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的疲倦使昨晚成为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直至第二天午时我才珊珊醒来,而这时贝雅正坐在脚边看着电视,一切都显的这般日常。
“...呼..”
虽然又被她吵醒的原因,但看着她全神贯注盯瞧电视的样子以及昨日对我的帮助,还是强忍下起床气长吁出一大口气。
“贝雅?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沙发上一阵蠕动翻过身目朝向电视那边,原以为贝雅是在看某部电视剧,但怪异的却是电视屏幕中只有滋滋作响的黑白条纹。
“是没有信号么?”
贝雅被没有回答,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电视胖用手拍了拍。
“我想应该不是...”
这时贝雅才慢上半晌的回答道,手指连续按下遥控器按钮,使得屏幕飞快在数个频道中跳转。
“是在找哪个电视剧么?”
我单身扶在电视一角转身看向她。
“...你想看么?”
贝雅出乎意料的反问我一句。
“恩?”
我略感疑惑以往这个时间段哪怕播放的是昨晚放过某级,她也会饶有兴致从我手中夺过遥控器观看一遍复播。
『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我心生疑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朝着沙发走去,径直坐在她的身旁。
“啊..好无聊。”
我静静有味看着男女主在全剧高潮剧情卖力的表演,反倒是贝雅却是在一旁打起了哈欠。
“玉颜姐,她们呢?”
这时我才注意到另外几人没有了身影。
“估计是回去了吧。”
贝雅揉了揉眼睛,单手捏起自己发梢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要吃香草冰淇淋么?”
见贝雅情绪不高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我试图用她喜爱的事物调动她的情绪。
“今天还是算了吧。”
“?”
我顿时身体一颤歪过头望向她,以往听到冰淇淋三个字就能走不到道的贝雅竟然直接回绝了,难不成性格劣化的为又冒出来惹她不高兴了?
“昨天的「同化」还真是厉害,我们要不要现在再练习几次?!”
我当即调转方向抛出另外一个贝雅十足感兴趣的话题,眼见贝雅赤色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原以为这样就能调动贝雅的兴致,但...
“....也就那样吧..我不太想动。”
贝雅生无可恋的敷衍道。
“难不成...我做错了什么了么?”
我窘迫的低垂下头,最终耐不住性子直接挑明问她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没有..”
现在的贝雅几分相似身为冰少女的米亚,冷淡的回答着我。
“我只是感觉..今天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致。”
『这不就是生气了么?』
我暗暗思考着如何打破现状,哪怕贝雅想扯着嗓子对我大喊发脾气,也好过这般压抑的气氛太多,随即右手一记手刀奔着贝雅透顶劈去,在即将砸中时收敛力气轻轻敲打一下,贝雅脑袋轻轻一颤慢慢转过头。
“贝雅快点对我发火吧。”
我嘴角流露出微笑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贝雅对我爆发怒火,回到她以往活泼且好动的样子。
“煜夜你的行为...很无聊。”
贝雅脸上没有诞生一丝怒意,仅是痰吐出几个简单的字,不过千万别小看这句话,不足十个字短句却对我造成不小的心理暴击。
“咦惹...!你到底怎么了?”
我激动的将双手按在她的肩膀,前后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
“没什么..可以放开我么这样很晕。”
“......”
我的双手从她肩头滑落,在这一刻甚至让我怀疑这并不是同一个贝雅,我失落的坐在地面,左眼浮出淡淡暗光,逐渐形成法阵的纹路,刚一抬头便注意到贝雅右眼中相同的纹路。
“她真的...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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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掉喜怒哀乐这四种基本情绪,世界会演变成什么样呢?”
保持半蹲姿势的西罗尔将右手朝脚下地面靠近,轻轻抚摸着脚下扑闪半径十余米的巨型法阵。
“看样子你已经发动了这个古老的术式。”
西罗尔背后悄然传来声音,他缓慢转身望向漂浮在自己身后几个人形的黑色残影,每个人头顶均是悬浮着道黑色的光环。
“目前看来已经成功启动,只要时间足够,最终它会蔓延至人间每一个角落。”
“受到影响的人都会逐渐剥离情感。”
西罗尔抚摸着下巴,嘴角露出笑意对着几道残影讲道。
“西罗尔听说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玩具?要不要把我让给我呢..?”
一道残影发出轻柔的女性声音飘至西罗尔面前。
“现在不要。”
西罗尔冷冷瞥向对方一眼。
“真扫兴呢...”
