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主机位的摄影大哥惊叫出声，接着往后一仰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摄影机一屁股坐地上。
拍摄被迫中断。
“李大福！你整什么花活呢！”青叶怒气冲冲喊道。
她本以为苏牧在吹牛。
可这一排练，事实证明是她过于浅薄。
苏牧的动作太漂亮了。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超凡脱俗简直是女神亲自降临人间。
牛哇。
太牛了！
青叶只能叹服。
她倒是没有被打脸的尴尬，反而“主演”如此优秀对她这位“导演”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要不是场景选择上还有提升的空间，青叶甚至觉得拍一遍就能过。
这跳得都比视频里的圣女还好了，还有什么可改进的空间呢？
他们只要负责鼓掌就好。
可就在这时，负责拍摄正面主机位的李大福掉链子了。
李大福惊魂未定，本能抱着摄像机护在怀里，茫然转头扫一圈四周：“你们都没感觉吗？”
青叶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盯着他。
感觉？
啥感觉？
其余人也是一阵哄笑，觉得他在耍宝。
“李大哥你怎么了？”
“哎呀，正面风光太美，李大哥遭不住了呀。”
都善意地出言调侃。
“不是，你们……我……最后那一剑，你们真的没看清吗？”李大福满脸困惑地问。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众人都有些疑惑。
的确，最后苏牧收尾的动作是朝正面的主机位刺出一剑。
刚才那一剑，刺得确实漂亮，其他人看了都不禁暗自点头。
他们中虽没有专业剑客，但审美这玩意都是互通的，无需正儿八经练过都能隐约感觉到苏牧的功底非凡。
但……
也就那样吧。
不是说不够好，已经非常漂亮了，只不过……李大福的表现也太夸张了。
苏牧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朝投来好奇和疑惑视线的其他人笑了笑，接着潇洒地收剑入鞘。
那一剑确实另有玄机，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就好比向旁人解释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很简单，但短时间内想要教会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一道复杂的高数题却很困难。
所以，干脆不解释了。
青叶夺过摄像机，把懵逼状态的李大福推开，自己走到主机位，说：“换我来，重新拍一遍。”
所有人就位，又重新进行拍摄。
十分钟后。
“啊——！”
青叶完美复刻了李大福十分钟之前的表现，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吧，我就说！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李大福很激动，连拍了好几下旁边小兄弟的肩膀。
苏牧再一次帅气收剑。
很可惜，负责拍摄这一幕的主机位又掉链子了，所以收尾这幕依旧没有拍摄到。
“卧槽！”青叶坐地上愣了一会，挣扎着爬起来，爆了一句粗口，“这……我……刚才……是剑意！？”
苏牧诧异地看她一眼。
和摄影大哥比，这位导演显然是见多识广。
连“剑意”都知道。
虽然苏牧并没有花功夫观察这一行人，但眼界毕竟在这里，不难发现他们中只有青叶具备“专家级”的实力。
这也没什么。
他们是“专业拍摄团队”，又不是“专业打架团队”，倒不如说有一个专家级反而是件稀罕事。
这位专家被那几乎要破屏而出的剑意吓到了。
青叶再抬头，见其余人除李大福外皆一脸茫然。
她悟了。
凝而不散！
这可是更高层次的技巧。
用形象一点的比喻那就相当于“压强”，同样是1000N的力，扩散到数平米范围和只集中于一点，自然是后者能造成更为强大的破坏力。
她是真没见过，像这样一剑下去只有正对面的唯一一人有所感觉，其余方位的人丝毫察觉不到扩散开来的剑意。
这是什么境界？
她不懂。
她只知道，但凡能斩出往外扩散的剑意的都已经半只脚踏入大师级了。
这太猛了！
这一手，当真是女神下凡啊？
“看看录像？”李大福凑过来，提议道。
他也想解密那一剑。
青叶抬头，看了看苏牧。
苏牧冲她莞尔一笑。
啊！
好可爱！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一定就得这样了！
没错！
她捧起摄影机，调出刚才录制的那段视频，按下播放。
拍摄团队的人全好奇地围了上去。
红跃跃欲试，也想去凑热闹，被苏牧一把揪住后领，扯到一边去。
“唔？”
小狐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看看苏牧，又看看那边热闹的人群。
“强啊，这效果比现场看还好，镜头感也太好了。”
“够美，够飒，漂亮极了。”
那边彩虹屁吹得很起劲。
听他们这么吹，红更想看了。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苏牧伸出双手，按在小狐狸圆润的脸颊，用力搓揉一番。
“阿巴阿巴？”小狐狸脸蛋被搓得变形，只能含糊嘟囔着谁都听不懂的声音。
“乖，我可不是来当偶像的，一会别光顾着看我，记得帮忙打探消息。”苏牧叮嘱道。
“啊呜。”
红艰难地点点头。
其实……
也不冲突吧。
她觉得当偶像什么的也很有趣啊！
还信什么光明女神，不如改信苏牧。
这样多有意思！
这边俩人在说悄悄话，那边一伙专业团队同样没有闲着。
录像播放至最后一段。
画中人一步踏出。
由静至动，动作流畅浑然天成。
小手一扬。
唰！
剑光夺目。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讨论顿时冷场。
有人彩虹屁吹到一半，忘了继续说下去。
被吓到了。
他们虽然不懂“剑意”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那仿佛要破屏而出的剑光透过屏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摄像机还好好的，都要令人怀疑这一剑是不是直接把镜头给捅烂了。
好似真的能透过屏幕刺伤人一般。
光是看着，便觉得脖颈一阵阵发凉。
不过，下一秒镜头天旋地转——这时候青叶刚好摔倒了。
“哎哎哎！”
青叶可惜得直拍大腿。
这画面、这冲击力，多妙啊。
咋偏偏最后拿不稳摄像机呢？
这和普通的舞蹈大不一样，舞剑的话表演者在整个过程中都需要不断走位，因此主机位自然也要跟着表演者一同移动来寻找到最佳角度。
无法固定机位，就必须要有一个摄影师来“抗”这一剑。
青叶猛地抬起头，看一圈周围人。
其余人面面相觑。
好的。
确认过眼神，没有人能够担当此重任。
毕竟他们只是“专业拍摄团队”。
她琢磨是不是该请外援。
苏牧和小狐狸交代完事情，朝这边走来，开口道：“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呢？”
“啥？”
苏牧说：“最后这一剑的时候，摄影师可以把眼睛闭上的。”
他的剑技几斤几两，自己当然最清楚。别说是这一伙人，就算让提亚过来扛着摄像机该倒的还是要倒。
“嗯？你是说……闭上眼睛就没事？”青叶狐疑地问。
其他人或许不懂。
但她……多少懂一点。
所谓“剑意”，又不单单只是“视觉信号”。
众所周知，人有五感，再加上解释不清楚的时候总会掰扯到的“第六感”，才构成单个知觉主体能觉察到的感官世界。
简而言之，“剑意”应当是包含“视觉信号”在内的六种感官（假设真有第六感）的一种混合信号。
所以，按青叶已知的理论来说，闭不闭眼睛……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关系的吧！
除非……
青叶扛起摄像机，示意团队重来一次。
实践出真理。
她要亲自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