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斯霍城集市

  两人和加尔约好了,一会在城镇里的市场那边见面,虽然加尔表示这点钱不还也可以,但是在雾子的坚持之下,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一会在市场等你们”加尔重新赶着马车前进

  距离入口的最后一点路,两个人反而比加尔走得更快一些,先一步来到了城镇的大门口——木质的大门和围墙差不多一样高大,如此厚重的大门此时敞开着,大门的表面还有一些带着尖刺的金属栏,不知道是为了防御什么而设计的

  而这四个守卫在大门两侧站得很随意,身上没有穿着盔甲和头盔之类的护具,只是各自的腰里别着一柄剑

  “停一下,什么人?”两人走近之后,其中一个卫兵出声询问,似乎是因为两个人的着装的确看起来比较奇怪

  “我们是从远处来的冒险者,想要卖掉猎物换一点食物和水”雾子就按着准备好的话说,刚才两个人已经大致商量过,来应付有可能的进一步追问

  这样的准备并没有派上用场,卫兵似乎见惯了从远处来的各类冒险者,对此并没有进一步了解或者准备的欲望,直接向两人伸手:“入城费5铜币”

  ·

  雾子将刚刚得到的5铜币交给守卫之后,两人就顺利走入了城镇的大门

  “多少人都是5铜币,为什么是这样的?”双叶很小声地问雾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如果每个人都收一份的话,那些冒险者的队伍就不太会往城里来了吧”雾子也只能给出一点推测

  ·

  从大门走入后两个人这才收回那种好奇,用另一种好奇打量着这个城镇里的建筑,之前从高处也只是看到一些基本的轮廓,此时才算是真正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直接面对的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这些暗色的石板不知道以何种方式被切割好,在基土上压实,这种铺路的方式对于雾子和双叶倒是非常熟悉,因为通向山上神社的那条路也是这样铺出来的。

  这条宽阔的石板路似乎直接通往城镇的中心,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那里树立着一个雕像,但是这个距离下也只能看出它应该是一个人物塑像

  “可能是这个城镇的建造者之类的”雾子这样猜测

  “为了纪念他建造了这个城市吗?”

  “应该是的”

  ·

  穿行在这条石板路上的人很多,两个人的交谈并没有在人群之中得到什么关注。显然很多人都是从其他的地方来到这里,有一些明显是农夫农妇的装扮,可能和加尔一样是从旁边的村落之中赶来,他们和双叶一样充满好奇地看着这座城里的建筑

  石板路两侧的建筑的确看起来比较精美,屋子的基底应该是木料,不过外墙涂抹了灰泥,也刷上了涂料,有着各色木框的窗户、分格的玻璃,人字形和T字形顶型都有,倾斜的屋顶上交叠着红色的瓦片

  “这里能够制造灰泥、调和涂料、烧制和切割玻璃,也可以烧瓦,比我想象中的技术要好很多”双叶原本以为她们来到了一个非常原始的世界,没想到这里还是掌握着不少的技术

  “没那么简单,你看加尔身上的衣服,恐怕这个世界在不同地方,尤其是城镇和村落之间的技术落差很大”雾子隐蔽地用眼神示意双叶看那些居民的衣物,那很明显是已经是某种纤维的精细纺织品了,而像加尔一样的村民还穿着像是麻布之类的粗衣

  ·

  除去这条宽阔的石板路之外,建筑之间的间隔,也有一些石子铺垫的小路,看起来四通八达的,应该是通往城镇的一些小的城区,她们不打算在完全不了解布局的情况下走进去,这些小路一看就非常容易迷路

  “姐姐,我们应该去哪卖掉这条蛇?”她们走在路上一直拎着这条蛇,难免地已经吸引了一些异样的目光,但是路边这些一层或者二层的建筑,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店铺之类的,相反应该是基本的民居样式

  “就这样直走到中心吧,我记得那种小说或者漫画里的市场或者商贩之类的,应该都在城镇的中心,那里最容易聚集人群”

  雾子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东京的学生生活里,在无聊时看过的那些小说和漫画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城镇中心之后,确实看到了一个小型的集市

  它从外表看起来,就是红色和蓝色的布料棚子下的几个摊位,这些商贩推着一个木制的货架车,上面放着各式货品,从一些奇怪的工艺品到食品和草药都有。也有一些摊位是属于那些农民打扮的,他们直接将马车停在那些棚子下,以物易物地方式交换着车上的物资。

