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八珍宴,正菜

  “贾公子,这是杭州有名的八珍宴,我娘听说公子要来,特地找人备下来的。”

  白二小姐身子如蛇般贴着贾琢的胳膊。

  “八珍宴?不知这八珍有何深意,还请白二小姐详解。”

  贾琢不喜欢被拘束,胳膊脱离,反过来搂住了白二小姐的腰肢。

  强势……

  白二小姐暗中分析着贾琢的性子,面上笑意不改,气质却越发柔和,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身子上,指着第一个侍女说道:

  “鸳鸯汇豆腐,四素之一,以上好的雕工将豆腐雕成鸳鸯戏水图,用鸭汤吊汁,辅以红枣开味……”

  侍女掀开盖子,一股热气蒸腾而起,犹如雾霭朦胧,两只白玉似的鸳鸯头顶红枣,惟妙惟肖。

  贾琢伸出筷子一点,这道白玉鸳鸯虽是豆腐做成,柔软但弹性十足,配合高汤和翻涌起的水汽,倒真有种鸳鸯戏水的感觉,但只能算略有新意。

  正当贾琢以为不过如此时,白二小姐捏着贾琢在自己腰肢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吴侬软语里带着黏人的诱惑:“贾公子,这鸳鸯会豆腐形色可好?”

  说话间,第一个端盘的侍女已经贴到贾琢身后。

  原来是这么个“会”!

  “妙,妙,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贾琢感受着手中鸳鸯烩豆腐的弹性十足,伸出筷子夹住红枣,送入口中,霎时间汁水四溢,极为爽口。

  “第二道四荤之一,百舌尖。这道菜取三百条鸡舌以白面裹住,置入锅中煎炸至金黄,取出后辅以鲜料高汤,别有一番滋味。”

  白二小姐话音刚落,第二名侍女已经钻入了桌底,贾琢握在压力上的手忽然一紧,一口冷气倒吸,旋即吐出道:“倒是好舌头!”

  白二小姐贴在贾琢耳边,吐出一股热气道:“贾公子莫急,这只是开胃小菜,正菜总得放最后吃才有味道不是?”说着,舌尖在耳垂上轻轻一掠,便娇笑避开贾琢回转过的脑袋。

  “第三道菜也是四素之一,名唤白玉蹄,用上好的白玉萝卜雕刻成蹄髈,过蛇汤后放温,辅以鹿茸、人参提味。”

  第三名侍女放下餐盘,同样钻进了桌下。

  紧接着第四道菜出来后,贾琢总算是平衡了,三条腿都被占满,桌子虽大,但他总不能被砍了去。

  剩下的四道菜皆是观赏性强,剩余的四名侍女各有千秋——

  一女跪坐抚琴,身材饱满丰腴的几乎要撑开纱衣,身子前倾,几处妙处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一女歌喉婉转,余音绕梁,一曲终了,侧躺在桌上,轻薄纱衣早已褪去,附上些许消食凉菜;

  一女身材玲珑娇小,赤足踩在台上,身上绑了几处细小铃铛,伴着琴声轻舞,铃铛泠泠作响,十分具有活力;

  最后一女最是出彩,手握一柄软剑,剑光凌厉,挽出剑花朵朵,琴声即将收尾之时,跃至半空,倒挂银钩,头下脚上,两腿横成一字马,赤壁望晴天。

  软剑在地上曲至极限,又将她弹了起来,半空中翻身,又是凌空一字马,赫如天涯海角一线牵。

  贾琢早已褪去外衫,八道菜吃得满面红光。

  白二小姐夹起一枚豆腐,本该送入贾琢口中,却凌空一转送到了自己嘴里,放在舌尖之上,起身坐在桌子上,以舌做筷,送餐入口。

  这仿佛是一道信号,八名侍女悄然退下,只剩下白二小姐亲口侍奉,过了良久,两条先前还争抢豆腐的舌头分离,一道银丝牵连。

  白二小姐媚眼如丝,贾琢双手一抬,白二小姐便坐在了他对面,两人相距不过一拳。

  贾琢明知故问道:“白姑娘,这客人还没有吃饱喝足,你这做主人家的怎么就叫人撤了去?”

  白二姑娘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妩媚风情尽在其间,取过酒盏,呈起酒液,奉至贾琢的嘴前,吐气如兰道:“公子真是贪心,难道这般瞧不上奴家?”

  贾琢哈哈一笑饮尽“杯”中酒,将她抱在怀里,“那我倒要品尝品尝白二小姐的‘八珍’如何了~”

  ……

  八名侍女依次退出房间后并未散去,而是步履轻盈来到了隔壁,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房间内的人自然是白夫人。

  见到八名侍女如此,她喜笑颜开地问道:“事情成了?”

  八名侍女点头,铃铃的声音作响。

  白夫人面上的喜悦瞬间洋溢,若非担心隔壁听见,她几乎要笑出声来,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扫过八名侍女,落在“百舌尖”上,皱眉道:“你嘴怎么肿了?”

  “百舌尖”委屈道:“夫人,奴儿浑身解数都用了,可还是没法子发挥作用,只好强来……就,就这样了……”

  “他没泻火?”白夫人眼眸里满是惊诧,看到“百舌尖”委屈的点了点头,白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万分,抿唇对她们道:“除了舌儿,你们七人候在外头,若是小姐支撑不住了,你们就补……罢了,我亲自去看着,你们先去沐浴。”

  “是。”

  八名侍女低垂下脑袋,轻磕在地上,没有半点违逆的意思。

  她们都是白家在牙行里买来的丫头,自幼和其他女子相争,出类拔萃才成了这八珍宴,不必像其他丫头一样被送来送去,为得不就是这一日?

  白夫人满心欢喜,忽然听到隔壁一声痛苦的尖叫,面上又带起几分愁容,忧心忡忡的瞧向隔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女儿,你别怨娘……”

  亲手将女儿送到别人的床上,还清楚女儿日后只能做个任打任杀的妾室,白夫人心底满是愁苦,可这件事情她也做不了主,在白家,说话有分量的只有成了贵人妾室的白大小姐,其次才是白家主。

  月如钩,繁星点缀夜空,斑斑点点闪烁,朦胧的银辉似是美人垂泪,树叶沙沙作响间,一道虚晃的影子飘至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