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旅行,启程了(一)

  「踏过这座桥就离开萨里斯领地范围了。」

  凯丝指着架在河面两端的石桥,恰好隔开萨里斯领。

  「是这样啊。」洛斯抬头望着红晕的天空,一天的旅程早已让他饥寒交迫。「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洛斯的提案立刻遭到凯丝的否决。无论如何,凯丝都希望至少等到渡河之后再休息。

  洛斯并不理解,但好在一向无所谓的他倒也没有过多争执。从离开萨里斯镇的时间算起,太阳已经西斜近十个刻度,估算下来、四人也已经走过了至少五十公里的路程。

  这让洛斯不禁感慨。

  「伯爵大人管辖的地区可真大啊。」

  凯丝也因这番话而回头瞭望,这时、凛冬萧瑟的晚风忽然吹起她的秀发,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从小生长的家乡。

  「看来,徒步旅行对你还是太吃力了。」

  由于一路上都没有停留,原本沿途的村庄也因凯丝极力避让的缘故绕开了,身体娇弱的蒂娜却是难以支撑,她的脚踝浮现红肿。尽管刻意避开了三人的视线一直也没有出声抱怨,可她的异样还是被舞察觉到了。

  「我没事。」

  「出什么事了吗?」靠过来的凯丝一眼就看到了蒂娜的创伤,随着心念一动、她的手上忽然漂浮着一些赤红的微光,而那正是施展魔法之前的雏形。「让我来吧。」

  蒂娜原本还有些害怕,捷萨尔平原的印象还历历在目。不过在切实感受到凯丝的手掌时,理应灼热的火焰此刻却是异常温和。

  很快,蒂娜脚裸上的红肿就消散了。

  「这魔法也太方便了。」洛斯一脸羡慕的样子。

  凯丝没有再多说什么。

  入夜。

  从远方吹来的阵阵夜风冰寒无比,就连洛斯都忍不住打着喷嚏。这时候,凯丝的魔法又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还冷吗?」

  温和的火苗突然膨胀,着实把洛斯吓了一跳。

  「好多了。」

  魔法所创造的火焰固然温和无比,但却并不能长久维持。若是强行长时间透支魔法,将会对使用者带来极大的精神负担。

  为此,还想着就此安眠的洛斯只得老老实实起来捡树木的根叶和枝丫。

  「那你们就先待着这里,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在得到蒂娜的回应后,舞也往树林的方向去了。

  漆黑空旷的夜晚让蒂娜感到害怕,但了解此地情况的凯丝要好得多。这是她父亲的好友里曼子爵的领土边缘,在这种地方人流往来的地方并不会出现危险的魔物和野兽群。

  唯一需要提防的是夜间的强盗和劫匪。

  好在舞和洛斯很快就回来了。不然,凯丝也快撑不住了。

  在熊熊的火焰升起后,洛斯开始烹煮食物,但笨手笨脚的样子属实让凯丝看不下去。

  蒂娜也去帮忙。

  遭到排挤的洛斯并没有闲着,他单手拔出阿斯卡隆,随即用力一掷便插进河流里。

  缓缓流淌的水流也让洛斯可以轻松取回猎物。如此往复数次,洛斯已经猎到了不少的鲜鱼。

  晚宴得以变得丰盛许多。

  北方的夜晚异常寒冷,即便有篝火释放温度,但这仍然无法完全抵御冰霜。见到两位女孩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舞便取下自己的风衣盖在凯丝和蒂娜的身上,多少能够为她们增添一丝温暖。

  「伙伴,你还不困吗?」洛斯正在为篝火添加木材,一番忙碌下来他已经很累了。

  「我还好。」舞转身走到篝火边。

  「席古列拉王国传闻中的战姬一共有七位,迄今为止我才遇到一个。等之后离开加提亚王国的时候我就顺道去席古列拉王国转一圈好了。」自言自语的洛斯又向舞搭话。「伙伴,你觉得怎么样?」

  舞看了一眼蒂娜,岔开了话题。

  「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我先睡了。」话落,洛斯便直直倒在地上。

  但即便是风餐露宿惯了的洛斯在这样严酷的冬夜还是有些吃不消。

  一夜相安无事。

  清晨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惊醒了蒂娜和凯丝。洛斯仍在安眠,他在嗅到早餐的香味后洛斯才醒过来。

  对于凯丝而言,离开熟悉的家乡后,带着最主要目标的凯丝必须要确认接下来的行进路线,她拿出父亲交付的地图摊在草地上。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距此最近的北境大都市涅斯顿还有两百公里以上。」

  「你对加提亚王国应该很熟悉,既然如此你决定就好了。」洛斯懒得考虑这些问题,准备一股脑全部丢给凯丝。

  话虽如此,可凯丝的一席话立马就让洛斯惊掉下巴。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与父亲一起外出,当时是为了参加在王都雷亚举行的盛会。在那之后我一直都待在领地里。与你们同行的这一次也仅仅是我第二次离家。」

  「开玩笑的吧?」洛斯不禁咋舌。

  这让洛斯有些头疼。无论怎么看,加提亚王国的地域范围未免也太大了。

  加提亚王国已经屹立千年,自建立伊始就在不断的扩大和融合,在接纳了众多的族群部落后,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其南北纵深有近九千公里,东西跨度也有五千公里以上。除开王都的直属管辖地区和中央都城外,整个加提亚王国被分为四大板块。其中北境的领地最大,而沿海的西境最小。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斯完全放弃思考。

  「嘉米尔魔法学院位于王都以南的加尔加群连山脉,即便地图上标注的直线距离也有数千公里的路程,我们现在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时间充足的凯丝并不急于快速赶到学院,对于困扰的现状、她也只能尽力在地图上指出一条路线。「我们没有马匹,以现在的速度可能还需要四五天才能到达大都市涅斯顿,我提议走小路穿过森林,夜晚之前到达艾扎尔村就不用像昨夜一样露宿了。」

  洛斯表示赞同。蒂娜的身体状况显然也经不起冬夜的折腾。

  于是,一行人准备径直穿过森林。

  当太阳鼎盛之时,枝头上一颗颗高挂的闪光果实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是什么?」

  「是冰洁果喔。」凯丝为洛斯解惑。

  走近了,洛斯才看到这些湛蓝色的果实有着手掌般的大小,沾着清晨露水的果子正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洛斯馋了。

  「这是加提亚王国北境地区独有的特产。我们运气还不错,一早一晚的冰结果都太凉了,只有这时候才刚刚好。」

  「那好,看我的。」

  「等等,洛斯。这里的冰结果树全都连绵成片,应该是别人特意种植的庄园,我们还是先去找庄园主比较好。」

  凯丝想阻止跃跃欲试的洛斯,但洛斯已经先一步摘下果实了。

  「伙伴,这味道确实不错呢,待会多买点装走好了。」

  这座庄园很大,凯丝好半天才找到方向。只不过越往前走,地上那些腐烂的冰结果所散开的气味却是越发难闻。这让蒂娜感到不适。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真难闻。」

  洛斯还在抱怨。这时,舞忽然拦住了蒂娜,宛如鲜血般深邃的瞳孔微微收缩。

  「怎么了?」见到舞和蒂娜停下脚步,洛斯回过头来。

  他的话音刚落,凯丝已经撇开那些盘绕的枝丫,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察觉到异响从而转过头来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