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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舰队遇袭事件报告，敌一驱逐舰与一潜水艇昨日于近海水域对我方运输舰队发动突然袭击，暂无人员伤亡——来自旗舰吹雪的电文，”野分如往常一样熟练地报告道，“请将军过目。”
“这种小事就不必了，一起钻进来的小喽啰罢了，那些人会处理的。”
推开那一小堆白纸，将军继续悉心擦拭着船模——这些塑料和实木堆砌的并非时下流行的舰娘模型，而是一艘真正的钢铁战舰，携带着大量现代化的武器装备。纵使只是个模型，可搭配它旁边堆放的各类荣誉勋章，依然足以想象出那久经沙场的战舰模样。
将剩下的浮灰轻轻吹落，他放下擦拭用的软布，点燃一支香烟，一边咳嗽一边吸着。
“旗舰吹雪？是他麾下的吗？”
“隶属近岸海防队的无主舰娘，曾就职于...”野分几乎是咬着牙说着，“林海，林海先生的提督府。”
“嗯，我知道...”将军面无表情地摸着手里的勋章，这是他多年海军生涯里所获得的勋章中最喜爱的一款，雕刻着DDG三个金色字母的海军服役勋章，“毕竟他也是我曾经的战友啊。”
“我不明白！”
野分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双手死死握拳，白色手套也跟着紧绷，她狠狠捶打了下桌子。愤怒、懊悔、不解...多种情绪交织爆发，她原本利落的发型顷刻间散落，银色发丝也好似在宣泄着情绪。野分嘶哑着嗓子哭喊着：
“为什么要把船炸掉！就算...就算是他阻挡了你的道路，就算他该死！船上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也都要死么？我不明白！”
“他不是你的战友吗？我们不是还一起演习过、战斗过吗？为什么要对同伴挥下屠刀，为什么要把炮口对准自己人？我不明白...”
“够了！”
无论野分如何拼命叫喊，也无法唤醒面前人丝毫的情绪，他淡漠地说着：
“我说过很多遍，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遵照我的计划执行，这就够了。”
一如既往地，回应她的是冷漠无情的话语。野分抹了下了眼角，抚摸着被砸凹陷下去的桌子。她回忆起过去的点滴，然而时过境迁，一切早已不复原本的美好。她忍下挣扎的内心，哀叹了一声。
“您还记得吗？在您还是镇守府司令的时候，您就说过，会永远为了人类的幸福而战。”
将军显得有些烦躁，他穿好大衣，戴上军帽，还没仔细整理就起身向外走去。
“我当然是为了人类而战，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一信条从未改变。”
“可...可是！”野分转过身，面对将军愈来愈远的背影，她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无力改变如今的局面，只能呜咽地说着，“赤城...她在我眼前倒下的时候，您知道，我想到了谁吗？我想到了...大凤姐姐，她们是如此的相像...”
听到这个词，将军立刻停下了脚步。
“大凤还在的时候，司令您，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野分，你太累了，”沉默了会儿后，他最终还是偏过头说道，“葬礼前的这段时间，你不必呆在我这里了。”
“是，对不起，是我...太累了...”
野分抱着头蹲坐在地上，把脸深埋在衣服里，任由泪水将一切都打湿。
脚步声逐渐远去，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那精美的船模还在静静守望着那逝去的一切。
......
“好啦！吾辈要说的就是这些，具体返程时间届时会通知大家，祝你们在岸上过得愉快！筑摩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嗯，根据最新保密协议，昨日的深海袭击属于军事机密，大家不要任意传播哦！另外，请大家放心，之后海防队会派人清扫近岸航线，保证以后不会再遭遇深海！”
提督们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着昨天深海的事。舰娘们则集聚在甲板边，欣赏远方大片的陆地。
“时雨！”
时雨做好会议记录，就要走下楼梯，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原来是筑摩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雨夜提督的病...好些了么？”筑摩诚恳地问道，“刚刚没见到她呢。”
“她还在房间里休息。”时雨的声音还是那样不温不火。
“这样么...刚刚打扰到你们真对不起，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的...”说到这里，筑摩直接对时雨来了个90°鞠躬，礼节拉满地进行道歉，“红豆泥斯米马赛！”
“不...不用这样子！”时雨连忙上前把筑摩扶起。
“昨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昨晚细细想来，我这种让人无故蒙冤的行为，实在为人所不齿！甚至丢了身为舰娘的脸面！”
“没关系的，筑摩姐姐其实言重了，而且昨晚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时雨回复道，“涉及到提督的事情，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所以...”
“我懂的，我对姐姐也是如此。假如有人这样说利根姐，我恐怕会直接开炮的！”
“不想喜欢的人受到伤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爱’吧！”筑摩总结道。
两人同时心照不宣地浅笑起来，气氛也变得和谐了许多——至少是表面上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照顾提督去了，她必须得按时吃药才行。”然而时雨刚说要走，就又被拉住了。
“不麻烦的话，我可以一起去吗？之前都没有好好道过歉。”
“不用的，相信提督早已经原谅你了。”时雨委婉地拒绝了筑摩的提议，就要转头离开。
“那...我就不打扰...不过，我也必须给她一些补偿才行！你们有什么需要的物资么？”
“也没什么急缺的啦，就这样，我先走...等下！什么都可以么？”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无论油弹钢铝还是药品钱币，都可以送一些作为补偿。”
“一个高速修复材可以么？”时雨伸出右手食指，原本已有些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十分感谢的笑容，就差没把“真香”二字说出来了。
“当然可以啦，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礼物而已，雨夜小姐能喜欢的话就太好了！”尽管有些肉疼，筑摩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