“别过度沉沦欢悦自己..导致忘记了我们最终的目标。”
“当然不会。”
西罗尔摇了摇头坚决的对残影们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那群笨蛋发现异常时,估计连战斗的欲望都被抹除了,就将它当做我们制造混乱的起点吧。”
“哈哈哈哈..”
西罗尔与这几道残影一同发出骇人的笑声,而当所有残影消失后,西罗尔笑容立即凝固,再次蹲下身将双手按在其上,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
“天使们..怎么会留下这般危险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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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家人在晚餐期间有的没的闲谈,但一直都是我带动话题,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气氛。
“爸,妈,昨天晚上玩的怎么样?”
“还行..”
母亲夹起面前的菜放随口答道。
“哦.”
几番提问试图调动气氛的我,面对父母二人毫无感情波动的回复,情绪顿时失落下来,右手操纵筷子夹起眼前的菜放入口中,伴随着牙齿咀嚼菜品的问道快速在口腔内蔓延。
『...完全没有任何味道是什么原因?』
我微微一颤连忙又夹起数口,但无论几次仍然尝不出任何咸淡,几番咀嚼才最终艰难的咽下。
“妈今晚的菜是不是没放盐啊?”
我仰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没有。”
母亲并没有任何掩饰直白的回答了我。
“贝雅,你觉得好吃么?”
我歪着头小声朝身旁的贝雅问去,想必一向味蕾发达的贝雅,也会跟我一样尝出没有任何调味的菜品会有多难吃。
“难道不好吃么?”
但令我意外的却是贝雅用看一个怪物的眼神盯着我。
“...好吃好吃。”
我连忙摇了摇头端起饭碗接连扒了数口,将所有饭快速吞入,吃完后第一时刻就站了起来,抛下这句话后就立即从餐桌上逃脱。
“我..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吧”
以往母亲肯定会用餐桌礼仪之类教育我,但今天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我独自坐在沙发上不断观察着仍围坐在餐桌的几人。
难以置信一向做菜美味的母亲今日端出如此难吃的食物,三人面不带一丝深情机械般重复着吃饭的动作,除去筷子不时轻撞在碗边的声音外格外安静。
这出奇的安静令我感觉毛骨悚然。
好似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变了一般,这种陌生的差异感很快便令我变得低落,左臂不安的环过胸前,漫无目的刷起手机
当进入微X后就看到星宫与玉颜姐早晨留下离开的简讯,而我由于中午醒来时犯困并没有进行及时回复,一一回复之后,不久就收到了星宫的消息。
「你今天感觉周围有点怪怪的么?」
「.....一觉醒来,感觉米亚变了好多。」
我盯凝着屏幕上星宫发来的消息,慢慢仰起头回想着米亚以往的样子,一贯的冷淡..再怎么变又会有什么差别吗?
相较于米亚,我的父母还有贝雅才算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贝雅现在完全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子,说起来米亚以往平时不都是这种状态么?」
读了一遍自己发出的消息我不禁乐了出来,当即引得父母与贝雅朝我递来怪异的眼神,觉察到的我立即板起脸来。
「诶呀..不是那种冷淡,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对我态度冷淡到像另外一个人一样。」
星宫的回复中极力透露出想向我解释清楚米亚的变化,而这时玉颜姐也回复了我,截止上午她发来最后一条小消息便是问我,昨日的游乐园之旅如何。
刨除一女装还有那些人之外,游乐园之旅都可以说相当满意。
「有机会一定再要坐一次摩天轮。」
以往这时候只要我回复了她,玉颜姐都会像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寻找各种话题延续同我的聊天时长,但她接下来的回复却让我心凉了大半。
「恩。」
『玉颜姐..?』
我倒吸一大口凉气,心中仍想着玉颜之后抛出另外的话题,但足足过去几分钟之久她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的父亲和贝雅吃完饭后均是坐在沙发上,贝雅单手撑着一侧脸颊无精打采看着电视,相反我的父亲则是端拿着报纸。
『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
我惶恐的转动脑袋不断游走在身体两侧的二人,再联想到星宫解释的米亚变化,我无奈的依靠在沙发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心脏自问道。
原本涉及许多「同化」的细节都想与父母以及贝雅进行交谈,但见此情景不得不全部压下。
「星宫你现在方便出来么?」
我飞快在屏幕中敲下这几个字。
「现在..?」
屏幕后方的星宫见到我发来的信息,震惊的抛下手中的筷子,当即捧起手机反问着我。
「..不光贝雅,还有我的父母都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在这种诡异环境下有些待不下去,我想出去散散步。」
「星宫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自己出去走走了。」
「不不不,才没有不愿意。」
「我马上吃完饭就出去!」
看着星宫接连发出的两条消息,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可算出现些许亮光,但刚才脑袋一热发问的话却让我有些后悔。
我家处于乡下的位置而星宫则处于市区内,我想抵达星原市差不多需要四十分车程,而且马上就快夜间八点了,面对星宫的应允还有家中怪异气氛,我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出门。
“爸,妈我出去了啊..”
