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心思

  诚如萨里斯伯爵所言,在这种穷乡僻壤要准备丰盛的大餐还是太有难度了。不过对于一般的旅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洛斯倒是不挑,唯独狼吞虎咽的样子让蒂娜有些担心,生怕他会因此呛到。在众人解决肚子的问题后,夜晚降临了。

  管家将餐具撤去、点燃用于照明的油灯,之后又为客厅的炉火加柴。

  这时、萨里斯伯爵取出一张多次折叠的地图,摊开后足以铺满整张桌子。

  这张地图上着重注明了加提亚王国北方边境的全部地貌,而其中密密麻麻的边界线更是看得洛斯头疼。

  “事实上,我很想静下心来与诸位畅谈世事,可是现在的情况紧急。据刚才回来的侦察报告,席古列拉王国的行动很突然,他们的军队已经行进到捷萨尔平原中央腹地一带,根据推算、最晚明天午时就会踏足我国的领地。”萨里斯伯爵指着地图上方的平原。

  「那样实在太好了,我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吃饱喝足后的洛斯很是兴奋。

  萨里斯伯爵打从心底佩服洛斯有着如此坦然的心性。可他不行、作为领主,无论如何都得时刻记挂着领民的安危。

  “从此处也就是我们萨里斯镇,距离王国北方边境的直线距离有近五十公里,越过边界之后便是捷萨尔平原。”很快,萨里斯伯爵又指向地图的中心,“而席古列拉王国的南方领地上有一个袂塔利亚公国,它的领主尤拉·卡密拉,正是席古列拉王国引以为傲的战姬之一,同时也是我们这一次要与之交战的对手。”

  「我有听说她也是一位剑士,这是真的吗?」

  “确实如此。”萨里斯伯爵点头肯定了洛斯的疑惑,“传闻这位战姬拥有操控狂风的力量,这一条我还不知道是否属实。可从现有的情报分析,这位战姬曾与阿尔及亚和姆奈加尔奈这两大王国有过多次交锋,并且无一败绩。想来其无论是作战经验亦或者是指挥能力都相当高明,且身为战姬她的个人实力也属顶尖。”

  「放心吧,伯爵大人,到时候把她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洛斯拍了拍胸脯,相当自信。

  “其实,我原本打算请王国的圣剑使团前来抵挡,可是距离此地最近的一位圣剑使也需要两天以上的行程才能赶到,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萨里斯伯爵的口吻逐渐沉重,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不是诸位愿意留下来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位战姬。但我希望你们还是量力而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萨里斯伯爵的态度很诚恳。于是,舞也轻轻点头。反观洛斯,看得出来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另外,我方兵力只有五百人,而且大多是猎人和农夫,无论是实力差距还是个人素质相比敌军都有着巨大悬殊,希望两位心里有数。”虽说如此,可萨里斯伯爵并不消极,他还有其他的准备,“先前,我已经向周围的奥罗维子爵和里曼子爵发出讯息,请求他们的援助,我们计划在捷萨尔平原边缘处等候,待我们汇合后再一同行军。”

  「那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洛斯信心满满。

  会议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最后才定下一个预案。

  伯爵的宅邸设有天台,尽管不大,但供舞瞭望星空还是足够了。

  月色明媚时,繁星就不怎么显眼了。

  晚风吹拂,带来了北境的冰霜和严寒。舞取出水晶碎片,那时散去的光辉不会因为星与月的明亮而再次闪耀,所以他的困惑无处可寻。舞没有阻止贸然行事的洛斯,也只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有什么事?」舞没有回头,余光已经看清来着的身份。

  「居然被发现了!」对方不再隐藏行迹,她甚至率先质问着舞,「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就把我当做是一个旅行者吧。」

  来者正是白天那位能够使用魔法的少女,萨里斯伯爵的千金,凯丝·萨里斯。

  「不要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弥漫在空中的敌意变得更加明显了。

  「那你想怎么做?」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并且很诡异,事到如今你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否则......」

  凯丝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灼热。当舞转身时,一股杀意直逼而来,眼看就要得手,可火焰却忽然被夜风吹灭。

  如此极端的温差让凯丝额头上生出许多冷汗。夜晚更冷了。

  「你就把一切就当成是意外吧。」

  哪怕夜风再强,以魔法支撑为之燃烧的烈焰都不可能因此熄灭,而这之中真正的理由凯丝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夜深了。

  舞从凯丝的身边走过,只留下对方一个人在原地愣神。

  管家已经为三人整理出最后空余的两个房间,由于洛斯已经先一步占了一个房间,蒂娜只能在另外的房间静静等舞回来。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蒂娜的心里有些亢奋却又有些担心。

  「我看见房间的烛光还亮着,你果然还没有休息。」

  「嗯,我是想......」蒂娜在心里多次低吟的絮语根本说不出口,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就这么呆住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等、等一下,」这双天蓝色的双眸刚刚对上舞的视线,就羞怯地撇开了。

  「有任何危险我都会提前察觉,放心吧。」

  话落,舞已经从外面拉上房门。蒂娜轻轻触动的唇齿也只能僵在那里。

  第二天清晨。

  按照计划,由萨里斯伯爵亲自率领的五百名士兵已经到达捷撒尔平原的预定地点。原本打算汇合奥罗维子爵和里曼子爵的部队后再继续向北上进发。

  然而敌军的行军速度还是超出意料之外,在众人前方的辽阔视野里、数十张席古列拉王国的旗帜正随风飘扬。

  那便是以战姬为首的席古列拉王国军队,飞驰而来的骑兵很快就占满捷萨尔平原。

  经验丰富的萨里斯伯爵,能够通过每位骑兵的占地面积推断出敌军的大致人数。当快速计算出敌军的总兵力时,连他也有些动摇。

  在平复决心后,萨里斯伯爵向后方传令。

  “所有人准备迎战,敌军、超过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