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这样,我被迫跟在老师身后

  职员办公室内。

  我抬头注视了一眼跟前那道沉默着的身影,内心中略有思索。

  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来?而且还是在这种暧昧的时间段里。

  目前时间为学校放学后半刻钟,办公室内其他人也都纷纷收拾好行囊归巢,原本拥挤喧哗的办公室里变得冷清,只留有我与老师俩人。

  眼前这一幕任凭怎么看待,都感觉像是在有预谋地挑选好合适时间段来进行单独问话,是持有一定目的性质的行为。而造就目前状况的原因又会是什么?是因为自己犯事了吗?所以才会被喊到这里来?

  经由这个念头来延申,我仔细在脑海里回想近期自己地所作所为,但遗憾的是,没能从清晰的记忆当中寻得一丝有关于自己是否做出过不良举动的蛛丝马迹。总之从我身上想要寻得答案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正前方,那位特地将自己留了下来但却闭口不言的语文老师李青筠身上。

  不过从目前状况来看,李青筠老师也只是摆出一副极为平静的模样与我四目相望着,期间依旧保持沉默不言,并没有因为我的视线投放而去对我进行解答疑惑。

  所以这种行为叫什么?是想表示俩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自认为没有这个默契,也没法体会到老师所表达的意思,在我看来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而已。

  所以现在又是怎样情况?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干等着吗?像一根木头一样?老实说现在的气氛看起来有够尴尬的。

  所以权衡之际,与其在这干等无果,而李青筠老师似乎并没有主动开口说明的意思,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选择主动出击,直接单刀直入进行问话。

  “老师,请问一下,您特地将我喊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呢?还是说我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你并没有犯什么事。”

  意料之外的,李青筠老师听到我的话后很快便摇头否认,但也仅仅只是简要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此外并未给出任何有效的信息与答复。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做很有趣吗?

  “所以,是因为什么呢?”

  “将你叫到这里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的,我只是想要和你聊会天而已。”李青筠老师面带笑意的看着我。

  “也可以将这看成是一次促成与学生之间的友谊增进,了解学生现状,是为人导师所要做的一个基本工作。我想张霖同学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加深师生之间的感情吗?

  如果是这样的肤浅理由而将人特地喊过来的话,就应该一开始有所说明才对。如此大费周章将人叫来而后又不主动开口说明真实原因,这么做会不会增进彼此间友谊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是,给人感觉挺害怕的。毕竟在如此不寻常的时间里被单独叫到办公室来问话,换做任何人脑海里第一想法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当然,上述只是纯作内心独白,我并不会真的口无遮拦的这么说,况且我也没有这么说的特别理由。而我在听闻老师给出的理由之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以作接受了讯息,然后开口询问道:

  “所以老师想要了解什么?”

  “了解你现在的看法与处境。”

  在说完之后,李青筠老师忽然展现出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老师您看起来还真有够积极的,您所展现出的这种昂然向上的积极情绪都快要将我给感染同化了,还好我最后是依靠自己的强劲毅力勉强抵御住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想了解我的个人现状,那无非就是询问我的校园生活是否如意,学习上又有何困难之类的较为常规的事情。或许也就是一次照例循例问话而已,估计又会是学校方面下达的指示必须要去执行,例如关注学生身心健康方面的毫无意义的调查,且还要上交报告与心得,所以李青筠老师才会不得不这么做。不然也不会浪费心机时间来问这些小事,反正这些事情只会是浪费彼此时间的东西而已,只不过既然老师积极询问我也不会落人热情。

  只不过,虽然我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李青筠老师并没有如同预料般的给予回应,而是出乎意料的询问了一个毫无缘由的话题。

  “你有朋友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稍加疑惑地抬眼注视着李青筠老师,却见她依旧面带微笑,一副从容不迫地模样。我看不出李青筠老师问这问题是出自何种目的,难道是真想要关心学生在校园人际交往相处如何吗?不是我说,老师您就随便问几个老生常谈地问题不好吗,例如我的学习情况如何什么的,这不比现在要好要好得多吗?

  而且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确实是难倒我了,毕竟对于我的状况想必李青筠老师也是略有耳闻的。

  但问题在于,既然知晓内幕,但却还是要不知疲倦的询问,彷佛例行公事那般,其中多有蹊跷。

  好比像是警察局审讯开局正常流程问话一样,你是男是女?这种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只单纯从表面形象就可判断的情况下,却非得要对方正式作回答才算作数。非得去搞这种麻烦的手续流程,即便知道是正规流程符合规矩,但从个人角度上看还是觉得很繁琐无趣。

  这也就是所谓的明知故问?这其中是有什么不可察觉地东西隐藏其中?我搞不懂她这番提问是有何用意。

  我看不懂老师的举动,但我还是收敛起自己的那份想要迸发述说积攒的情绪,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朋友的话,得要取决于二人价值观与爱好秉性是否相同与融洽。在我看来彼此认同才称得上是朋友,不然相互凑合只是互相为难,毕竟......”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咯?”

