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打听到肖耀莲儿去向，走进小吃街，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群人。
徐英正奇怪小冷去哪儿了，怎么不迎接自己，该不会被烤了吃了吧。
“这鸟居然吃肉？”——就听到了肖耀打趣的声音。
“肖哥哥以为呢？”——然后就是莲儿唱和的声音。
“嗯，吃谷物？草果？顶多啄点小虫子？”
感受到主人靠近，小冷却继续和肖耀左手签子上的那坨肥肉较劲。
徐英喊了声：“肖耀，接着，”作势就要抛什么东西。
肖耀慌忙阻止她：“别！等一下，我手腾不开！”
莲儿乖巧的递上一叠纸巾，肖耀急忙擦了擦手。
徐英看着那在夏日下闪着油亮光泽的爪子，有点头疼。
“莲儿，你帮他拿着。”徐英更换目标，抛给莲儿了一块牌子。
肖耀定睛看去，正是和徐英之前那块形制相近的令牌。
周围几个师兄师姐一眼就看出了那令牌的制式和级别：
“玄阶？恭喜肖师弟肖师妹了，今后我们就是真的师兄师妹了。”
“徐师姐，怎么才玄阶啊，我还以为肖师弟肯定能得个地阶呢？”
徐英解释道：“哦，关于这个，肖耀，明天带你去测一下传承。”
肖耀有点疑惑：“传承？”
“就是之前说的，洛氏传承。我们还是觉得跟你肯定有些关系。”
“哦，好的，测测就测测呗。”
“顺便也会测你的天赋和属性什么的，到时候给你重新定阶级。”
这个意思啊，肖耀有点理解了，是那个吧，三十年河东什么的？
呸、我这乌鸦嘴，应该是那个，此子恐怖如斯！那样的？
想到这里肖耀有点紧张起来，向徐英问道：“阶级具体是指？”
徐英还没回答，身边师兄师姐你一言我一语的抢先开口了：
“咱们司狩宗弟子只大致分为四个阶级，天、地、玄、黄。”
“肖老弟不用紧张，这个分级只是一个证明，没有别的含义。”
“对，简单来说，黄就是外门弟子，其他都算内门弟子。”
“掌门他们既然已经给了你玄阶令牌，你就至少是内门弟子了。”
“运气好点混个地阶，除了零碎会多一些，也没别的用处。”
零碎？是类似零花钱一样的东西吗？
“先跟肖师弟说一声，咱们司狩宗跟其他门派不太一样。”
“咱们这里没有什么修炼资源的提供给弟子，全靠自己。”
“所以黄阶以上，天地玄，除了每月零碎，其他真没什么区别。”
“对对，什么灵药啊仙丹啊法宝法器啥的都没有。”
“别瞎说，基本的司狩法器还是有的。”
“那些玩意儿顶多当教学材料用用吧？”
“不过相应的，天地玄不同阶级的晋升，也就完全看自己的实力了。”
“对，换句话说，先有实力，后有地位，可别搞反了。”
“就算你确实有天阶的潜力，顶多也就给你个地阶的身份。”
“要是不努力修炼，照样升不到天阶去。”
肖耀听他们说了半天，总结就是，只要不是黄阶其他都一样嘛。
而且听意思，自己其实最差是玄，最好是地，也没别的可能了。
出于保险考虑，他还是问了句：“那万一是黄阶呢？”
呃，其他人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搞的肖耀有些慌。
徐英看肖耀的呆样，只好亲自解释了：
“司狩宗其实从来都不直接招收黄阶、也就是外门弟子。
内门弟子到了三四十岁，感觉无法提升、或干脆懒得提升了，
就可以选择出山，回世俗中为宗派效力，那就叫去外门了。
换句话说，哪怕天阶弟子，如果最后在宗内找不到合适的事务，
选择离开宗门回到世俗，那严格来说也一样算是降为黄阶。”
“就是这样，肖老弟不用太担心，徐师姐这个例子举的有点极端了。”
“大部分天阶，比如徐师姐，最后大都是坐上掌门、长老等位置了。”
“或者不想留在山里，也可以挂名个供奉出去玩，没必要降为黄阶。”
“咱们呢，运气好点升到地阶，最后出师了就是护法、执事什么的。”
“真到了三四十岁不想混日子了，就索性下山，回世俗中逍遥快活。”
“肖耀弟弟，何师姐提醒你一句，黄阶只代表回到了世俗中。
这跟实力强弱、地位高低其实严格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天阶先不论，地阶在山里呆腻了，想要出去玩玩就下山了的人挺多的。
我爹娘就是这样，我们这里很多人就是在这些所谓“外门”家庭出生的。
也有不少司狩宗出山的弟子，再外面有了机遇，混的也不错的。
甚至还有出山独立后开宗立派的，就类似司仪洛叔叔他们那样。”
“不过一般大家都默认他们也是我们司狩宗的支系的势力就是了。”
肖耀听完这些，隐隐觉得把握到了什么。
这司狩宗的制度，确实和自己想象中的仙家大为不同。
听起来还不错，但这样不会导致宗门秘籍什么的泄露吗？
想起徐英曾经说过的话，看来司狩宗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而且这下肖耀也多少明白了司狩宗看着这么世俗的原因：
像这样听来，这里与其说是个宗门，更像是个学阀院校。
毕业了可以留校，可以挂名，也可以选择自己出去闯荡。
一些弟子进入世俗，无形中也加大了宗门在世俗的影响。
他们的子女出生后，往往会送回宗门再培养，补充人丁。
想到这里，肖耀抬起头看向徐英，问了一个他在意了挺久的问题：
“那徐英姐，咱们司狩宗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啊？”
听肖耀称咱们，不止徐英，周围的师兄师姐都有些高兴。
