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
可爱。
想rua！
苏牧是这么想的。
小狐狸红着脸，耳尖抖抖，不置可否。
那就是默许。
对方有读心术，显然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于是，苏牧毫不犹豫地伸手。
舒适，柔软而暖和，有别于人类的头发，宛若上好的皮草。
“呜噫！”
小狐狸第一反应便是往后躲闪，却只躲了一半，垂着脑袋被苏牧rua了个爽。
一番友好互动过后。
“你来这干什么的？”被撸顺了毛的小狐狸脸颊泛红，和某白毛幼女在长椅上排排坐，竖起耳朵好奇地询问。
苏牧如实告知：“来体检。”
“嗯哼？”
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表示疑问的声音，便能让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过一遍前因后果。
红很习惯这样试探。
“emm……身体出了一点小状况，需要来医院检查检查。”苏牧道。
她侧耳，仔细倾听。
并听不到更多。
大概真的是一点小问题？
她理所当然地想。
“你呢？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苏牧问她。
“我啊……嗯……治病吧。”红耸耸肩，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大人们觉得，我这里，稍微有点毛病。”
“因为读心？”
“大概？算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因为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心声所以精神方面就……嗯……不太理想，但我觉得我自己除了提不起劲以外都……挺好的。”
她不想让新朋友为自己担忧。
又或者……
不希望让对方知晓自己不讨人喜欢的一面？
哎。
耳尖微微下垂。
明明很讨厌听见别人类似这样的心声，可当面对有好感的苏牧时自己也忍不住这么想。
“这样啊。”
苏牧说得很轻飘飘。
红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片刻。
她偷偷竖起耳朵。
她十分清楚，自己表现出了低落。
也很清楚，对方先前既然能察觉到她的想法，此刻也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她的心情。
所以……
会有何反应？
她好奇。
非常想要听到。
这种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为自己的本质和自己讨厌的人并无区别而感到沮丧。
另一方面，又因已心知肚明流露出这种“丑陋”，迫切地想听到目前、暂时的很在意的人的“评价”。
担心如太阳般耀眼的对方也会浮现出庸俗的、不自觉恶意的念头，又近乎扭曲地渴望从一个完美的、无暇的灵魂挑出一丝污浊，以此证明“人都一样”来消解心中那股别扭的罪恶感。
但，没有。
完全没有。
只有轻轻哼唱的小曲。
悠扬、轻快。
一阵久违的倦意袭来。
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歪，靠像苏牧的肩膀，然后又被轻轻扶着放在大腿上。
睡着了。
……
红感觉自己睡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觉。
自能力觉醒依赖，很久没有睡那么舒服过。
读心，不仅能窥探他人的秘密。
当无数人的心声仿佛直接在你脑海内直接响起，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久而久之很容易甚至会遗忘哪一份声音才是属于自己的。
她深受此困扰。
所以，她进医院了。
“唔~。”
迷迷糊糊醒来。
她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
枕头好软。
忍不住用脸颊蹭蹭。
鼻尖微动，嗅一嗅。
很香。
会是什么呢？
睁开眼。
已日上三竿。
秋日正午的阳光，透过一条条垂落的晶莹柔顺的白丝，将边缘染成金色。
过了几秒。
大脑完全重启成功。
“哦！”
对上那双宝石一般漂亮的猩红色眸子。
她想起来了！
之前，她一个人躲着打游戏，被人找到了，还是一个……不算讨厌的人类。
“早安~？”
“不算讨厌”的人类朝她笑了笑。
“唔，嗯……早……不，完全不早了吧！”
红反应过来，枕自己脑袋下的……是对方的大腿。
立即想起身。
但，她转念一想。
睡都睡过了，还装模作样干什么呢。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躺着，甚至又拿耳朵蹭了一下。
多舒服！
不禁愉悦地哼哼唧唧几声。
她想通了。
反正能读心的是她，又没有从对方心声里听到任何一丝或讨厌、或反感的情绪，她有啥好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非要傲娇那么一下呢。
贴贴！
她要和这个又漂亮又好心的小姐姐贴贴！
“咕——”
听到奇怪的声音。
小狐狸本能地动了动耳朵。
“我饿了。”
听苏牧的声音似乎还有点小委屈。
“咕——”
像是回应一样，小狐狸的肚子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
这个……
其实她是可以解释的。
能听见他人的心声，意味着当存在相同感受的时候更容易引发共鸣。
就比如，现在是饭点，一旦听到他人“饥饿”的心声，就容易意识到自己也该进食了。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无奈，红只能恋恋不舍地起来。
下一秒，她顺势拉上苏牧的小手。
先出了医院。
“医院的饭菜，营养均衡，但不好吃，你应该不需要太讲究饮食吧？”
这是红的原话。
这一片十分冷清，刚走出医院大门，外面除几家冷清的寻常街区必有的商店外再无别物。
“乘公交吧。”红说。
“饿。”
“乖~，再饿一小会食物会变得更好吃。”红劝说道。
苏牧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门口便是公交车站。
候车的人并不多，零星几个。
毕竟，第三医院不是什么平民医院，且病人大多更偏向选择舒适一些的出行方式。
小狐狸探头探脑，在观察其他人。
苏牧不难猜到，她在倾听其他人的心声。
为什么呢……
那更简单了。
饭点嘛，大家现在心里想的都是——
“嘁，真烦，有些人怎么这么恶心、下流。”
红撇撇嘴，像是在和苏牧抱怨，但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被周围人听见。
好吧。
苏牧不需要读心，也能感受到某些人炙热的视线。
这句话后，聚焦在他身上的窥探的视线立即少了许多。
过了一会，红说：“等下我们上175路车。”
显然，她说那话有两层一次。
第一层，就是明面上的含义，让某些下流龌龊的家伙收敛点心思。
另一层嘛……
龌龊的心思收敛了，思考的当然就是饭点时候该思考的东西。
“好。”
反正不管她现在说啥苏牧都只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