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潜入营救

  马车里,三个喽啰看守着一只关在笼子中的魔兽,魔兽时不时发出沉重的低吟。

  “图忒斯大人,我们已经进入失落之城,接下来只要把这家伙交给主教大人就可以了。”

  “拉德拉、斐林,等做完这些事情,主教大人便会洗清我们的罪恶,就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了,也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你们的罪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洗清?”希尔出现在两个喽啰的身后,两个喽啰还没反应过来便在寒冰的拥簇下永眠了。

  “为什么要带魔兽进城?”麦攸手中彩色光球直直地对着领头的喽啰图忒斯,图忒斯吓得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退至车厢的边缘。

  见无路可去,图忒斯带有哭腔地叫道:“两位,这我真不知道啊,都是主教大人一手操办的,我只是一个打工的,真的毫不相干啊。”

  麦攸手中的光球分出两道光焰刺入图忒斯的脸庞,剧烈的灼烧感让他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麦攸手中的光球又分出五道光焰在靠近图忒斯的地方停住,图忒斯吓得连忙用手挡住脸庞,麦攸脸上略带有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呢,忘记你只是个无关人员了,但你私带魔兽进城,按理来说也是罪大恶极,请你接受一次免费的神罚吧,这是作为圣灵会大司教的职责哦。”

  五道光焰逐渐靠近图忒斯。

  “不要怕哦,马上就好了,我会一次次对你进行惩罚的哟,听说这样就不会痛苦了,”麦攸的话语刺激着图忒斯的神经,第一道光焰同时进入图忒斯的身体,肆意地在图忒斯的体内来回穿梭,图忒斯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嘛,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嘛,接下来是第二次哦,进入哪里好呢?”麦攸打量着图忒斯的躯体,第二道光焰随着麦攸的目光穿进图忒斯的小腿,图忒斯的哭喊声再次传了出来。

  希尔在一旁看见麦攸沉浸在她自己的折磨手段中,希尔见麦攸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这样下去图忒斯的身体迟早会被麦攸玩坏,只好出手干涉。

  “够了!”在麦攸即将让最后一道光焰注入图忒斯身体中时,希尔用冰华熄灭了光焰。

  “希尔大人这是何故?”麦攸一脸没尽兴的样子,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看向希尔,“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罪人,你这样中断神罚是对我主的亵渎。”

  虽然麦攸嘴上吐槽着不悦,但还是停止了对图忒斯的神罚。

  “希希希希...希尔!”图忒斯听见希尔的名字,全身都恐惧地开始发抖,这个名字对自己来说过于熟悉了,图忒斯以前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大被希尔轻松放倒,眼前的二人能够站在一起,肯定是实力相近的强者,图忒斯转念一想,不如苟活下去,“希尔大人,我只是误入歧途啊。什么问题您随便问,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求您放过我。”

  希尔一开始有点懵圈,他并不认识图忒斯。麦攸犀利的眼神投了过来,彷佛在说好像你也比我好不了哪去吧。希尔故意躲开麦攸的眼神,转头看向图忒斯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我说...”只见图忒斯掏出一颗带血的石头“主教大...奥拉德最近在研究魔兽,具体什么研究我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要我找到能让石头变红的魔兽并带回来,好像要献祭很多孩子供魔兽屠戮。”

  麦攸拿过石头,观察一番后向希尔说道:“希尔大人,这是一个测灵体适应值的圣石,上面沾的血残余着少量魔力,看来是在测试魔兽和孩子的适应值,这个实验绝对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

  “孩子们在哪?”

  图忒斯立马下跪,以极低的姿态向希尔求饶,哭声说道:“这我真不知道了,我只是要把魔兽送到教会大堂,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奥拉德答应我做完这些事情就要为我洗清罪孽,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希尔略有所思地看着麦攸,心生一计。

  教会大堂外。

  “快把魔兽搬下来,”随着图忒斯的一声吆喝,从教会中走出来两个衣着漆黑教袍的教徒,推着小车来准备卸货。

  图忒斯趾高气扬地看着教徒,大叫道:“喂,你们俩小心点,这可是老子花不少力气才弄过来的!”

