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重现

  “深海袭击?会不会就是早上袭击我们的那些深海...”

  时雨瞬间想起了,被如山高的巨浪吞没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行!”时雨摇了摇头,试图把脑中的恐惧感驱离,“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我是隶属于D145镇守府的驱逐舰时雨,请告诉我你们具体的位置,收到请回答!”

  循着对方给出的具体坐标,时雨加快速度向北方海域行驶,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阵阵炮声。深夜的海面与天空紧紧相连,在那遥远的海平线上,火光骤然亮起又消失,只留下硝烟在上空弥漫。

  “那个不是...之前的游轮吗?”

  不久,一个宏伟的巨轮便出现在时雨的视野中,不过除了轮廓上还能体现出游轮的样貌,从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出游轮极尽奢华的影子。

  绚丽夺目的灯火秀已经被甲板上的大火所取代,船身已经向一处倾斜,预示着这艘巨轮的末日——显然它已经遭受到鱼雷的攻击,哪怕深海此时转移了攻击目标,它也是苟延残喘,即将倾覆。

  看着远处越来越猛烈的炮火,时雨不自觉地紧握住连装炮。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那恐怖的炮击,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去面对那些敌人,并与她们进行残酷的厮杀。

  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时雨只知道在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巨轮底下。此时游轮的引擎已经熄火,汽笛声已然消逝。而那水流的呜咽和船员的呼喊占据耳畔,炮声也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到清晰的火光。它们共同打破了深夜的安宁,撕裂了幽暗的夜空,呈现出本来应只在前线才会出现的绝望景象。

  火光照在时雨的脸上,让她真切地体会到了战场的感觉——这残酷的画面,她心底里其实并不喜欢,即便她确实是在钢铁和火药里创生的,可是...

  “是时雨么?D145的时雨?”

  就在时雨脑中激烈翻腾着的时候,一个声音适时打断了她的思想斗争。赤城从甲板上轻盈地跳下,熟练的姿势让她连水花都没能扰动,就已经展开舰装站在水面上了。

  “是的,赤城姐姐!白露级二号舰时雨向您报告!”

  “嗯,有了幸运舰时雨的帮助,我们生还的概率肯定大大增加了!”赤城浅笑一下,随后又哀叹一声,“入夜时分,敌人一艘战巡、一艘轻巡和数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袭击了我们,谁能想到在安全海域会有这样的深海舰队?如果我还装备有战机,哪怕是在深夜我也有把握全歼她们,可是...”

  “赤城姐姐没有装备舰载机?!”时雨敏锐抓住了重点。

  “诶,是的,一架都没有了。”赤城无奈地闭上眼睛,“我和林海已经选择退役了,这本来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海,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赤城呜咽了起来,自责的心情溢于言表。

  “如果不是做护航任务的晓只身拖住了敌人,我恐怕只能看着这艘船沉没。身为荣誉舰娘,却连提督都保护不了,我到底能干些什么...”

  听着赤城溢满哀伤的话语,时雨心中也泛起苦涩的情绪。赤城的痛苦时雨最能体会到,心爱的人遇到危险,然而自己却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赤城整理了下情绪,把眼角的泪珠擦干,“林海他下令弃船,请你上去帮忙维持秩序,我去接应晓...”

  “我去和晓一起战斗!”时雨下定决心,水蓝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火焰的流光,她向炮声迭起的方向迈开脚步,破浪声从她的身后响起,“请赤城姐保护好船员!”

  “不行!你刚刚建造出来,还没有作战经验,对方可是有一只战巡啊!”赤城下意识想要拉住她,然而自己启动太慢,只能看着时雨渐渐远去的背影,眼见制止不了,她焦急地提醒时雨道,“你和晓只要远远地牵制她们就好,千万不要离那艘战巡太近!”

  “我能做到的,请放心!”时雨转过身挥舞自己的连装炮,仿佛是在为两人一起打气。

  “时雨!诶...不该叫你来的...”赤城无力地瘫倒在海面上,她看着自己细嫩的双手。这纤细的手指曾无数次拉动弓弦,在危机之中拯救同伴。而现在她却只能将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大家可以平安脱离危险。

  她抬头看向指挥室的玻璃,她的提督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险,脸上也毫无惧色,指挥着慌乱的船员们井然有序地完成工作。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在那些令她想要去忘记的日子里,提督的臂膀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曾经渴望着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去守护他,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过去的自己也曾像这样倒在海面上,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未来。那道弱小的身影在脑海中重现,与现在的自己交织重合在一起,迫使她再度看向那遥远的水平线。

  “如果当时听了野分的话,把舰载机带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收回视线,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然而一股信念却又挺着她,催促她站了起来。

  ......

  “至于么,我看起来这么吓人?”

  视角转到提督府内,此时雨夜已经把吓晕了的对马安顿好,一人和一只怪鱼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床上熟睡中的幼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都怪你,把人家小姑娘吓个半死!”雨夜锤了身旁的怪鱼一下,它呜呜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无辜。明明是作为雨夜的深海舾装存在着的生物,却仿佛也有着自己的思想。

  “嘛,也是,谁让她不听劝执意要来看的,这也算是对她小小的惩罚。”

  雨夜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就发现了靠近提督府的对马,不得已她只好让这只深海藏在休息室里,自己去楼下劝阻对方离开。然而因为提到断电这一个败笔,就让对马发现了藏好的深海,甚至还因此吓晕过去,属实是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