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字

  “这里!寻冬!”李辉文大声地招呼李寻冬过来。

  “辉叔,你怎么来了?”李寻冬望着眼前这这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一身浆洗得掉色的短袖,方脸上皱纹盘踞,头发花白,与记忆里那个朴实的壮年并不重合,心下不由感慨时间的威力。

  看李寻冬走到车前,李辉文连忙下车,把后车门拉开:“你一告诉我准备回来,你婶就催我来接你们了,觅夏现在可是成了名人了。”

  “她算什么名人。”李寻冬将觅夏背上车后座:“就是个人名。”他说着自己也笑了。

  “对啊!我算什么名人?”觅夏笑着把安全带系上。

  李辉文又把轮椅弄上后车厢:“我听小豪说,觅夏写了个什么书,成了作家不是?还上了网,我看到还真是啊!那照片照得贼漂亮了!”

  李寻冬跟着觅夏就上了后座,李辉文随后发动了汽车。

  发动机呜呜哼叫了一阵,车轮感受到动力缓慢转动起来,越转越快,车窗外的景物开始往后快速移动。

  “你们也知道,我和你婶没看过什么书,要是小豪不说,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觅夏成了作家。你们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李辉文说着,不时从内视镜打量李寻冬和觅夏,尝试和印象中的两人重叠起来。

  “多大点事,没什么好说的。”李寻冬客套道。

  “这哪能是小事哦!”李辉文顺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跟三叔公他们说了,大家都说你们是遗传了你们爸妈的基因来着,你们两个注定是要出个文人的。”他说着就笑了,看到后面的两人没有笑的样子,干笑了两声就又把笑脸收了回来。

  车子一直开,往城市外面开去。上了高速路上的人车开始变少,周围的声音只剩下风灌入车子发出的呼呼声,还有面包车发动机发出的隆隆声。

  李辉文看到李寻冬和觅夏都闭上了眼睛,两人倚靠着小憩了起来。他也不好再说话,只好保持安静,心里有气,暗自抱怨起来,这两个小兔崽子不就有点名气吗?就这么拽,连自己这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一路车里都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乡小县城。这个小县城并不发达,人口不足十万,加上不少年轻人外出打工什么的,现在留在小县城的人就更少了。放眼望去是一片平房,视野开阔。

  在城市呆习惯的李寻冬,把口罩摘下来深深吸了一口颇为新鲜的空气:“这地方,就这空气是好一点的了。”

  觅夏表示赞同。

  李辉文从镜子看到李寻冬那丑陋的脸心里有些发慌,那张脸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会觉得恶心可怕。强忍着不适,他把车开到了家门前停下。

  刚刚把车停下,就有许多人从李辉文家出来围到车前,李寻冬不认识太多人,不过可以肯定这么一大群人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他们是干啥来了?”李寻冬问。

  “他们听说寻冬和觅夏你们要回来,都想来见见你们,毕竟好多年不见了嘛!”李辉文解释着下了车过去把后座的门打开,还没等两兄妹下车,一群亲戚就围在了觅夏的前面,七嘴八舌开始说起话来。

  “觅夏回来啦!”

  “好久没有回来了啊!上次看到你还是小女孩,一转眼都长成这么大的姑娘了。”

  “嗯,阿文生了个好女儿,真为李家争气!长得真水灵。”

  “我是六伯啊!不认识了吧!”

  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觅夏皱起眉头,李辉文看到了连忙出声说:“哎哎!让觅夏下车进屋再说好不好?别挤在这里,坐车都累了。”

  一群人还是不管不顾,依旧自说自话。直到李寻冬下了车,他的脸甚是显眼,众人这才看到李寻冬也回来了,顿时大家安静了不少。

  “寻冬也回来了啊!”

  “六伯,你们别一堆人地挤在这里,先让觅夏下车。”李寻冬客客气气地说,脸上一笑彷佛呲牙咧嘴的夜叉,倒把人吓得退开了一些。

  “对对对!”

  大家让出了一条路,看着李寻冬把觅夏背上轮椅。

  “哥,我想去看看爸妈。”觅夏完全没有理会那一大群人。

  李寻冬看向众人:“那大家就先回去吧!”

  “应该的,好久没回来了,也是要去看看。”

  “觅夏还真是孝顺懂事啊!”