这意思可不就是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么。
“嗯，问得好。我司狩宗，是华阳修真界第！一！大！派！”
“算上世俗的话，在整个华州地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势力。”
我擦，肖耀暗惊了一下，虽然他确实猜到司狩宗的实力不会弱。
不过这个充满世俗味道的地方，居然就是这华阳地区第一名吗？
肖耀看了看手中有点凉了的虾钳，在心里喊道：抱上大腿了啊！
想起前不久刚听说的另一个门派，肖耀顺口问了句：
“那青峨峰呢？就是送这个过来的那个？”
说着还举了举手中的小龙虾钳。
“咳咳，”一个师兄轻咳了两声，“肖师弟，那个，人家不是送小龙虾的。”
那个眼镜仔也慌忙道：“你可别害我啊，我只说过他们会帮忙施法冷藏。”
说着还偷偷瞥了眼烧烤摊的老板，肖耀注意到了，但也没深究。
帮忙解围的还是徐英，但她神色也有点尴尬，这次却不是因为肖耀：
“他们，曾经挺强的，自从跟我们那个、联姻了，现在快成司狩分部了。”
莲儿在一旁掩嘴轻笑，见肖哥哥又回到那副傻了吧唧的模样了，补充道：
“肖哥哥，先前那个柳师太，莲儿没弄错的话，就是青峨派现在的当家。”
其他师兄师姐则压低了些声音，继续补充：
“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柳师太原是我们司狩宗弟子，嫁到了青峨峰。”
“但她丈夫，也就是那青峨派掌门，多年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柳师太就天天来勾引咱们掌门啦，哎呀我看迟早咱们要并成一家。”
“别瞎说，小心掌门或师太听到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徐英当然也听到了谈话，有点尴尬的嘀咕一声：“两个老不知羞。”
哈哈哈哈，周围众人听徐英也这么说，就又笑的放肆了。
肖耀用自己的方式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柳师太想当徐英姐的后妈。
当然，肖耀也就明白了为何至今未曾听徐英姐提起过自己生母。
但这个话题和夏日的烧烤摊不太搭，还是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问吧。
“啦不叽修，啦不叽修！”突然一个急剧穿透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终于解决了先前那块肥肉的小冷恰好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众人的笑声骤止，徐英也是面色一僵，瞪着小冷，吩咐道：
“小冷！忘掉刚才的话，不许跟别人提起，记住了吗？”
噗噜噗噜，小冷只是转了转脖子，抖了抖羽毛，不知道听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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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天就先睡这客斋，自己挑个没人的房间就行，应该都是干净的。”
“早点睡，不许搞幺蛾子。明天一早带你去主殿，测一测你的传承属性。”
徐英对肖耀吩咐完毕，却又转身对莲儿道：
“你……肖耀就先拜托你了，把他迷晕就立刻睡觉，不许、不许……”
莲儿见徐英说不出不许什么，微微掩嘴吐了个看不见的舌头，道：
“知道了，徐姐姐放心回去吧，莲儿今后都是、也只会是肖哥哥的妹妹。”
徐英听她这么说，只能就此作罢，毕竟回到了家里，容不得自己再胡来。
肖耀则假装没听懂二人的对话，但他心里也是一暖：两个都是好姑娘啊。
客斋每一间果然都打扫的很干净。肖耀让莲儿做主，挑了个大房间。
肖耀躺在客厅长椅上，长椅很长，铺着被褥，当床铺倒也十分舒适。
莲儿则在旁边看着他，睫毛弯弯，眼睛眨眨，轻轻地柔柔地问他道：
“肖哥哥想什么呢？还不打算睡吗？”声音伴着莲儿好闻的香气飘来。
肖耀却是在想那个梦。他知道有莲儿帮助，自己肯定不会再做噩梦。
但模糊间，肖耀记得梦里有个少女，让他总觉得有些不舍，有些放不下。
“莲儿知道肖哥哥在想什么。那个梦的事情，现在先别考虑了，好吗？”
“莲儿不会害肖哥哥的，肖哥哥的状态其实很危险，相信莲儿，睡吧？”
终于得了肖耀应可，莲儿不再多言，小手轻轻一拂，果然又是一阵香风。
肖耀就在那淡淡的荷花香中，摒弃了杂念，放下了思考，安静的入睡了。
莲儿又看了会儿肖耀的睡脸，才叹了一声，起身进卧室了。
一阵动静后，却见莲儿又冒出了小脑袋，只披了件纱衣，蹑手蹑脚走来。
就看她拿了一件翠绿青衫，悄悄地散放在长椅旁的檀木桌上，掩嘴轻笑：
“肖哥哥不是喜欢嗅吗，那至少让莲儿的衣衫陪着哥哥吧？”
然后也不管肖耀答不答应，踮着小脚尖，小步跃着回去了。
反正，睡死了的人又听不到，那不拒绝，不就算是答应了？
临睡前，莲儿决定，明天就起个懒觉，比平时稍晚些。
至少，要等徐姐姐先喊起肖哥哥，然后自己再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