  在我正式说明之际,李青筠老师却是迅速将我的话给打断,然后很精准的下定判断。不得不说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万箭穿心一击毙命,也让我后续话语如鲠在喉,无法开口。

  虽然对方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所在,但我还是深切地感受到在胸腔处闷闷作痛,这番话还真是刺人心肺。

  “目前......暂时没有。”

  虽然备受打击,但我还是不得不回答。当然我也过度强调在目前与暂时二字上,为自己往后留有余地。说明这只是一时的现状,而我的未来可期。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的。”

  李青筠老师闻言一拍桌面,然后展露出一副灿烂绚丽的笑容,所以关于我没有朋友这件事真的让你这么开怀大笑吗老师?这莫非不是在落井下石吧?幸灾乐祸也得有个限度吧。

  况且老师你明明就知道情况,为何还要表现出这副模样?并且还得要强迫我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不止,还要进一步的在我的伤口上面撒盐,这是要杀人诛心吗?

  正当我想要反驳之际,却见李青筠老师收敛起了笑容,看向我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你是否想过要改变吗?”

  “什么改变?”我没听懂,反问了一句。

  “改变现状。”李青筠老师说道。

  “改变什么现状?”

  “嗯......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很无趣吗?”

  “呃......从而说起?”

  李青筠老师认真道:“正值美好青春时刻,却总是孤独随行,只是注视着其他人三五成群歌颂青春美好,而自己却只能故作旁观,明明自己与其他人也是同为一类,却彼此有着天差地别,难道你就没有过一丝羡慕吗?”

  “......”

  对于李青筠老师充满热情欣然的口吻,我只能保持沉默。并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没搞懂对方言语中的含义。这番话指的是想让我改变现有局面吗?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之后,李青筠老师静静注视着我,而我则是陷入沉默。

  对于李青筠老师的话,我已然有了充分了解,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以及与我对话的目的所在。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状况挺好的,并不需要改变。”

  面对李青筠老师期盼的眼神,我选择矢口否认。原本以为她听闻答案后会面露失望,亦或是其他不同情绪迸发。但出乎意料的,李青筠老师却依旧保持之前那副平静从容的神色注视着我。

  而在我回答过后,彼此间也没了声息。李青筠老师没有继续开口回应问题,保只是默默注视着我。而我也在此之后陷入沉寂,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延申展开话题,最终局面只能沦变为四目相望却又无言而出的地步。

  气氛逐渐变得压抑,似乎快要压垮我。

  我开始变得无从适应,眼神开始变得游离不定。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忽然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将我惊醒。是李青筠老师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是这样。面对提问,毫无疑问我会这么说,这也是我脑海里的第一念头。

  但是,在即将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当我正想这么回答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折。

  因为我见到了李青筠老师注视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认真之色,望着那双紧紧注视着我的明眸,在那一刻,心中原本的坚定瞬间消融。我变得有些迟疑,第一时间并没有给予回复,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或许也正是这一小片刻的迟疑让老师产生了误解,原本一直注视着我的李青筠老师原本那副认真神色继而发生转变,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展露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意,整个人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李青筠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一直以来深受学生们爱戴,老师的容貌及乐观开朗且不迂腐的性格,这都是她的优点所在。但俗话说距离产生美,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老师天性如何,自然就会被她平日所展现出来给其他人的另一面所欺骗到。

  而我则不同,我勉强算是与李青筠老师相识,或许也称的上熟悉吧。所以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深知真实内幕的我并不会与周遭人一样对其有所仰慕,这是一定的事情。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爱美是人之天性,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做到脱俗超圣,对于人间美好事物自然也既然无法避之,我也不会去刻意否认自己。

  况且眼前这一幕,确实是很养眼,而我也不会去否认李青筠老师本身所应有的魅力。

  诚然,在这一刻我原本焦虑无措的心情有所治愈。但是,在心中甘甜同时,却有些许疑惑在我心中浮现。

  笑容很美,但转变太过于突然,让我很难不去想象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老师情绪变化之快让我所琢磨不透。

  紧接着下一刻,李青筠老师便收敛了笑意,看着我频频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好似看透了什么一般。

  “嗯...原来如此,好的我知道了。”

  所以你又知道什么了?

  看见老师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不由得心中一动,差点想要开口吐槽,但我还是忍耐住了。

  此述这也仅限于内心话语,我并不打算开口询问对方此言用意何在。

  因为此时此刻在我内心当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正在渐渐浮现。我清晰地意识到,假若我此刻贸然开口的话,后续等待我的则是无法预测的未来,而我将会死得很惨。

  尽管这只是属于自己徒然迸现出的一种无端猜忌,但我还是对此表示无条件信任。原因无他,只因为像这样的情形在我身上已经不是初次发生。在二人以往相互交涉过程当中,我也因此而数次被牵扯其中,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一次我也算是保持地较为低调。

  但很显然,我的刻意行为并不能为我逃脱其中,而最终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即便我故作沉默,即便我将自己埋藏的够深,表现得有够低调,却还是依旧无法逃离魔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的话只需要跟我来就行。”

  李青筠老师颇为神秘地与我讲完这段话后,她则是从座位上起身,继而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出了职员办公室。

  我依旧停留在原地,心中不妙预感愈发强烈。

  门口处李青筠老师见我依旧杵在原地不动,继而出声催促。

  看意思是避不过去了,我叹了叹气。不过看这幅架势,似乎李青筠老师并不打算向我解释刚才的话是何用意,而是选择直接用行动来证明?这一次又会是怎样难以捉摸的事情呢?还是会比以往几次更甚?

  心中带着这样的疑虑与困惑,我迈开脚步走出办公室,紧随其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