  众人又是一阵吵嚷。

  “你们就先去我家坐一会,等会我和觅夏她们一起回去。”李辉文打发走了众人,对李寻冬说:“对了,我得带一些祭拜的东西去,你们等等我。”说着小跑往家的方向里走。

  觅夏看着李辉文走远,连忙扯了一下寻冬的衣服:“赶紧走。”

  李寻冬也不废话推着轮椅跑动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温度不高不低,觅夏开心地笑着迎着阳光,坐在轮椅上快速移动,风吹起了她柔顺的秀发,带起了发间淡淡的清香。清香沿着风吹进她身后李寻冬的鼻腔,他感觉到今天的阳光是香的,于是他也笑了起来。

  李寻冬跑了一段路就有些累了,变成了慢慢行走,一边往衣服里扇风:“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好像也这样玩过。”

  “对!”觅夏记性很好,笑着说:“我用石头砸烂了那个欺负我的小胖子家窗户,他老子追出来,你就推着我跑。那老家伙追着追着还把鼻子摔出血了。”

  “就你皮,这点破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每个欺负过我们的人我都记得。”

  “以前的事,我倒是忘记了很多。”李寻冬伸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人就忘记得更多了,我的记性向来都不好。”

  “我记性好,我记得就行,你记不记得也没关系。”

  “哈哈。”李寻冬摸摸觅夏柔顺的头发,眼里有点无奈:“你也不要记住太多那些无聊的事了,都过去了。”

  “才不是无聊的事。”

  两人说说聊聊来到了一片山地面前,父母的坟都在山上,前面就是上山的路,路是泥巴和枯枝残叶铺成,轮椅没办法过去。

  李寻冬熟络地将轮椅上的觅夏背起,踏着山路往前走。

  山路并不好走,说不上多崎岖,脚下凹凸不平是一回事,而且一路都有杂草小树挡路。很多地方前面看着都有杂草垫底,一脚下去直接踩空。

  今天的李寻冬穿了一套运动服,也不是很怕杂草枝丫会勾到衣服。可觅夏穿一条长白裙,每走两步就嚷嚷:“等等,衣服被勾到了。”李寻冬背上还背了个人,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身体还有精神上被双重折磨。

  觅夏舒服地靠在他背上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还有已经渐渐潮湿的后背,顿时有些嫌弃:“噫,好多汗。”

  “哎哟,跟个鬼一样!有种你背我?”李寻冬忍不住:“爬个山还穿什么裙子,累死你哥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觅夏摇头晃脑,突然又大叫起来:“”别动!裙子勾住了!”

  “跟个鬼一样!”李寻冬叹气骂了一声。

  觅夏问:“你说为啥他们老是将坟修在深山老林里?”

  “风水好呗!”

  “要是我死了,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算球。要是这么麻烦在山里整个坟,后人来拜的时候指不定要在心里骂我死得不是地方。”觅夏口直心快:“走这么久,这么山的路你倒是记得埋哪了?”

  “还说记性好,连爸妈埋哪都不知道。”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坟,坟前有个墓碑,上面刻着主人的名字是李博文和苏心宁。

  李寻冬来到了墓碑前,找了点干净点的草铺在地上放下了觅夏,朝碑鞠了几个躬自己也就地坐下歇息了。

  觅夏看着长满杂草一片杂乱的的坟,有些愧疚,伸手就去清理那些特别乱的地方。

  李寻冬在一旁歇息,看到一路走来觅夏白色的裙子挂上了碎草和不知道从哪抹到了灰色的污渍:“叫你穿白的裙子弄得脏脏的,你这衣服又是不能机洗的,到头来还得折腾老子帮你洗。”

  觅夏趁机朝墓碑告状:“妈!看到没有,你儿子又埋汰我。”

  “你行,我不说了。”李寻冬败下阵来:“爸,妈,我们来看你了。”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石碑,陷入沉默。

  清风徐来,从另一个山头吹来,驱散了燥热,激活了山间的虫鸣,嘤嘤长鸣传遍林子,树叶荒草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在流动一般,摇来荡去,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真的好久没来看过爸爸妈妈了。”觅夏用手抹去墓碑上的污秽,她白嫩的双手变脏了她也不在意:“你说,他们会不会怪罪我们?”

  “他们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李寻冬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你现在这么出息,他们还会为你感到自豪。老爸从你小的时候就说过,你以后长大肯定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的!”

  “是吗?我倒是忘记爸爸有没有说过了。”记性很好的觅夏却没有印象。

  “有!那时你还小,我可是很记得。”李寻冬很肯定地点点头。

  觅夏微笑起来:“说起来,我们有多少年没回来了?”

  “大概八九年吧?”

  “差不多。”

  两人把坟前杂草清理了一下,坐在墓前看着墓上那两个刻进石板的名字,觅夏来了兴趣:“哎!寻冬,你说为什么我们老爸叫李博文,辉叔叫李辉文啊?感觉是不是有联系的?他们那辈就是轮到‘文’字做名?”