我跺了跺脚单手搭在门把手上朝客厅大声喊去,只见父母分别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贝雅....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我压下门把手,当门被拉开一小段缝隙后,心中仍存在一丝幻想转过头大声问向贝雅。
“我?还是算了吧..不太想。”
贝雅摇了摇头木讷的望向正前方泛闪黑白条纹的电视屏幕。
“真希望这是场梦..”
当你一觉醒来后发现最亲近的几人突然变的极度陌生,我颇感沮丧耷拉下脑袋快速从半掩的门后走出,我刻意没有将门完全关上。
想让几人注意到哪怕是母亲突然冲上来,拽住我的耳朵教育我,不过哪怕我走出庭院,也没人追出来,也没人从背后喊住我。
“.....我真是个笨蛋..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星宫两根拇指滑动在屏幕上重复看了数次与我的聊天记录,越看反而脸变得越发红涨,双手抵在下巴两侧懊悔的讲道。
“他说自己诶..难不成贝雅不会一起来么?!”
这时她注意到先前忽视的点,兴奋过头左右晃动脑袋,坐在对面的米亚视若无睹缓慢小口小口吃着饭。
“.....”
星宫冷静下来后第一刻就观察起对面的米亚,心中陡然升起大量落寂长呼出一大口沉闷的浊气。
再说回我这边刚刚走上主道就好运的打上了车,使我不用担心迟到问题,在车行驶路途中司机不断用余光借助后视镜望向上。
“我..是脸上有东西么..?”
我耸了耸肩膀有些不自在得询问起司机。
“不,没有..你是我今天看见唯一不是扑克脸的乘客。”
司机趁着红灯间隙,手中点燃一根香烟连忙解释道。
“不知为何,今天大多数乘客都挂着一副僵硬的表情。”
司机猛吸了一口香烟边讲边吐出浓浓烟雾,虽然把我呛得有些够呛,但从他的话中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难不成不光我身边的人变成了这幅样子?』
一开始我怀疑是西罗尔针对我下手,但现在看来好似并不是这般简单。
“叔,你今天还遇到其他奇怪的事情么?”
我双手压在前排两个座椅边缘,上半身从中间缝隙探过去。
“奇怪的事情?让我想想..”
司机将手中燃至底部的烟蒂熄灭快速转过头,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待他一张口大团的烟雾立即迎面袭来。
“咳咳咳..”
双目被呛得通红,嗓子中也不发出咳嗽声,手慌乱的在面前上下扑棱试图将浓烟散开,不过下一秒一阵强烈的顿挫感硬生生将我拉回靠背。
“绿灯有些起着急了,没事吧小伙子?”
司机见我这般惨样,连忙询问我的情况。。
“没事师傅你想起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么?”
我揉了揉后背继续追问起好奇的部分。
“嗯..说来也不是我在炫耀,今天我比以往挣到了更多的钱...”
司机悠闲的单手搭在方向盘讲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不过是今天生意好?』
我皱着一侧眼睛实在想到这件事有什么稀奇。
“正常来说,我应该会感到很高兴对吧?”
“不过,我却只有一丁点喜悦。”
“说不说任何缘由..好似快乐情绪在逐渐丧失。”
“当然了这只是中年男人的抱怨罢了..呵呵。”
司机尴尬的笑了笑。
『丧失了快乐..?』
正当我仔细琢磨司机所说那段话时,出租车已经悄悄停靠在目的地附近,司机侧着身面朝着我接过来车费,原本一路上还有说有笑同我交谈的对方,现在并无任何笑意如同一具冰冷的机器人一般生硬的提醒着我。
“到了...”
我独自行走在被星许路灯光芒点亮的街道上,迎面走来每个人都目光呆滞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挽手走在一起热恋中的情侣也是如此。
『...这种诡异的情况还在继续蔓延,我刚刚该不会恰好看到了情绪丧失的过程吧?』
『失去情感之后的人..与机器有何区别?真是不妙...』
『诱因又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发这等情况?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接连的问题涌上我的心头,顿感一阵后背发凉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想要快点赶到与星宫约见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