  在四人的合力下,蒙着黑布的笼子被装上了手推车。

  “图忒斯,你不是两个跟班吗?另一个呢?”

  图忒斯旁边的麦攸身披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她拉低兜帽试图盖住那几丝漏出来的金发。图忒斯站在麦攸前面,对教徒指指点点道:“我说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我那个兄弟在捕捉魔兽的时候死掉了,让主教大人记得给拉德拉的灵魂净化。”

  两名教徒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睛说道:“你们的虔诚主都会回应的。”

  麦攸和图忒斯就这样跟着两个教徒走进了教堂内部,麦攸环顾四周,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圣灵会的教袍本是纯净无暇的白,可自从来到这边之后,教袍便被奥拉德擅自换成了黯淡无色的黑。

  “你去报告主教大人!”一名教徒对随行的教徒说道,随后又指了指麦攸和图忒斯示意他俩跟着自己继续运送魔兽。

  两人跟随教徒来到了地下一层的行刑室。在铁处女的后面,教徒不知摁了几下按钮,在墙壁上赫然开启一道暗门,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孩童的啼哭。图忒斯疑惑地看向教徒,教徒示意图忒斯稍安勿躁,随着暗室烛火的亮起,一道直直的长廊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尽头有着更为强烈的光亮。

  “这都是为了拯救在失落之城受苦受难的人们,我们圣灵会奋力前行,积极带领你们走向通往自由的道路,之后迎来的就是美好生活,不用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了!”教徒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光亮,忘我地给图忒斯介绍着,图忒斯眼神中在烛光的映射下泛起了点点星光,好像已经在幻想自由的感觉。

  麦攸偷偷释放一道光焰直直地刺入图忒斯的屁股,图忒斯强忍剧痛,无奈地看了看偷乐的麦攸。图忒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把希尔和麦攸带了进来,也得罪了圣灵会。图忒斯与其相信奥拉德,还不如相信希尔,因为他觉得希尔能让自己活下去。

  陶醉的教徒转头看向图忒斯,图忒斯只好敷衍地表示一下,教徒看着图忒斯脸上挂着的尴尬的微笑,突然厉声斥责起来:“图忒斯,明白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有罪之人,你要时刻都要怀揣对主的虔诚之心!”

  “啊好好好,”图忒斯向教徒示意继续前进。

  教徒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真是一根朽木,主也难救你!”

  图忒斯没有继续理会教徒,教徒也不再讨没趣,他们继续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麦攸走在阴暗潮湿的道路上,她观察着每一间牢笼中囚禁的孩童,每个监牢的墙壁上都贴着他们的名字。他们大多都是失落之城的孩子,在寒冷的地面上赤足蜷缩着,他们的眼神早已在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中变得毫无光泽。

  “这是?”图忒斯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显然有点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教徒并没有正面回答图忒斯的问题,他只是冷冷地说:“这些都是主选中的孩童,是他们修来的福分,你也不要过问。”

  直到走到光线最亮处,麦攸才懂得里面坐落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的四周都被熊熊火炬照亮着,每一把火炬旁都有一条通路与外界相连,这里空间充裕,光照强烈,与外面狭长的走廊形成鲜明的对比。

  图忒斯也被这般景象震撼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就在教堂的正下方,虽深埋于地下,却拥有比白日中失落之城还要强烈的光照。

  教徒指了指祭坛的高处,示意麦攸和图忒斯将魔兽运送到那里即可。

  “这是何等的神圣,我的使命即将完成!”刚在教徒指定的位置安置好笼子,便从另一头的长廊中传来了优雅的高声,麦攸心中一紧,她非常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奥拉德逐渐显出身形,他煞白的脸庞在黑袍下形成强烈的反差,脸上瘦得皮包骨头甚至可以看得到骨骼的纹理,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嵌在脸上。以前的奥拉德成熟稳重,自带一股主教的庄严气派,可谁知来到失落之城不过一年就让奥拉德变成这个惨不忍睹的模样。

