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梦?

  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意识浑浑噩噩,少年抬头,却意外看到了飘着几片乌云的天空。

  “阿嚏!”被自己的喷嚏打断了思绪,清晨的天气有些微凉,少年下意识的想要裹紧被窝,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兴许是被少年的喷嚏惊动,一个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在那里?”

  少年察觉到声音主人朝自己走来,转了转脖子望去。

  来人脸上蒙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个壮年汉子。

  少年心中涌起些许不安,检查了下衣物着装,便站了起来。

  来人问道:“你是谁,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对方眼神不善,心想自己莫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问你话呢,哑巴?”那汉子似乎很没有耐心,连带着空气也仿佛焦灼了起来。

  少年感觉到很有压力,心想还是赶紧说点什么把他打发走了为好。

  “说话啊?”汉子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警告,但少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脑子里仿佛有一团迷雾,竟想不起自己的姓名来。

  “我这是睡迷糊了,还是被吓紧张了?”,少年心想到,只感觉到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我,我忘了。”眼见对方靠的越来越近,没空细想,少年只能先如实开口。

  但旋即他就后悔了,心想道:“坏了,我是不是应该随便编一个身份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对面的汉子对少年的答复很是不满,“啊?你敢糊弄我?”

  只见他将手摸向腰间,少年顺着那汉子的手看去,却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卧槽!刀!什么情况?他怎么直接掏家伙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我,我是,我我我我”少年紧张极了。

  张三李四陈二狗王麻子,思绪飞快运转,但偏偏就是想不到一个像样的名字。

  更令少年胆寒的是,那汉子已经从腰间抽了那把短刀出来!

  “我我我是张山,家就在附近,昨晚跟朋友出来玩,实在闹累了就直接睡这儿了。

  今早醒来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大哥你放下刀,我紧张!”

  少年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信口胡诌了个姓名身份。

  “张三?我还李四呢,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姓张的人家啊?当老子好糊弄是不是?”

  少年大呼倒霉,虽然张山这个名字编的确实牵强,不过这附近连姓张的都没有是没想到。

  不管怎样,现在也不好再改口了,只能祈祷汉子是在诈他,少年硬着头皮说道:

  “不是三,是山,山河的山。大哥我真就叫这名儿,爸妈起的我也没办法啊,我家真就是这附近的,”

  汉子显然没那么容易接受,短刀直逼少年,正欲进一步盘问,突然,铮的一声,却不是那短刀。

  紧接着又叮的一声,这次是从那短刀上发出来的了,只见那汉子一个手抖,差点没拿住短刀。

  原来是一支箭矢钉在了刀柄上,距离他的握刀的手竟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什么人,出来!”汉子刚喊完,又是接连两声,还是一支箭钉在了刀柄上,力度尤胜上次,于是短刀脱手。

  那汉子又气又急,心念直转,却看到那少年倒是激灵,迅速后撤,又接连几步,已经跑开了,躲到了一处瓦砾后面。

  少年此时才有空观察周围,只见当下所处在一个破屋院里,屋子塌了一半,屋梁似乎有火烧过的痕迹。

  那汉子还站在原地,大概是跨过院子正门处几步的地方。少年原先所在看起来是在一口枯井旁,现在则跑到了一处倒塌的围墙外侧。

  少年心里盘算了一下,有瓦砾阻挡,那汉子应该抓不住自己,便看向了铮鸣声的来源处,见到一位紫衣少女正从大路上走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刚刚一瞬间好像看到少女肩头停了一只、鸟?但定眼再看去时,少女肩头空空,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见少年已脱离危险,少女示意他过来,少年想了想,决定相信这个救命恩人,快走了几步,又小跑了一段,到了少女身后。

  “哪儿来的野丫头,管老子的闲事?”汉子调整姿态,没去管落在地上的短刀,竟然就那么空手跟少女对峙。

  “他为什么要杀你?”少女眼睛盯着那汉子,却先跟身边的少年开口询问。

  少年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个破地方了,然后他就出现了,然后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那汉子听了哼笑一声:“臭小子你果然是诓我。刚刚不是说你是跟朋友来这儿的吗?”

  少女闻言略微诧异,瞥了眼少年,见他表情尴尬。少女暂压困惑,问那汉子:

  “那你们是什么人?来司仪镇故地何事?”

  那汉子却不回答,反问道:“看你年纪轻轻,居然晓得司仪镇这个名字?”