  李寻冬想了一下:“不知道,不过,你知道我们两个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觅夏摇摇头问:“你知道?”

  “对!老爸跟我说过,老妈也说过。你的名字是老爸起的,我的名字是老妈起的。他们两都很满意这两个名字,整天把这事挂在嘴上,逢人问起就说个不停。”李寻冬望向远方。

  “我怎么不知道?”觅夏向后双手撑地,仰起身子看着蓝天白云:“那你说说,我俩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那,先说我的名字吧!”

  ………………

  “怎么还不出来?急死人了。”二十多岁的李博文,方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双手不由自主地来回搓动不时看着紧闭的房门。

  “别急,没事的。”李辉文翘起腿,淡定说着点起了一根烟。

  李博文出手夺过了李辉文的烟,皱眉道:“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李辉文为哥哥的死板而无奈:“唉!你急什么!女人生小孩而已,素芬生大妹时,我还在打麻将,有人告诉我素芬要生了。我这一圈没打完,孩子就生下来了。”

  “这个因人而异。老天保佑,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你不用担心,你越担心就越……”

  李博文连忙捂住他的嘴:“去你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李辉文举手投降,李博文才松开手来。

  李辉文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算是转移话题,一边抱怨道:“冬都过了这么久,这气候还是不温不火的,没雪又不冷,连外头的树叶都没掉完。别说冬至了,我看着连秋还不到。”

  心头焦急的李博文自然没怎么听清楚李辉的抱怨,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心里更加烦躁。

  “哎!哥,你这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那个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没有。”李辉文问了这个问题,想让这个哥哥有事可想,不至于太急就胡思乱想:“轮到我们儿子这趟,儿子要带个东字,女儿要带个霞字。”

  “我们不打算按这些来。”李博文摆手:“我和心宁商量过。要是男孩就叫寻,女孩就叫觅。”

  “李寻?李觅?”李辉文问:“都跟你们说了,这是规矩,不按规矩来不妥帖,事情不是这样做的。”

  “我……”

  忽然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股寒风袭来。李辉文打了个寒颤,抬头看时,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雪夹带着风扬扬落下。

  李辉文感叹:“真是白天不要乱说话,这才刚说完,就开始下雪了。”

  产房的门被打开了,医生出来了。

  李博文立马迎上去:“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生了没有?”

  “顺产,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李博文松了一口气这才坐了下来,仿佛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他感到一股奇异的感觉包围着自己,从现在起他就是一个父亲了,他似乎还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高兴。

  一片雪花飘落到李博文的脸上,把他拉回现实,产房的门开着,他连忙跑进去。

  虚弱的苏心宁看着李博文向自己走来,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是男孩。”

  “嗯!辛苦你了。”李博文伸手抚上苏心宁的脸。

  “外面下雪了吗?”苏心宁看到李博文肩膀上的雪花。

  “对,下雪了。”

  “是我们的孩子把冬天给带来了。”

  “嗯!按我们说的,就叫李寻了!”李博文呵呵笑起来。

  苏心宁眉头蹙起:“小叔不是说我们生男要带东字,女孩要带霞字吗?”

  “不用管这些……”

  “规矩是规矩,他来的时候又这么好,不如取个谐音,以春夏秋冬的冬换东南西北的东。”苏心宁说:“我们的孩子不叫寻了,两个字,寻冬。”

  “好,好!就叫寻冬!李寻冬!”

  ………………

  “你的名字还真是好听有又有含义啊!怪不得身份证上的是东。”觅夏鼓起了嘴巴:“那看来我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对偶一下而已咯!”

  “你的名字准确的说,还是和我有关。”李寻冬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一天晚上,记忆犹新:“你出生那年我已经7岁了……”

  ………………

  7岁的李寻冬看着苏心宁鼓鼓的肚子,侧着脑袋贴到肚子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扬起红扑扑可爱的脸蛋大声嚷嚷起来:“妈妈妈妈,我听到了,里面弟弟唱歌,咕噜咕噜的!”

  苏心宁宠溺地摸上李寻冬的脑袋:“寻冬,你怎么知道妈妈肚子里的是弟弟,不是妹妹啊?”

  “因为我想要弟弟!”

  “为什么想要弟弟呢?妹妹不好吗?”

  李寻冬为难地想了好一会儿:“总感觉妹妹的话好麻烦的!”

  苏心宁听了娇笑不已,李博文刚好进来,看到苏心宁在笑,问起缘由,听完后李博文也想逗逗寻冬,就问:“那要是妈妈生出来的是个妹妹,寻冬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不喜欢她啊?”

