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眼的光袭来，女子随后只觉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哎，这是干什么？”小明道。
“呃，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爱丽丝道。
女子发觉自己被捆在椅子上，手脚也被绳子束住了，如今是任人宰割的处境。
迎面是台灯直射的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阿兰怀抱水晶球，轻抚着，喃喃道：“没事了，乖。”
“哎，我有事啊！”克莉斯多鼻青脸肿，愤懑道：“我被你们丢下不说，还平白无故被水晶球砸了！”
情景再现。当时克莉斯多追出，距离小明只一步之遥，水晶球毫无征兆地跃起，一个弹射，冲她面门而来。
结果可想而知。
“它第一次砸了十下，第二次就一下。它说有点不爽。”阿兰将耳朵贴在水晶球上，转述一般道：“当时虽然忍下了，但后来越想越憋屈。”
“啊？不爽干什么找我？”
“它说还是你的手感好。”
“滚啊！”
而爱丽丝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副眼镜，置在鼻梁上，对女子说：“名字是什么？”
她们倒是各玩各的了。
“高月？”小明看着手机屏幕道。
女子不语。
“不是吧。真的会有人把真名当作社交账号的昵称吗？”小明道。
“你犯法了知道吗！非法拘禁！”高月嚷道。
小明心头一惊，好像就现状而言，的确如此。
但他也有理有据可反驳的，法律并不一定代表正义，看你怎么使唤罢了。
“犯法？你的故意伤害罪怎么说？”小明针锋相对。
高月没了气势，只嘟囔道：“谁让你和妖物在一起啊，我以为你是什么头目，擒贼先擒王啊。我有什么错。“
”好啊。你去和警察说。“小明一边惟妙惟肖地表演，一边道：”啊，警察同志，我是因为收服为祸人间的妖物才出手伤人的！这是很合理的吧！“
高月咬牙切齿，道：”可恶！我真该再给你一下！“椅子在高月尝试挣脱的过程中吱呀作响，甚烦心。
看来小明的嘲讽生效了。
”很吵的，别影响邻居休息啊，人家还要上班呢。“小明劝道。
”放了我！“高月怎么会听他的？只变本加厉。
声嘶力竭地叫喊了一番，高月筋疲力尽，她同时也终于发现情况有一些不对劲。一来小明并未阻止她，二来这房间虽小，但声音像穿透不出去。
”累了？“小明道。
爱丽丝失笑道：”哎呀，明明抓到希望，到头来发现是徒劳的表情太有趣了！“
她是有一些恶趣味的。这是小明对她并无十分好感的原因。
都是玩法术的，高月很快理解情况了。恐怕自己正常使用法术也受限制了。
”好了。可以谈一谈了吧。“小明和颜悦色道：”你昏倒了，把你一个人留下也不合适，所以带回来了。至于绑你，你那么暴力，我的屋子就这么小，你非给我拆了不可。还有就是，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我希望可以分享给我。“
高月吐舌，又道：”假慈悲！不是你的手下把我打昏了吗，现在装好人！“
显然，她只听进去了有限的内容。
虽然追本溯源的话，小明是占理的，毕竟是高月不分青红皂白先动手。但他不想争论对错，他也没有耐心。
”克莉斯多，你的小宠物呢？“小明道。
这里的”小宠物“是小明冠名的，它是先前克莉斯多变成人形时剥落的多余肉块，因为她本体体积巨大，化人自然是要舍弃一些。这些剩余的肉团拳头大小，浑身可见的器官不过一张长着整齐牙齿的嘴。它们很特殊，既像独立的生命个体，又像克莉斯多肢体的一部分。平时负责看家，有它们在，小明很安心。
人也许对某物的恐惧仅仅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现在，小明不光不会恐惧，甚至是信赖它们的，即使它们是常人眼中骇人的怪物，或许小明也成为了它们的同类。
肉团蠕动着，从四面八方而来，慢慢在地板上积成黑压压一片，它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像为饥饿所苦，不满地宣泄着。
这种超出正常人认知的东西，初见足以击溃人的理智。
高月虽身经百战，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她的心理素质不弱，却也不由胆寒，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看来你们并不简单。根本不是寻常之妖。“高月声略颤。她也清楚，小明对自己没有杀心，这不过是恐吓罢了。这是她还能基本保持镇定的关键。
小明在影厅受高月胁迫时，也并未全然交底。有意隐瞒了她们的底细，只让高月误以为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如小说情节一般捡到饥寒交迫的女妖，又出于私欲，想占有她们的俗套故事。
高级的谎言总是真假参半。与其说高月当时是被小明杜撰的没有明显逻辑漏洞的故事蒙蔽，倒不如说是被他表现的情感欺骗。
”看来你的故事骗了我呢。和这种怪物共处，除了情感，一定还有别的重要原因吧。可我不觉得几天是可以产生什么情感的。“高月盯着小明道。她这样主要是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落在让人怖惧的肉团上。
”这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小明道。虽然告诉她也无妨，但小明还是更愿意让它成为一个秘密。
”如果我不配合你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高月笑道。她自认为是探知小明的底线了，吃准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杀了肯定是不会的，对于一个隐藏秘密的人来说，这样无异于引火烧身。
”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消息，你会平安无事的。“小明有恃无恐般，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如果执意的话，我只能麻烦一点了。“
”嘁！你能干什么？“高月不屑道。
”小宠物看到了吧。“小明冷然道：”你不说，我只能让它们钻进你的颅腔里。它会控制你的大脑，到时候，你的记忆不过是我能随时提取得知的东西。不过放心，你不会死，大概的状态是有自我意识，但是呢，会像我可以肆意摆弄的木偶。“
小明看了一眼克莉斯多，见她一脸震惊，小明心中只祈求：我瞎编的！你可千万别说漏嘴！
克莉斯多则暗想：我去！我谁都没告诉过啊！这是我压箱底的本事，他怎么知道的？
歪打正着。
小明描述得这般细致，高月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她已经没有可谈判的筹码了，脑中被恐惧填满。
见她沉默，小明也心虚了，以为高月对自己的伎俩起疑了。他只装腔作势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他打算让肉团攀在她身上，先吓唬一番。
高月突然哭出声来。与之前想比判若两人。
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