  少年此时正在思考。听少女的意思,这里叫司仪镇,那汉子不止一人,应该还有同伙。

  至于那汉子的意思,少年环顾周遭,也立刻就明白了:

  这里显然早已荒废多年,看来自己扯谎说家在附近时就已经寄了。

  “老五,有情况?”又是一道人声传来,少年心想:刚说同伙,这同伙就来了。

  放眼望去,高矮胖瘦,大概有个五六人的样子,都蒙着面具。

  少女倒是不急。她用鸣箭救人,本来就带有警告的意味,见那汉子不回答,也懒得再问。

  只见她掏出一块令牌出来,朗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懒得管。此地是我司狩宗分部旧址,未经同意不得擅自闹事,速速退去。”

  少年见少女说的威风凛凛,心里却在打鼓:这世间哪儿有让退去就肯退的反派,这小姐姐是不是有点天真啊。

  果不其然,对面汉子还未开口,新来的团伙已经抢先发难:

  “司狩宗好大的面子,此地已荒废近十年,我们来这儿还需要向你们司狩宗请示?”

  那汉子也开口了:“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口气却不小,想必是司狩宗哪位年轻俊杰吧。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出门游历还是多交朋友,少惹恩怨,江湖可没有宗门内那么简单。”

  少女还没开口,对面一个有点憨的声音倒是先开口了,“五哥,那丫头是司狩宗的?那么是那个小子?但我听说是个女的啊?”

  另一个声音开口道:“老五,难道是误会?上面虽说放手干,但要是因为误会就得了罪司狩宗……”

  那汉子呵斥一声:“闭嘴。那小子显然也有问题,一个人在这鬼地方,还不敢说自己是谁。”

  少年听着他们对话,心里又在思考了。看来对方是受什么人指使的,目的是寻找一位女子。他们口中的思寿宗应该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琢磨完了,少年决定开口试试:“各位大哥,看来真误会啊,你们要找的是个女子,你看我,怎么看都是男的对吧,咱们进水不犯河水,就这么散了吧?”

  话音未落,少女却有些迫切地开口了:“你们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找谁的?是受谁的指使?给本姑娘如实招来!”

  少年头大,看来自己这边并没有就这么调解的打算。自己才是受人相救的一方,也不好独自脱身。

  当然,世间也没有说招就肯招的反派,刚刚那个憨货好像有什么要说,但被同伙示意后闭了嘴。

  气氛就这么僵住,少年少女和六个蒙面人对峙。等等,六个?少年心里有些嘀咕,刚刚看到来人是五人还是六人来着?

  铿锵一声,异变突生!少年面前,寒芒一闪,一道矮瘦的人影迅速后退,原来是对面潜伏的同伙突然发难。

  好在又被少女用什么东西挡了回去,速度太快,少年没有看清,只是觉得少女应该挺强的,看来先前不是天真,是强者的自负,嗯。

  少女此刻却是另一番想法。原本因为那个老五,对这几人有所看轻,听闻对方要找一个女子,冲动之下就出口了。

  现在看来对方还是有些身手的,少女有点后悔,也不知道身旁少年什么身份,对面有七人,自己却带着一个拖油瓶,不好办了。

  气氛沉默,见突击没有得手,对面几人不再拖磨时间,保持一定距离散开,掏出武器逼了上来。

  “妈的,臭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想知道谁派我们来的?跟叔几个回家告诉你!”

  为首的正是那称作老五的汉子,嘴上挑衅着少女,手中却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柄大刀来。

  少年不知所措,心想自己是继续空手给少女拖后腿呢,还是捡根树枝棍棒什么的再来来拖后腿。却看到少女一手背在身后给自己打手势。

  见少年没有理解自己的意图,少女干脆一把拽住少年,低声说了句:“愣着干什么,逃!”,于是就朝远处的树林撒腿跑去。

  少女的强者形象轰然坍塌,少年不得不面对现实:

  身后几个大汉朝着自己追,身旁一位少女拉着自己逃,眼下这到底什么情况?

  而且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总感觉头昏脑涨,难道是在做什么离谱的怪梦?

  想着想着,少年忽然发现了一点矛盾:我平时能跑这么快吗?

  这帮人明显身手不凡,我居然还没被追上?

  难道说……少年脚下暗中加力,速度果然更快了。

  “我擦,真的是梦?”少年心想,但还在被追,也不敢现在停下来确认。

  身旁少女察觉到少年速度变化,略感差异,慢慢提速。

  见旁边少年果然也跟得上,旋即嘴角微勾,轻念了句:“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于是二人继续加速,少年心里倒是轻松了,这么下去一会儿就能甩掉后面。

  虽然是美女救英雄的开局,但接下来应该是场美梦了。

  另一方面,本以为不过是个女子,还带了个拖油瓶,那七人料定他们跑不远,这下却慌了。

  于是只听谁喊道:“老三!别管那么多了”

  接着少年就看到,那大概是被称为老三的瘦高汉子,居然从头顶“飞”了过去,档在了二人前方。

  少女只好带着少年一个急刹停下。

  少年此刻目瞪口呆,只剩一个念头:“我擦,他怎么飞过去了,作为武侠设定这也太夸张了点吧!就不能做个轻松点的美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