  李寻冬再次侧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回答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会好好爱惜他的吗?你忘记了吗?”苏心宁说:“男子汉大丈夫,你说的话可不能不认哦!”

  李寻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他答应过有这件事,但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虽然记不清了,但自己说的话肯定是会做到的。他没有看到一边偷笑的李博文和苏心宁,认真地说:“好吧!我可是男子汉,既然我说过了,我会好好对肚子里的弟弟的。”说完又补充道:“或者是妹妹。”

  “那好,我们来拉钩。”苏心宁感觉肚子有些痛,她伸出小拇指。

  “好,拉钩!”李寻冬伸出小拇指跟妈妈拉钩。他有些奇怪:“妈妈你的手好冰啊!”

  苏心宁咬着牙,几乎从牙齿缝挤出了几个字:“博文,送我去医院。”

  还是那个医院,还是那个产房,苏心宁被送了进去大门紧闭。

  李博文来回踱步,不同的是,这次陪他来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的儿子。

  李寻冬好奇地望向产房门口,他的心情也很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他总感觉里面会诞生一个生命,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生命。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可以感受到里面那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心跳,扑通扑通,他(她)就要来了,李寻冬这样想着。

  “寻冬,你紧张吗?”李博文坐下来握住寻冬的手,试图从儿子身上找到冷静的感觉,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但他还是不免紧张:“不用紧张,她们都会没事的。”

  “嗯”寻冬点点头,他好像知道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李博文抬头看窗外的天气,出乎意料的是个大晴天。

  回想起寻冬出生时,李辉文在一旁絮絮叨叨抱怨气候,李博文忽然想起了他们还没有给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起名。正要想名字时,产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李博文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顺产,是个女孩。”

  李寻冬也听到了,他比他爸爸还要快的冲进产房,他有一种迫切的心情想要看看这个新弟弟,哦,不对!刚刚医生说过是妹妹。

  李博文跟在寻冬后头进入产房,正要呵斥李寻冬,发现李寻冬正静静站在一个护士身边,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去看在护士臂弯里的小婴儿。

  “跟个猴子一样。”李寻冬端详了好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护士笑着说。

  苏心宁也笑了,当初的小猴子现在也长得挺可爱的了。

  “她叫什么名字?”李寻冬问。

  “博文,你说呢?”苏心宁看向李博文:“当初生寻冬时说过,如果是女孩就叫觅,小叔说要带霞字的,不如就叫她觅霞?”

  “嗯……李觅霞,不对,李寻冬有冬作字。”李博文想了一下:“现在正入秋,觅秋也不错。”

  李寻冬听得两人叽叽哇哇不知道说什么春夏秋冬,一脸不解问道:“爸爸,寻是什么意思,觅又是什么意思?”

  李博文想了一个通俗的解释:“寻觅都有找的意思。”

  “找是什么?”李寻冬又问。

  “通过努力得到,发现想要的东西。”苏心宁说。

  “那她又没努力,现在不是秋天吗?我自己都能发现了。”李寻冬扁扁嘴巴,望着猴子一样睁不开眼的新成员:“还想不劳而获?要我说她把夏天找到才算厉害,我最喜欢夏天,又能去游泳,划水,吃冰棍……可以叫找夏,不对,应该是找一夏!又顺口又容易记!”

  李博文和苏心宁都楞了,对视一眼,旋即两个人都发出爽朗的笑声。

  “博文,我不行了,你儿子太有才了。”苏心宁不敢大笑,捂嘴轻笑不已:“看来我们女儿以后有得忙了,别人不见了东西,就会直接问她,我东西不见了,李找一夏!”

  李博文把李寻冬抱起来,也笑个不停:“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夏和霞谐音,与冬还对应,不如就叫李觅夏!”

  “李觅夏,还不如找一夏。”李寻冬碎碎念起来。

  “你这个小子古灵精怪,还挺有慧根,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李博文赞道。

  李寻冬揉揉鼻子,嘿嘿笑:“那是当然!”

  ………………

  “就这样,经过我……哎呀!”李寻冬捂着头:“干嘛打我?”

  “我还想咬死你呢!”觅夏呲牙咧嘴。不时发出犬类呜呜的低鸣:“幸亏没听你的,不然我的名字得多难听!”

  “我……”李寻冬还想说什么,远远地看到李辉文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不少纸钱蜡烛什么的。

  “你们上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一顿好找。”李辉文走近了发现李寻冬和觅夏要离开了:“你们不是说要祭拜一下吗?”

  “祭拜完了。”觅夏说。

  “对,跟他们说了一会话,他们不喜欢拜这些东西,这样就好。”李寻冬背起觅夏往回走。

  李辉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加快跟上了两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