”
我用手指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曈曈静静的看着我,一动不动,像个任我摆弄的木偶。
“曈曈。”
我再次用手指着她,叫出这个名字,希望她能记住,以后这就是她的名字。
丧尸是有记忆能力的,所以这绝对是可行的,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我指着曈曈,将这个名字重复了很久。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终于疲倦的我,决定一切都要慢慢来,今晚还是早早睡吧。
虽然丧尸并不需要睡眠,但我还是把沙发留给了曈曈,而我自己回了卧室,自己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开始整理今天的事情。
迟钝如我,也发现了曈曈与昨日初见时,有些不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
我想起了昨日喂她血的事情,事实上她是第一个成功喝到我血的丧尸,当初最开始咬我的那个丧尸,牙齿还没穿破我的皮肉,便一脸晦气的走了。
那么,曈曈的异状是与我的血有关吗?那么……继续喂养我的血,她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变化。
甚至是……拥有智力?
我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深,也越想越兴奋。
如果,这个时代的霸主,已经不是人类。
那么,丧尸呢?
只要丧尸拥有了智力,那么就可以一切重头再来,人类的遗产还在,千万年的积累,就那么放在书本之中。
重现文明,并不是妄想。
很奇怪,我似乎已经把自己划分到了丧尸的阵营,有些反人类的想着让丧尸成为新的地球霸主。
果然,我越来越像个疯子了。
抱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我缓缓入睡,那时的我,并未察觉到客厅沙发旁,正在发生的事。
曈曈坐在沙发上,长发散落,原本无神的双眼,此刻却是紧紧盯着电视。
电视屏幕中,正在播放着烂俗的偶像片,随着画面中,角色们毫无逻辑的对话,坐在沙发上的曈曈,嘴唇却是有些生涩的动了起来,似乎是在模仿,也似乎是在学习。
就这样,我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也因此差点做了让我后悔的事。
……
第二天,起床之后的我,帮着曈曈洗了脸和头发,好不容易让她变得干净起来,总不能让她再次恢复到脏兮兮的模样。
然后,我把剩下的板蓝根,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我发誓就算死,也不要吃可乐煮板蓝根了。
简单的用过期罐头对付过早餐后,我便开始筹备种田计划。
想要种地,必须先要开地才行,所以我得先把小区里,那些破砖块给砸个稀烂才行。
曈曈对我,似乎有着异常的兴趣,一路随着我,走到了我事先瞅好的地方。
既然要种地,那必须得考虑光照与积水的问题,得要能晒得上太阳才行,而我选的那个地方,可以晒足整整一天。
我拖着铁锤,看着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曈曈,却是突然想出了一个很烂的笑话。
啊,这个笑话很短,而且应该也只有和我一样,看过一堆玄幻小说的人才能听懂,这笑话真的真的很短,短到只有四个字。
滴血认主。
嗯,我承认这个笑话很冷,也很烂,但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个笑话。
不再多想,我挥舞着铁锤,向着地面的砖石,重重砸下,一锤子下去,地面的砖石便晃动了一下,生出些许裂缝。
我的想法没错,用这锤子确实可以开出一片地来,就是有些过于消耗体力了。
一块砖,我连续锤了三次,才彻底锤烂,我再接再厉,挥着锤子又砸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感觉自己有些腰疼,有些尴尬,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体力还可以的,但现在看来,我的腰部不怎么坚挺。
仗着不死之身,即使是这末世,我也没想过健身这身,现在看来,哪怕是为了种地,我也得把健身这事提上日程了。
就在我松开锤子的时候,曈曈却有些好奇的伸手握住了锤柄,然后模仿我的样子,将锤子高高举过头顶。
我坐在旁边的地上,一边喘息,一边好笑的看着曈曈的举动,她这细胳膊细腿,能把锤子举起来就不错了,她还能一锤子把砖块砸烂吗。
咚!!!!
随着曈曈一锤挥下,地面上沙尘四起,巨大的响声中,我看见地面上的砖块,瞬间碎了四块。
同时,和那些砖块一切碎的,还有锤子的木柄,在这瞬间,我运转的大脑,也像那个锤子一样了,彻底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