  “图忒斯,你做得非常漂亮,我定会代表我主洗清你的罪孽,”奥拉德径直地走向图忒斯,图忒斯不敢怠慢,赶忙对奥拉德行礼,并悄悄地对麦攸挥手示意做和自己同样的动作。

  麦攸暗自不爽,但还是对奥拉德粗糙地行了一个礼,可是散落的金发脱离兜帽的遮掩,一缕金发露在外面。麦攸见状不妙,瞬间抬起头来,背对着奥拉德整理自己的散发。

  图忒斯见状,脸上陪着笑容说:“主教大人,斐林他不懂规矩,还请您不要见怪。”

  奥拉德笑道:“我怎么可能怪罪我昔日同僚呢,对吧麦攸。你别想要骗过我,好歹咱们也共事三年有余了,你的气场我怎么能认不出来呢?从你进城开始我就察觉到你的气息了,唉,本想在拉法之森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又送上门来了!”

  奥拉德一改慈善的面目,一脸狰狞地笑道:“图忒斯,多亏了你我才把我的好友限制在此处,能够让她眼睁睁看着我的使命完成。你是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吧,我太了解你了,麦攸,你的所有做事方法,我都知晓。”

  麦攸摘下兜帽,甩头将秀丽的金发释放出来。奥拉德陶醉地观赏麦攸的姿态,“麦攸,你还是那么美丽,可惜我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奥拉德了。”

  奥拉德忽然从教袍中拿出一根法杖,麦攸立刻被关在一个紫黑色的能量囚笼中。奥拉德看向图忒斯,忽然疯疯癫癫地说道:“图忒斯,现在开始你就开始跑,跑出去你就不用死了。”

  奥拉德挂着阴险的笑容看向图忒斯,图忒斯立马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奥拉德望着图忒斯狼狈的样子,以一个夸张的角度仰头长笑,“快,再快点,我要开始咯。”

  图忒斯还没跑到长廊,奥拉德的身子便在话音落下的刹那立即复位,拿起法杖发射出一道紫黑闪电,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图忒斯。教徒前去查看,图忒斯的尸体异常寒冷,教徒冲奥拉德大叫道:“主教大人,凉透——”

  “真是无礼,”奥拉德手中的法杖冒着白烟,而教徒的身体被紫黑闪电贯穿出一个大洞,教徒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躯体上的巨洞,僵直地倒在图忒斯的身上。

  奥拉德的专属神罚,紫电闪劈,召唤强有力的闪电刺穿敌人,是一命呜呼的存在。在帝都时,奥拉德的神罚只给予那些无法宽恕之人,而现在的奥拉德却在滥用神罚。麦攸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从没想过奥拉德居然可以疯狂到这个程度。

  奥拉德瞪大左眼贴近囚笼看向麦攸,“你不会在暗自斥责我的疯狂行为吧,麦攸,我告诉你,失落之城只有我才能拯救,只有我奥拉德,才能纠正这个世界的错误!”

  麦攸对峙奥拉德,气愤地说道:“奥拉德你真是疯了,现在你更像一头暴戾的野兽!”

  “野兽,呵,麦攸,你也配这么说?”奥拉德用手抓住能量囚笼,瞬间炙烤的声音在奥拉德的手心响动,“你主神罚的时候,很难不说你不像一头野兽,抑或比我更病态?”

  “在圣灵会每个人都是病态的,只要你足够病态,就能获得圣灵会的职权。你还不知道吗?我的大大司教麦攸哟,”奥拉德用烤得血肉模糊的手扯开自己的教袍,他的身躯瘦骨嶙峋,皮肉在每一处骨骼间隙都深深凹陷下去,他指着自己胸口前杂乱恐怖的烙印对着麦攸,大声叫道,“这个城市不再需要天主,而是需要恶魔的审判。神罚已经对这些愚民不起作用了,世界早已抛弃了他们,只有恶魔才会注意到这群蝼蚁。”

  他的烙印重新烙了几遍,烧伤结成的疤痕遮掩住原先的烙印。最新烙印的底纹不再是天神的翅膀,而是一对展开的恶魔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