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凌瓷月也是想起了两百多年前的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该隐。
他也是站在自己的对面。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少女罢了,能够见到该隐,也只是因为自己和其他人也都只是作为吸血鬼中的一员被派往别处执行任务去的。
而该隐过来也像是作为校长那样子的角色来给她们动员和鼓舞。
为了吸血鬼的未来云云。
谁在当初还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少女呢?
为了实现温饱自由,付出点努力算是什么?
而那些人,凌瓷月起初还是同情的。
但是看着后来的战争打响。
人类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他们杀死吸血鬼的方式和吸血鬼杀死人类的方式别无一二。
后来凌瓷月才明白。
在吸血鬼眼中人类只是牲畜,而在人类眼眼中,吸血鬼就像是畜生。
既然都如此了。
那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也是带着这种想法。
凌瓷月对待人类也开始变得凶狠残暴。
“你可是要死了,找到于柊又怎么样?”
该隐看着凌瓷月。
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就是勾引于柊的女孩子下来救他。
最开始他是无所谓这个人是于澈然还是凌瓷月的。
但是在凌瓷月收集了数把圣器之后,他就晓得这个人是凌瓷月了。
那就好办了。
这是该隐的想法。
同为吸血鬼。
对血液的欲望肯定是很强烈的。
毕竟,吸血鬼的第一欲望就是嗜血还有……求生欲。
而现在凌瓷月寿命将至,自己只需要提出让自己出去便能让她永生的,换做是任何一个吸血鬼,都会同意的吧。
而且,该隐这也算是第一次和凌瓷月,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初代吸血鬼对话。
是啊,仅剩的初代。
未来的权利重心除了自己就是她了。
这种优渥的条件,她会不同意吗?
“绘需要父亲。”凌瓷月缓缓说道。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
好熟悉。
这不就是自己小时候记忆力的巴尔干半岛吗?
是小时候吗?
不对,是自己高中之后。
吸血鬼一开始是一直蛰伏同人类一起生活的。
直至该隐重现,带领着吸血鬼占领了巴尔干半岛。
而现在,巴尔干半岛上也是面领着人类被剖开吸血的场面。
“熟悉吗?等我出去之后,全世界都是如此盛世的场景。”
该隐说道。
若是在三年之前。
凌瓷月想要杀死于柊那会儿,可能这真就是盛世吧,但是……
现在的凌瓷月只想要绘好好的长大。
而格英兰的河对面,也已经开发完成,商城大厦也早就完工。
整一个的格英兰进入了超前的发展,欣欣向荣。
这种场景对已经生活在人类社会数百年的凌瓷月而言,已经是算得上是屠杀了。
如果该隐复活,绘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吗?
她也是和自己一样,出生的时候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女孩子。
在想要吸食血液的时候会有人送给她,就跟去外卖快餐一样。
然后就会见到,跟自己平日里一起的人类伙伴被吸血鬼残忍杀死……
黎梦、于澈然、于谊芢,这些平日里她所爱的人也都会被吸血鬼无情屠戮。
“这是地狱。”
凌瓷月淡淡地说着。
该隐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那又如何,我们身处地狱,亦是世界的主宰,难道你心甘情愿的看着这个社会被那些垃圾们给统治这么?你可是格英兰的王,你可是卡帕多西亚氏族祖母。”
该隐多少有些没想到洗脑一个凌瓷月会这么费劲。
“那是曾经,现在不是。”
凌瓷月的回答依旧平淡,她的眼神观察着这个地狱的模样,想要观察于柊是否真的在地狱之门里面。
但是凌瓷月从该隐的表情中大概是能够了解,于柊就在这里。
“我现在只是绘的母亲,我想要让绘有自己的父亲,该隐大人,我希望您能够放过于柊,好吗?”
凌瓷月不想战斗了。
她感觉自己的战斗力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说已经毫无战力了。
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气刃,还有“拥吻长眠”和“铃盾”能不能放的出来都不知道。
也仅仅只是这一个星期而已,凌瓷月就觉得自己已经衰老许多了。
“不可能!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多久了么!整整三百年!好不容易我看到了些许重生的机会,能够重振吸血鬼荣光的机会!你让我放弃?嗯?凌瓷月,好歹你也是我亲自创造的第一代吸血鬼,你现在竟然会为了人类而放弃自己的造物主?你觉得,合理吗?”
该隐的目光变得凌厉。
面对于柊,他无法用权位压制,因为于柊本就是啥都不知道,吸血鬼?
第一代?创造?
搞笑,他啥都不知道。
但是凌瓷月是不一样的。
她是经历过这些的,所以对权利什么的当然比较敏感。
扯到本源之间的问题。
凌瓷月其实想要逃避的。
可,还是绘。
自己的女儿,这个聪明的孩子。
为了她,自己可以做出一切的牺牲。
在绘出生之前,凌瓷月是没想到自己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这般地步的。
可,出生之后。
她算是顿悟了。
就好像当时自己亲手将于柊送进来,但是却又在外面期待他没有死一样。
“和我无关,这些做的,都只是我们在为自己的私欲寻找借口罢了,我也曾被权欲吞噬过,但是回头一想,其实……有些时候比欲望更加渴求的,是人,你或许没有体会过,自己一个人在地狱之门里独处300余年,这种感觉很痛苦吧?你出去,想要掌握权利,想要杀戮人类称霸世界?这些都只是你在为自己的孤独寻找借口罢了!到头来的一切,你只是想要有人崇拜你,有人成服你而已。”
凌瓷月这些也不是没有体会过。
在格英兰,哪个吸血鬼见到凌瓷月见到凌瓷月不都是要露出谄媚的模样?
有权势的问好,底层的吸血鬼绕路走开。
不都是这样?
她看透了。
但是想必现在的该隐却还享受其中吧。
“你真的是,让人很失望啊。”
该隐叹了口气。
虽然凌瓷月说的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种内心的欲望被人剖析了之后,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更别说是这个沉寂了三百余年随时都准备复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