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和狂笑,杀戮和欢笑,死亡与新生、自由与奴役。
种种相反的情感一瞬间展现在防火女的眼前。
疯子们持枪扫射,没枪的都拿起手边东西当作武器,就连餐叉与勺子都成了他们杀人的利器,医生护士们只能躲到原本是为病人准备的病房中,以期望那些疯子看不到自己而躲过一劫,但看他们如此训练有素以及整齐划一,防火女不得不怀疑他们对此已有相当充足的经验。
防火女不想参与到这场混乱又无意义的斗争中,尤其是在场的还有“混乱”本人。
【隐形身躯】并不是一个多么有用的法术。
它是古代黄金魔法古代黄金魔法国度──乌拉席露的失传魔法,能使全身透明。
为了防止完全消失,还是会隐约看见施术者的身影,但如果静止不动,则会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不会被轻易发现。
防火女几乎没有用过这个法术,但此时此刻,再没有比它更实用的法术了。
她不准备终结这场混乱,因为那毫无意义,如果需要的话,防火女甚至会让混乱加剧,因为她需要把“混沌”引出来,她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把那个东西当作柴薪烧掉。
现在不行,现在得让“混沌”活着,得让小丑活着,因为她没有篝火,没有得以让柴薪燃烧的载体。
防火女是个观察者,她希望知道小丑究竟有怎样的力量,它的力量越大,当作柴薪的效果越好。
混乱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哥谭梦魇来了,那个打扮得如蝙蝠一样的女人来了。
防火女扩大自己的感知,她扫描着整个阿卡姆,任何人都无法逃离她的感知,所有人的灵魂都逃不过她的观察。
蝙蝠侠更加暴躁了,她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多亏了她那常人难以匹敌的意志力才能强忍力道,没有把那些病人给直接打死。
防火女想拉她一把,再这样下去,她的意志终究会被摧垮,她最终会被无尽的怒火给吞噬。
蝙蝠就像在海中努力向上游的可怜人,她一直在努力,但如果没人帮她,她会把自己呛死,她将成为溺毙者。
防火女一直坐在餐厅里,没人注意到这儿少了一个人,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没人关心一个瞎子的死活,哪怕这个瞎子能看见东西,哪怕这个瞎子即使在阿卡姆还身穿奇装异服,不用穿病号服。
蝙蝠侠处理完大部分病人后走到了餐厅,她没有丝毫犹豫,直直走向防火女所坐的位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杰维斯和小丑不见了,他们两个成功跑了出去,和他们同时不见的还有一位叫奎泽尔的实习医生。”蝙蝠侠对着还在隐身状态的防火女说道,“但你没跑,为什么。”
很少能有事情让防火女感到惊讶了,但蝙蝠侠的所作所为让防火女不得不感到好奇,不仅是她能看到自己,更是因为蝙蝠侠选择和自己如此平心静气地说话。
“因为逃跑毫无意义,如果我想,我能直接走出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挺有意思的。”
阿卡姆这里的防范对于防火女来说毫无意义,最初她还担心,这看似简单的防御会不会是引诱他人的陷阱,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这里的防卫就是如此的松懈,松懈的就像故意留着路,让人“突破防御”一样刻意。
防火女虽然看不见,她能看到的,只有白色的灵魂,但她能感受到,蝙蝠侠在她那个隐藏自己面具之下的,一定是疲惫。
“戈登失踪了。”蝙蝠侠依旧用着她明显处理过的声音说着话,“明天会有人接你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来了,甚至有几人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防火女刚想再对蝙蝠侠说些什么,就发现她消失不见。
防火女的注意力只是转移了一瞬间,蝙蝠侠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这......很没礼貌啊......”
她究竟是怎么消失的,防火女不知道,不过,没点本事的人,怎么能在哥谭当一只大型哺乳动物这么多年呢?
斯特兰奇博士带着一群人推门进来,他熟练地指挥着人清理现场,这更让防火女相信,这种事情发生得不是第一次了。
没有呆下去的必要,防火女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等着蝙蝠侠派的人接自己。
......
防火女从来不睡懒觉,甚至不睡觉,但自从她和芙莱尔的联系更加紧密后,芙莱尔身上的坏毛病似乎也传染给了防火女,比如睡觉,尤其是睡懒觉。
如果不是有人把她的被子给掀开,她甚至怀疑自己要睡一整天。
“醒醒,已痊愈了,可以出院了。”
这是个态度不怎么好的女医生,她粗鲁地将防火女身上的被子给拉开,然后将她拉起来。
防火女有些懵懵地走到镜子旁边,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准备稍微整理一下。
然而这个女医生就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推着她离开病房。
在病房外的是布鲁茜,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防火女,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
“我来接你啦!”
防火女没想到,那只蝙蝠居然找她来接自己出去。
“去哪。”
“大概是,去见你想见的人?”
这个提议防火女可以接受,和蝙蝠侠相处还是有点意思的,无论是拉她一把还是观察她的状态都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跟着布鲁茜出去的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到门口时甚至还有人给她一份“治疗完成”的荣誉证书。
就像她真的在这里治疗才得以痊愈一样。
阿卡姆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雨果.斯特兰奇和她交流一次,然后就把她放到病房里不再管她了。
“他们为什么......”
“为什么会让你【痊愈】?”
防火女不是什么不好意思问问题的人,她有疑问就会去问,任何她所不知道的事情都是待学习的知识,而知识,正是防火女最喜欢的东西。
“因为我超有钱。”
大概,全世界只有布鲁茜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