  两人顾不上去仔细地参观城镇中心,还有那个雕像,直接就跑去那个集市,挤入人群之中

  虽然摊位不多,这里聚集的人却一点都不少,伴随着商人们的吆喝,显得非常热闹,让两人感到难得的亲切,在故乡的村镇里也经常有这样的集市,村民们会各自推着小车去交换东西

  ·

  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她们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路,来到一个明显是猎人打扮的人面前。这是一个脸上有着爪痕伤疤的中年男性,鬓角的短发已经有点发白,已经过了壮年,但是眼神之中的坚毅感,依然能让人觉得他身上喷薄着某种力量。当两人向他走去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两个人背着的短弓,还有手上拎着的那条大蛇

  “是想要卖掉这条蛇吗?你们也是猎人?”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他抬起头的时候,雾子才注意到他的脖颈上也有一道骇人的伤疤,那几乎划过了他半边脖子

  “是的,不过我们是冒险者,来时的路上刚好猎杀了这条蛇,想要换一点更可口的肉,我的妹妹不太能接受蛇肉”

  “这么好的猎物,卖掉太可惜了”他看着这条绿色夹杂黄色斑纹的大蛇,好像是为两人卖掉它的行为感到有点可惜,也许换做是他并不会这样直接卖掉整条蛇

  “呃……不瞒您说,如果不是我们丢掉了拆剥猎物的小刀,也不会这样卖掉整条蛇的,不知道您有多余的小刀可以交换吗?”雾子也显得有点尴尬

  “这样吧,我也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一条蛇。”他顿了顿,眼睛仍然在欣赏着这条蛇,似乎摆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一张美丽的蛇皮

  “我给你们免费拆剥它,你们留下想要的部分,把其他的卖给我,我还给你们等价的肉还有一把剥皮刀”

  ·

  雾子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热切,但是还没有开口,双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蛇交给了他:“谢谢你!大叔,你一看就是个非常出色的猎人。我们只要蛇胆,剩下的都卖给你吧,给我们弄一点好吃一点的肉就行”

  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双叶没有表示留下蛇皮,让这位中年男人那纵横着爪痕的脸上绽出了笑容。但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一爪伤到了他的面部肌肉,这样一个笑容越看越觉得不自然,没有比哭好看到哪去。

  这进一步引起了双叶的好奇:“大叔,你脸上是被什么抓伤的?”

  “双叶!”雾子觉得她这样非常不礼貌

  “一只荒原狼,但我击败了它,在它的侧腹上插了5刀!”但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脸上倒是露出一丝骄傲,这条爪痕,反倒是见证着他对于那只凶恶野狼的猎杀

  “为什么不用弓箭呢?”她摸摸自己的短弓,双叶很难想象如果近身面对那样一只野狼的攻击,她是否可以从它的口中逃生,只有完全在远距离下才能镇定地射击

  “我原本已经拖着我的猎物返程——那可是一只相当大的鹿,我把它从林子中拖出来的时候,那只荒原狼突然扑了过来,估计是很远就闻到了血腥味,以为是在埋伏一只已经受伤的鹿……呵”他一边抽出小刀准备开剥那条大蛇,一边回忆着那时的事情,说到这里时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着那只死狼的愚蠢让它自己送了命

  “却没想到等到了我这样强壮的一个猎人,虽然我被它扑倒的时候,脸上已经被狼爪抓伤,它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为那时自己又一次战胜了自然伟力而自豪

  “从那之后我就很喜欢收集兽皮,那只野狼的皮毛还垫在我的房子入口处做地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让我收获了一块这样漂亮的蛇皮”

  ·

  “没什么,大叔您真的很厉害。如果是我的话,那时候肯定已经完全慌乱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恐怕直接就被狼咬断脖子了”双叶听得非常投入,在说到扑出野狼的时候,都有点紧张地握拳,最后完全是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这个猎人

  虽然不断地和双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把剥皮的小刀在他手中上下翻转。一条完整的蛇很快就变成了一些零件,他如同在制作一件艺术品一样,将蛇皮、蛇骨、蛇肉……都在眼前整齐放好

  “就像和您约定的,我们只要蛇胆和小刀,剩下的麻烦您换成其他的肉吧”雾子接过猎人递来的小刀,它还沾染着这条蛇的鲜血